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感覺自己在做夢。不僅跟著陛下去看他要封爵位的牛, 扶蘇公子還在那裏養牛,並且得知他們要看牛時,竟有些不情願。

“李廷尉, 它在午憩,小心,別踩到地上的草料。聲響會吵醒它。”進去前,扶蘇公子還千叮嚀萬囑咐。

李斯:“……”

這世界到底怎麽了!牛都這麽金貴了嗎!

等到離開牛棚, 李斯聽完扶蘇的解釋後, 立刻嚴肅起來:“是該這麽金貴!”

這是普通的牛嗎?這是能生出十頭賣力耕地的子嗣, 雌性後代還能繼續生多胎的神牛啊!怎麽珍惜也不為貴!

始皇帝:“胡人匈奴等地牧草肥美,如今是深秋,朕已派人去易換此地幹草,日日送至鹹陽, 待到來年春末夏初,神牛已孕七八個月,需更為精心的喂養,便將匈奴喂馬的鮮草送來。平日裏,幼嫩的葵、藿、薤、蔥、韭必不可少, 浮萍、荇菜也要取鮮嫩的喂與神牛。運糧之卒中途需時時翻查,若至鹹陽, 發現神牛所食混有黴爛之物,以犯令罪處之!”

“冬日無草,宮殿種冬生蔥韭菜菇,晝夜燃溫火, 以此得鮮蔬喂與牛食。”

李斯倒吸一口涼氣。

給神牛喂植蔬不算太過分, 可是, 冬天的時候還要供給, 那可就得稱得上奢靡了。尤其是,三公九卿冬天都吃不上幾口翠綠的菜,哪怕是陛下都……

李斯不會寫詩,不然說不得就會有類似“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的感慨出現了。

扶蘇也懵逼了,“日日送達?”

這是在動用整個大秦來養這頭牛啊!

始皇帝隻是平淡地“嗯”了一聲。

扶蘇:“太……”

始皇帝瞥了他一眼,平靜地述說:“有舍才有得,扶蘇,你該學會衡量,什麽樣的付出,才能在日後帶來十倍百倍之益。旁人眼裏的奢靡浪費,不過是他們無法看得更長遠。”

這很明顯是在教兒子了。李斯眼觀鼻鼻觀心,一聲不吭。

扶蘇垂下眼睫,開始去思考——

十頭牛犢裏,哪怕隻有一頭母牛遺傳了多胎血脈,大秦就能多至少三頭耕牛,而牛一到三年就能成年。牛生牛生牛……

數學不太行,對概率學不清楚的扶蘇公子稍微想了一下就兩眼轉圈圈,但是,至少他能明白,這是一個利國利民的壯舉,“兒謹記阿父……”說著說著,扶蘇忽然停住,雙目棱棱掙掙,視線穿過始皇帝的肩頭,看向他身後。

“你們這是……”國師的聲音傳來,“怎都圍在了牛棚外?”

始皇帝眉宇舒展,還沒回過頭來,便先嗅到一股芬鬱花香,像是落在了花海中。

他回身一看,發現花香不是從神女身上傳來的,而是她身旁穿一身絲絹蠶衣的女人,也不知道她們去做了什麽,女人雪白的肌理上,是薄薄的一層汗水。

……這人有點眼熟?

還沒等始皇帝想起來,女人便嬌聲道:“奴奴見過陛下。”又依次對扶蘇、李斯行了禮。

扶蘇側過半個身子,回了禮,“夫人安好。”

始皇帝這才恍然有了印象——哦,原來是他宮中的某位夫人,半年沒見,都不記得臉了。

陛下目光直接略過這嬌俏的美人,看向青霓,“國師這是在約人遊玩?”

那美人眼瞳一閃,脖頸到肩頭的肌膚都繃得緊緊的,似乎是怕,又似乎是期待。本來有的一點懼意,又瞬間被羞怯取代。

神女淡淡道:“吾在教她雙修之法,陛下今夜可有空閑。”

李斯下意識就想捂耳朵:九天玄女的雙修之法,是他能聽的嗎?

扶蘇好像被刺到一樣,整個人一震,幾乎要跳起來了。緋紅之色從耳根漫向脖子。“這……兒先告退了。”他拱了拱手,迅速離開。

李斯也跟著告退了。

始皇帝對這二人如此識趣萬分滿意,看到夫人還在此地時,略微擰眉,卻也懶得管她了,即將得償所願的歡愉灌滿了他整顆心房。陛下兀自望向神女:“政可需準備什麽?沐浴更衣?灑掃焚香?忌食三日?”

美人本來在柔情蜜意地偷瞧著君主,聽到這裏時,總覺得好像哪裏不對,又一時間想不出來。“不要去想它!不要去想!”心裏有個直覺在瘋狂叫囂,令美人顰起眉尖。

神女道:“不必,陛下隻需保持平常心,子初陰氣最重時,穿上胡服來吾宮中即可。”

始皇帝點了點頭,回去後還是讓宦人燒了水,給他好好清理一番。

美人也隨著國師回宮,走著走著,厭的往牆上一撞,引來青霓詫異地目光。

“沒事,我沒事。”美人訕訕地笑,煞白的色彩卻一路從額頭蔓延到脖頸。

她想起來了……

美人神色恍惚,陛下剛才的樣子,不正像她們侍寢之前,無法緩和心態的模樣嗎?

