第一百三十二章 僵屍領地
我點了點頭，黯然說道：“再給我幾分鍾……”回頭招呼那個個給我帶路的小姑娘，說道：“麻煩你帶我去看看小玉的墓地。”那個小姑娘怔了一下，不過還是轉身給我帶路，想西牆外走去，劍天寒等人想跟上來，被我阻止了。
學校的西牆外是一大片荒地，上百座新墳堆在那裏，平添一種蕭殺之意。那個小姑娘把我帶到墳地邊上，歉然說道：“據說這些人都被燒的麵目全非，已經認不出誰是誰了……都埋到這裏來了。”
我點了點頭，望著那一大片嶄新的紅土堆兒，心理麵悵然若失，仿佛丟掉了什麽重要的東西。給我帶路的小姑娘見我神色落寞，就在荒地上采了一小把不知道姓名的野花，廣西雲南等地四季如春，原本就鮮花常在。
我接了那一束花，默然良久，將鮮花一朵一朵的拋灑在地上，那一刻，我的頭腦之中一片空白，整個人也好像一塊冰一樣透明……我突然發現不遠的地方扔著一塊木板，走過去一看，木板上紅印斑駁，居然沾了不少血跡，撿起來翻過去一看，上麵用尖刀刻著一行小字：亡妻孫玉之墓。我急忙向左右看去，四外裏荒草重重，一切都靜悄悄的。我知道這塊墓碑一定是韓斌留下的，隻可惜他也找不到妻子到底埋在哪堆兒紅土之下……我嘿然歎息，轉頭而去。
回到新新人基地門口，隻見傻叉子蹲在掛著“新新人希望小學”牌匾的水泥大門柱子上，旁邊還蹲著一隻毛色純白的大鳥，隱約記得那是一種白鷺。
我慨然而歎，其實，最開始我對新新人基地根本沒有多少戒心的，讓我唯一不解的是這裏偌大的一個幸存者基地，居然都沒有守護神，才讓我凜然警覺。世間萬物相輔相生，當新新人基地真的煥然一新，也許這隻白鷺鳥的出現，就是一種暗示吧。
我招呼傻叉子，告訴它咱們要離開了，這次傻叉子接受了上次的慘痛教訓，嘰嘰喳喳的叫了一番之後，洋洋得意的飛了回來，落到我的肩膀上。那隻雌白鷺鳥居然沒有發飆啄它，倒著實讓我們大跌眼鏡。
茫然的與新新人基地的老少爺們兒揮手作別，登機而去。
機艙之內，死胖子見我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不免詫異地問道：“怎麽了老花？你又失戀啦？”嘖嘖連聲：“你運氣可真不眨地……不過這次又是誰家的姑娘啊？你上次被郡主小姐甩了清鼻涕之後，也沒見你這樣啊！”賤兮兮的衝我挑了挑眉毛：“怎麽樣？那妞兒水靈兒不？”
我點了點頭，惡狠狠地說道：“我把她殺了！”死胖子嚇了一跳，不過馬上就笑道：“嗬嗬，你可真會嚇唬我……”我見了他一副容光煥發的樣子，不禁心下起疑，愕然問道：“胖子……你該不會是見到編小C了吧？”
死胖子洋洋得意：“見到了，嘿嘿，她還給我帶來了泰國小吃鹽漬生螃蟹，是她親手做的，那叫一個好吃……”死胖子擺出一副饞延欲滴的模樣：“可惜啊，那東西放久了就變質了，所以胖哥哥就把你那份兒也享用了……”
我斜著眼睛看他：“你誠心氣我呢是不是？”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我草！死胖子，你怎麽會晚來一天的？你該不會是和編小C……”瞪大了我的眼睛：“夥計，現在就算你掐死我，我也不相信你昨天晚上是自己住的了……”
死胖子立刻漲紅了臉，看看大家都在看著他，更是結結巴巴地說道：“我……你……哎，我說，你們大家可別誤會啊，我和編小C之間可是清清白白的……”我滿臉誠懇滴說道：“恩，很清白的男女關係，我們相信你！”死胖子就瞪了我半晌，最後嘟囔道：“我怎麽覺得你在損我呢？”
