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春生警惕的問道:\什麽事兒啊?\

我無賴的說道:\放心吧,絕對不會讓你為難的,你在哪兒吧,見了麵再細說吧。\

楊春生也是無奈,歎一聲道:\我在局門口等你,十分鍾啊,要是過了這個時間,你可別怨我沒等你啊。\

我樂一聲,把電話掛了。由於時間已經晚了,他所在的位置又不經過什麽主要路段,所以沒什麽阻擋,車開起來,也就舒坦了許多,不到十分鍾也就到了。

局子的門口燈火明如白晝,遠遠的就可以看到那裏空曠無一人,我心裏不由的罵一聲楊春生不守諾言,邊開著車,邊掏出電話按了個重播。

接通的那一瞬間,車也到了他的門口,我一腳刹車,對著電話喊道:\你在哪兒啊?\

楊春生從燈影裏漫了出來,壞笑著說道:\嗬嗬,我就在這裏啊。\

我斜著身子向馬路的另一邊灑了一眼,見他正舉著手機慢慢的向我這裏走來,看他哪個姿勢,好象是想跟我長聊了。我大拇指一揮,把手機按了,等他上車說道:\你在這裏還接什麽電話啊,浪費我兩毛錢。\

楊春生笑道:\嗬嗬,我電話是單向收費,打吧,我不怕。\

以前跟楊春生在一起,他說話還總是有所保留的,自從上次跟他們哪個黃局長吃了飯之後,他跟我說話明顯的少了些莊重,更象是同年齡的朋友,感覺上更親近了一步。

我並沒隨他玩笑,而是說道:\我大哥今天下午不知道被哪兒的人給拘了,是不是你們這裏的人幹的?\

楊春生眉頭微微的一皺道:\叫什麽啊?\

我說道:\田正義,XXX路辦事處主任。\

楊春生做思考狀,片刻說道:\不清楚,局裏沒參與。犯的什麽事兒啊?\

我發動了車,調了個頭緩緩的向前駛了道:\不清楚,應該是經濟案吧。咱們去哪兒?去電信嗎?\

楊春生說道:\往我家哪兒走吧,你找的這個人是誰啊?\

聽他這麽一說,我知道他已經安排人去查哪個號碼的地址了,也就順從的向東而去了。一邊開著一邊說道:\我大哥的司機,我們現在摸不清楚情況,隻有先找他了解一下了。\

楊春生點頭\哦\了一聲,接著道:\一個小司機,他知道個屁啊,你要找也得找個管用的人啊。\

我笑了笑說道:\我們現在摸不到門道呢,隻有這個司機還是一個能信任的人,所以隻好從他那裏問起了。一步一步的來吧。對了,楊哥,抓人,怎麽著也得通過你們哪兒吧,你給我問問,是哪兒的人抓的。\

楊春生趕緊的說道:\你讓我清淨幾天吧,別再把我再往圈裏繞了啊。\

我笑著說道:\誰讓你是我哥啊,不找你找誰啊。再說了,那大街上到處都刷著那麽大個的標語說有困難找警察,我現在有了困難了,不找你這個警察哥哥找誰去啊。\

楊春生正色的說道:\XXX路不是我們這兒,再說了,他們銀行的事情,就是有我們的人參與,那也不是主事兒的,到底是為什麽事也不會跟我們這些嘍羅說啊。你快別打這個主意了……\他說到這裏的時候,手機響了,接了就說了三個字:\恩,知道了。\就又掛了,然後對我說道:\向南,XXX小區。\

知道了具體位置,我的車速也快了起來,楊春生接著說道:\我說啊,你現在不比以前了,少管點閑事,安心的賺你的錢,多好啊。要知道,不是什麽事情你都能辦的了的,而且一不小心還會懸進去,弄你個灰頭土臉的,何苦啊。\

我無奈的笑了笑說道:\你以為我願意管啊,這個事情我要是不管,沒準也就跟著栽進去了,你不信看著,這個事情近期要是辦不了,他們一準的還會找我,哪個時候,我就是混身是嘴也說不清楚。再說了,從情誼上來講,他是我大哥,以前照顧我照顧的不少,現在我要是不管,我成什麽人了。何況懸在這裏麵的還不止他一個人,我不管,別人也會管的,到時候他出來了,我還能在他們那個圈子裏混嗎?\

轉眼間,小區到了。混暗的燈光無精打采的折射出這裏安寧。我把車停在小區門口,使勁的按了幾聲喇叭,驚了裏麵已經睡塌實了的保安,他衣服歪歪扭扭的匆忙跑了出來,湊到車跟前問道:\哪兒的?\