*

離子時隻剩下一刻鍾時,美人就聽見外麵傳來一聲:“參見陛下。”隨即,便是一道雄奇的身影穿簾經屏而來。美人連忙從墊上慢慢放鬆了姿勢,調整成跽坐模樣,不敢抬頭,任由那人的靴子從她眼前滑過。此時,美人才敢悄悄抬眼,卻隻能看見對方緊繃的下頷線。

“先生。”他道,“政來了。”

美人立刻被這話震得暈頭轉向,重新將腦袋低下去。什麽也不敢看,什麽也不敢想。

甚至,不敢去想……

如果陛下知道今夜其實是她,明日後,她真的不會被陛下徹底冷待嗎?

美人有些後悔了。

隨後,她聽到國師非常坦****的一聲:“開始後,你須得記住:**,還精補腦,服得玄珠。”

美人:!!!

這、這麽直白的嗎!

陛下聲音也很平靜:“政記住了。”

美人思緒還沒理清楚,就被叫到陛下麵前,與他對坐。美人低頭垂眼,不敢去看陛下的眼神。

始皇帝:“她?”

神女特別直接:“吾修為高深,汝承受不來,便由她來代吾。”

美人隻感覺自己身軀比石頭還僵硬。

這這這這跟說陛下你不行有什麽差別嗎!

始皇帝:“……”

始皇帝立刻興致缺缺了,卻還是微微頷首,“政隨先生安排。”

畢竟修煉這種事情,他一個門外漢。肯定是聽專業的人指揮。

青霓便讓那位美人換了個坐姿,若是有練瑜伽的人看到,絕對會眼熟——這不就是蓮花盤腿坐嗎?

美人大概是學過舞蹈,身體柔韌性特別強,其他人要盤一個月才能上手的姿勢,她才練了一天就像模像樣了。

“排除雜念,意守丹田。”青霓意思意思念完這句後,看向始皇帝,“陛下跽坐便可。”

始皇帝:“……這便是雙修?”怎麽跟他想的不一樣?

也跟美人想的不一樣,她還以為要……咳咳。

“不錯,這便是雙修,又呼為**。”青霓拿出那顆烈性春|藥,“陛下初次陰陽雙修,需靈丹輔助。”

始皇帝接過那顆丹藥,還沒吃下去,隻是微微一聞丹香,立刻感覺到小腹火熱,精神一振——和那些方士煉出來的假貨果然不一樣!

不用找人試藥,始皇帝就沒有任何猶豫地吞了下去,片刻後,一股奇異的感覺襲卷全身,慢慢將軀體燒熱,令始皇帝起了發泄的欲望。同時迎來的,還有振奮起來的精神。

……這難道便是**的妙用?陛下想,他現在隻覺得全身有使不完的勁。

神女開口了——

“爾等閉目。”聽我瞎扯,“呼吸為風,從容安徐,男女相成,如陰陽相生——雙掌相接!”

“不錯,煉精化炁,神念相交,是否感覺到與對方精神相合的融洽?”

“……”其實什麽也沒感覺到的兩人。

美人心情忐忑:糟了,難道是我拖陛下後腿了?

陛下皺眉:莫不是朕的資質太差?

青霓睜著眼睛說瞎話:“不錯,爾等初次雙修便有進益。”看著春|藥藥力開始猛烈發效了,“陛下,切記不可泄精,速速將采來的陰氣自陰蹺脈調整小周天,還補丹田。”

說完後,青霓依樣畫葫蘆,稍微調整一下,用適合女性的字樣,再對美人說了一遍。

始皇帝:“……”

憋著,難受。

但是,這是為了排除體內毒素,更好的長生!

陛下強忍著不適,一知半解地試著去跟隨神女指示,調動什麽采來的陰氣。也不知道有沒有成功,隻感覺**發熱,身體大汗淋漓,慢慢的慢慢的,倒也將那股射|精感憋回去了。

而美人一開始也沒什麽特殊感覺,直到一股涼意似乎從眉心煥發,轉瞬轉過全身,令她精氣神煥然一新,仿佛有了無限活力。

這大概就是神女所說的采陽補陰了吧?

青霓默默收回手,係統背包裏空掉的那格,就在之前,這裏還放了任務(五)的獎勵——容光煥發露。

始皇帝那邊不需要用,因為高級春|藥自帶效果,就是讓男人使用過後神清氣爽,還想再和寵妃女主搞一次。

而且,根據醫學,憋精會對人體產生危害,可是用了這藥後,就是從頭到尾不射都沒問題,藥力會修補他的身體。畢竟,身為男主必須半小時起步!

青霓琢磨了一下時間差不多了,“將手收回,平放到膝頭,呼吸三周天。二位可以睜眼了。”

始皇帝一睜眼,就看到了對麵女子容光煥發的一張臉,似乎經過此次雙修,更加妖豔冶**了。

而他自己……

軀體中飽滿著想要爆發的精力,腦中過分激**的精神,讓陛下情緒振奮。

始皇帝知道,自己如今四十歲,已不再年輕,可此時卻感受到了年輕時那般旺盛的生命力,用一點符合今晚氣氛的話來說就是——他此刻能夜禦十女而雄風不倒。

這感覺……

這種精力充沛的感覺……

始皇帝略微調整了急促的呼吸,望向神女的眼眸發亮:“這便是……”

神女似乎在調侃:“陛下可還滿意?”

陛下微怔,便也開玩笑地回應:“欲罷不能。”

雪貂趴在窗台上,已經習慣性木然地聽著係統響起完成任務的聲音了。

青霓:“陛下如今精神奕奕,正可去做自己想做的事。餘下的,還需等上林苑的宮殿建好。”

始皇帝收到暗示,微微頷首,離開神女的宮殿。一出門,就叫來了人吩咐:“再去搬一石公文來,朕今夜無需睡覺。”

如果每天晚上都能這麽精氣十足該有多好。陛下如此遺憾地想,他能處理更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