於是機艙裏麵沉靜了下來，我和死胖子各想各的心事，誰也沒有再說話。倒是曹誼敬幹咳了一聲，說道：“楊隊、老花，你們不覺得奇怪麽？賴將軍給我們留的地址，分明就是一處邊境的坐標，我有種預感，我們下了飛機之後，一定見不到賴將軍，不管怎麽說，把導彈基地布置在邊境線上，實在是太不合理了。”
我和死胖子互望了一眼，急忙打開地圖，圍過去一看，果然見到呂海寶給我們傳來的坐標，大約的找到了通往石屏縣的一條盤山公路……粗粗的聽地名心理麵毫無概念，這時候拿出地圖來才發現，石屏縣再往南，就是文山州的麻栗坡縣老山，那裏已經是中國的南大門，出了老山就是越南境內了。
越南和中國雖然都是紅色政權，前些年的關係聽說卻不怎麽友好。原因說起來倒也簡單，就是因為中國太過於巨大了，小小的越南偏處南疆，總擔心被中國吞並……這個倒也不算瞎擔心，實際上越南在曆史上好長時間之內都是中國的領土，直到宋朝末期才逐漸從中原帝國分離出去。可惜好景不長，到了元代，又被蒙古人給收了回來。當朱元璋的紅巾軍推翻了蒙元統治之後，曾長期的擔心遊離在塞北的遊牧騎兵再次南下，所以治國整軍之策的重點就放在了北方，南越政權才得以苟延殘喘。到了清代，滿洲人以少贏多，維護中原已經力不從心，就別提重收越南了。短暫的民國時期，中國內部混戰不堪，曆經八年艱苦卓絕的抗日戰爭和三年之久的解放戰爭，等到新中國建立之後，中國大陸才算重新成為了以漢人為主體的新政權。這讓偏安一隅的越南倍感壓力。為了製衡中國，越南采取了聯合前蘇聯來壓製中國的策略，陸續開始蠶食邊境一邊的中國領土，這讓新中國的領導人大為光火，直接導致對越自衛反擊戰的全麵爆發，一九七九年，中國人民解放軍甚至一路兵臨越南首都河內城下。因不想積怨太深，解放軍主動撤兵，可由此引發的長達十年的邊境衝突，給兩國尤其是越南人民帶來深重的災難。前些年滿大街都是的越南新娘，就是不堪忍受國內的貧窮，紛紛遠嫁中國，就是一種非常直觀的寫照。
在這種大背景下，中國方麵在雲南部署導彈基地，就不奇怪了，可是那也不用把導彈基地直接擺到國界線上吧？萬一真的爆發戰爭，人家直接用火炮就能把你的導彈基地炸毀。現代化的戰爭打的全是錢，一枚巡航導彈打出去之後，美國要損失一百萬美元。中國的物價比較便宜，可是少了一百萬人民幣恐怕也是幹瞪眼。
我眯起眼睛來想了一想：“夥計們，你們說，賴將軍給我們的這個坐標，會不會根本不是他自己的坐標，而是那個邊防哨所副班長的坐標？”眾人紛紛點頭，最後還是死胖子說道：“管他是將軍還是副班長呢，救一個算一個。”我微微的搖了搖頭，說道：“如果情況是這樣的話，那麽我們的賴勇將軍可能真有點不妙呢……我猜，那夥計很可能是自己不想活了，可是身邊又有一個女衛生員拖累著，所以他就把營救副班長的任務轉給了我們。”
死胖子嘿然道：“盡人力而聽天命了，咱們一路飛到文山州的硯山縣去，那地方有機場，下了飛機換汽車，用不上兩小時，就到老山了。”
正說到這裏，駕駛員用全頻廣播喊道：“全體注意，全體注意，我們已經臨近硯山縣機場，大約五分鍾之後降落。”接著他又重複了一邊。我一聽這聲音就樂了，跑到前邊駕駛室一看，果然見到金國軍大馬金刀的坐在那裏，上去給他屁股上來了一腳，笑道：“下次你小子繼續賊滑，遇到殲20什麽的，可千萬別客氣。”金國軍笑了笑，回頭說道：“知道啦！”