楊春生把警官證衝他一亮,惹的這睡意朦朧的小夥子一個立正,然後跑回去開了大門,注視著我們的車向裏麵開去。

進門後,楊春生左右的看了看,辯明了方向,順手向西一指道:\17棟。\

第十七棟的房子處在了小區的最北麵,從大概是十層高的樣子。楊春生見我停車,說道:\你自己上去吧,1003室,我在這兒等你。\

我躥下車,轉到副駕駛位置的車門,拽開了,嬉笑著拉他道:\狐假虎威你不知道啊,我一個小小的老百姓哪兒鎮的住人啊,走吧。\

楊春生無奈的說道:\我要是死了也肯定是你害死的。跟你在一塊就幹不了好事兒。\說著揮手推上車門,隨我向上走去。

樓道裏靜悄悄的,惟有空調機嗡嗡的聲音合著這寂寞的黑夜。

汗流浹背的爬到十層,借了手機的冷光,看清楚門牌號碼,伸手按住1003室的門鈴再不鬆手了。悅耳的曲子隨著我手上的力氣開始奏了起來。這聲音在我聽來是醒目和希望的,對屋子裏正睡著的人來說,估計這就如催命曲兒。

響了半天,裏麵沒有回應,楊春生問道:\是不是家裏沒人啊?\

我手依舊按著說道:\剛才我打電話了,有人接,你不會搞錯了地方吧。\

我這一說好如侮辱了他似的,惹的他反駁道:\多大點破事兒啊,我還搞錯了,我要搞錯了,我這身衣服也就別穿了。\

響了足足有十分鍾,裏麵才傳來一個竊竊的聲音道:\誰……誰啊?\

我毫不客氣的說道:\公安局,開門。\

裏麵又是一陣的安靜。我揮手拍打著厚厚的鐵門板,發出悶悶的砰砰聲,一邊拍一邊喊道:\快點,你再不開門,我們可采取措施了。

楊春生見我說的懸乎,在一邊隻拽我的襖尾巴,湊到我耳邊輕聲的說道:\你想害死我啊,弄出事兒來,咱倆都得倒黴。\

防盜門的小窗子打開了,從這窗子裏透出一張模糊的臉說道:\你們找錯人了吧。\

我接著說道:\沒錯兒,這是左朋家吧,我們找他了解點情況。\

女人聲音帶著顫抖的說道:\他今天值班,你們要找他,到單位找吧。\

我心裏暗道:\這女人怎麽一點都不關心她老公到底出了什麽事兒呢?不太合理。難道他知道裏麵的事情?知道了,應該加點別的情緒啊,要是不知道,應該問問我們為什麽要找他啊。\我狐疑著繼續說道:\你先開門,把我們晾這兒,你想怎麽著啊?\

女人警惕的說道:\我看看你們的證件。\

楊春生在一邊猶豫著,我背過手拽了他一把,錯開身子,讓楊春生頂在了前麵。這使得楊春生無可奈何的拿出了警官證向哪個小窗戶哪兒遞去。

那女人借了幽暗的燈光仔細的看著,並且大聲的念道:\楊春生……\

屋子裏傳來了一個男人的笑聲,道:\寶貝,開門吧,是老朋友了。\

楊春生聽到這個聲音,微微的一愣。門接著開了。屋子裏的燈光如水銀般的撒進了樓道,使得我眼睛竟然無法馬上適應過來。

片刻後見女人穿一件白色的真絲睡袍,乖巧的站在門的一邊,由於背對著光線,無法看清楚他的模樣。

一個大約三十歲上下,隻穿了內褲的男人站在客廳裏。隻見他肚子上的墜肉掩蓋了前麵內褲的大部分,**如奶完孩子的婦女,耷拉在肚子上。魚泡眼,微微的歇頂。這分明不是左朋啊。我心裏暗自的揣摩這女人的品行。

那男人見楊春生站在門口,語帶諷刺的笑著說道:\老楊,是不是過來找我的啊?快進來啊,站門口算怎麽著啊,晾了你們,我可擔待不起啊。\

楊春生站在門口,沒有向裏麵挪動,臉色有點尷尬,說道:\嗬嗬,誤會了,誤會了。\

那男子大刺刺的向這裏走了兩步說道:\誤會了?嗬嗬,誤會的這麽巧啊。我他媽的被你嚇痿了怎麽辦啊。你是不是看我不順眼,專門找我的茬了啊?\

楊春生笑道:\嗬嗬,瞧您說的,改天您有時間了我請客,咱好好補補,算我給您賠禮道歉了,我還有事兒,就不打攪你們了。\說著,不在顧忌其他,逃也似的向樓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