機身一晃，我們的飛機終於降落在硯山縣的機場上，金國軍放下操作杆，擺弄著飛機一路向前滑行著，大約過了跑道一半的時候，金國軍突然變色道：“哎呀……那裏來的這麽多粽子？”
我抬頭一看，好家夥，我們正在降落的跑道前方，不知道什麽時候湧上來好多粽子，看跑道兩邊熙熙攘攘，不知道有多少粽子還在往機場上跑。
我嚇壞了，急忙喊道：“趕緊拉起來！”金國軍手把方向舵，兩眼直視前方，苦笑道：“不行，拉不起來了……”但覺機翼一抖，似乎有什麽東西撞到了飛機翅膀上，緊接著我們的飛機就一路衝進了粽子堆裏，起先還隻不過是三三兩兩的粽子，後來簡直數不清個數了，我們的飛機被撞的歪歪斜斜，一路顛簸著前進，還好這個時候飛機的速度早就慢下來了，因此情況雖然狼狽，卻還不至於把我們的飛機撞零散了。
我一看我們的飛機還挺結實，稍稍放下心來，踉踉蹌蹌的跑回機艙，還沒開口呢，死胖子就喊道：“老花，快準備武器，咱們得衝出去。”我急忙抓起我的衝鋒槍。
我們的飛機終於停了下來，老車一把拉開機艙門，死胖子一個高就蹦了下去，端起機槍來就打，那種機槍也隻有他那體格才能用得了，連孫琪也做不到。就見死胖子雙腳一落地，馬上開火，頭也不回的衝我們喊道：“快來幫忙！”
我們大家陸續跳下飛機，抬頭一看，我們的飛機後麵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大排粽子，都是被飛機刮傷的。往機場上看，數百名粽子正蜂擁而來，我罵了一句：“還幫個鳥忙！趕緊跑路！”
南方的粽子們遠沒有北方粽子凶猛，徒手單挑的話，連我都能打贏。可是粽子們鋪天蓋地的圍堵過來，到底凶險的很。還好我們的飛機突然降落，搞的粽子們措手不及，還不至於上來就給我們包一個大餃子。
扭頭四看，一下子我就樂了，不遠處居然停著一輛公交車，車體上印著民航通勤車的字樣，看來是這裏的員工上下班用的。
我招呼大家就往公交車那邊跑，跑的近了，才發現那輛公交車正停在一處清洗飛機的地方，看來是這裏的員工們想出來的節約資金的法門，自己的通勤車髒了之後，也開到這個地方清洗。
我們離老遠的先把公交車附近的粽子們都幹掉了，急衝衝的跑到近前，武書源一把拉開車門，就要往駕駛室爬，被老車一把拉了回來，喝道：“這是老子的老本行，你別搶……我好久沒開開車過癮了。”武書源無奈，隻好反身和我們一起進了車廂。
老車開始啟動公交車，我們這些人紛紛拉開玻璃，把槍管子架在窗戶上猛烈的開火，凡是接近公交車十米之內的粽子們，一律被我們當場格殺。
老車開起公交車來，簡直如行雲流水一般暢快，專找粽子們身影稀疏的地方走，三拐兩拐，就帶著我們大家衝出了硯山縣飛機場，一邊嘿嘿傻笑，一邊說道：“老花，這回不用擔心汽油了……滿箱的！”回手把自己的衝鋒槍交給了金國軍，囑咐道：“這個東西你先替我拿會兒。”
金國軍也非常開心，抓著老車的衝鋒槍之後，滿麵紅光，看來他也沒啥機會親手開槍，這時候不但不局促，反而把兩個小眼睛瞪的雪亮，拉開窗子，劈劈啪啪就射出去一梭子子彈，滿臉得意的回頭告訴我：“老花，我打死了四個粽子！”我就怒道：“別他媽的浪費子彈！”一梭子五十發子彈，就打死了四個粽子，還有臉巴巴的向我表功，簡直是欠揍呢。
曹誼敬端著槍發了會兒呆，回頭問我：“老花，我怎麽覺得不對勁兒呢？這些粽子……好像不是咱們中國粽子吧……”我愕然了：“你說什麽？”曹誼敬就指著附近的粽子：“你看他們，這樣開口的領子，明明就是越南服裝；還有那個老頭穿的那種長褂，分明就是越南的傳統服飾……這些都是越南粽子。”
死胖子“嗨”了一聲，說道：“這裏是邊境，有點外國粽子算啥稀奇事情？”嘟囔道：“不過這些越南猴子可真不怎麽地道，活著的時候就惦記著咱們的領土，現在死了也他奶奶的不安生，到底還是跑過來了。”
我茫然的搖了搖頭，說道：“不太對勁呢，粽子這個東西雖然沒啥高級智慧，不過他們行動力緩慢，大老遠的跑到中國來，可為的是什麽？”
正說著呢，前邊的老車一個緊急刹車，我們急忙抬頭去看，卻見迎麵熙熙攘攘的又衝過來一大群粽子，這些粽子倒是都穿著雲南當地苗族人的傳統服色，雖然烏七八糟，不過苗族服色講究銀色搭配，在陽光之下看起來尤其華麗，很好辨認。
這些後趕來的當地粽子們人數眾多，幾乎把我們的去路都堵死了。我們大家紛紛變色，急忙準備射擊，卻見那些當地粽子們根本不搭理我們，紛紛撲向了越南粽子，而那些越南粽子們也是奮起反擊，兩撥粽子就在我們的公交車周圍混戰起來，打的你死我活，看的我們是目瞪口呆。
死胖子張口結舌，呆呆的看著窗外，回頭問我：“老花，這是怎麽回事？怎麽粽子們之間還打架……而且還打的這樣厲害？”我抓了抓臉：“問的好，實際上我也正想這樣問你呢……”死胖子就狠狠的白了我一眼。
劍天寒在旁邊問道：“會不會是好人變成粽子了之後，還會念念不忘的要完成生前的願望，所以那邊的越南粽子就跑到了這邊，而這邊的當地粽子們就開始激烈反抗？”我和死胖子一起回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異口同聲：“白癡一樣的想法。”劍天寒急了：“那你們說這是怎麽回事？”
我遲疑了一下，說道：“你們看，事情會不會是這樣：人變成了粽子以後，體力雖然有所加強，但是智力卻明顯的下降，而他們的腦子又沒有明顯壞掉。有沒有可能，現在的粽子們就等於是一群低等的動物，我們大家都知道，很多動物都有領地意識，一旦其他同類侵入了自己的領地，就會奮起反抗……”我幹咳了一下：“當然了，在這一點上，我們人類的做法最為直截了當。”
大家紛紛點頭，死胖子還是有疑問：“既然這樣，那麽那些越南粽子就好好在越南那邊呆著吧，還不知好歹的跑到這邊來幹什麽啊？”看看周圍，那些越南粽子本來就不如當地粽子人多，更加上戰鬥力也差了點，被苗族粽子們打的狼狽不堪，眼看就要全軍覆沒了。武書源洋洋得意：“看到了吧～我們中國不但越戰能打贏，我們中國的粽子們也比越南粽子凶猛。”
我茫然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這情況太過於詭異了……通常情況下，隻有在越南那邊出現了大變異，那些越南粽子迫不得已，才會跑到中國這邊。”我看了看死胖子還想再問，趕忙說道：“你快饒了我吧，別問我越南那邊到底出了什麽事情，我和你一樣發蒙呢。”
老車在前邊低低地說道：“別發蒙了，都抓好了啊……咱們要開飛車了……”我們四外一看，果然見到那些當地粽子把越南粽子都殺光了之後，紛紛把滿是黑血的眼睛投向了我們的大公交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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