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看這行雲流水般的操作,這家夥似乎真的有兩把刷子呢!”
“不急,我倒是好奇的很,他會給師傅卜個什麽卦象!”
“已經第六次拋古幣了……”
龍傲天和阿呆站在一邊,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正在發生的一幕,雖說李天佑也精通陰陽一術,但究竟是如何占卜的,他們卻不曾看到。
故而,對於此術,他們更多的還是好奇。
“這,似乎是六爻占卜龜殼搖卦之術?”
看到李淳雷第六次將龜殼中的三枚古幣逐一倒在地上,李天佑似是想起了什麽,在嘴邊輕聲嘟囔著,若是按照此術來推測,那六次搖卦之後,便會得出最終的結果。
於是下一刻,他的視線便是從古幣這裏,挪移到了前者身上。
李淳雷低著頭,一臉沉重,雙手十根指頭不知在掐著什麽,也就是十數息的時間,他猛地抬起頭,膛目結舌的看著麵前的青年,眼底充滿著不可置信。
“嗯?怎麽了?有話就說!”
龍傲天皺眉說道,也就是他這道聲音,將前者的思緒拉了回來。
李淳雷咽了口唾沫,張了張口,隻發覺自己有些口幹舌燥,一時間竟難以發聲。
他幹咳了兩聲,這才正常傳出聲音——
“李兄!你的命格竟如此詭異,根本占卜不出來!或者說,乃是大凶大吉之卦!大凶和大吉本就是一對矛盾體,沒想到竟然會匯聚在一塊,未來的路不好說啊,不過有一點,我還是要提醒你一番……”
看著李淳雷那般沉重的模樣,李天佑下意識的應了一聲:“哦?但說無妨。”
“雖是大凶大吉之卦象,但似乎大凶更多一些。”
李淳雷話剛說完,龍傲天就朝前幾步,直接拽住了對方的衣領,一副惡狠狠的語氣,叱罵道:“你小子說什麽呢,這不就是在咒人麽!”
“我隻是依卦而言。”
李淳雷紅著臉,呼吸有些不順暢的喊道。
“你!”
龍傲天還準備說些什麽,不過被李天佑直接打斷:“傲天放開他吧。”
下一刻,他看著麵前這個小胖墩,嘴角帶著一絲笑容,緩緩開口:“所謂成事在天,但謀事卻在人,大吉可變大凶,大凶也可變大吉,這一切,全憑自己,命不命的我不信,我隻信自己。”
李淳雷看著李天佑,皺著眉頭,沒有說出一個字。
半晌,他微微抬頭,忽然笑道:“李兄,果真是神人也,就此心態,世間便是少有,若真能由你之言,大凶化大吉,成就當不下一品。”
“承蒙吉言。”
淡淡一笑,李天佑便不再多言,一行四人再次踏上“學藝”之路。
……
趕到尚元塔所在的山腳下時,已經是第三日的正午時分。
此時,蜿蜒曲折的山路旁,在那山壁之上,正刻著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尚元塔。
看了一眼後,四人的目光便不約而同落在了那山路上,往來的男女皆是身穿同款服飾,神色或忙碌、或麻木,亦或者看淡人生,哪怕看到他們這些陌生麵孔,也沒有激起這些人其他表情的出現。
似乎,李天佑等人來不來,與他們沒有絲毫關係,當然了,事不關己,也確實算是沒有關係。
“這位師兄,麻煩請問入宗流程應該怎麽走,是直接找孫三淼長老麽?”
“滾蛋,別擋我路。”
“額?”
看到對方這般惡狠狠的模樣,李淳雷不由十分汗顏,深呼吸一口氣,他又以同樣的話術,詢問了其他一男一女兩名弟子,結果不出意外。
要麽是惡言相對,煩躁至極。
要麽是壓根都不帶理你的,直接無視。
看到這一幕,四人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看,正此當是,一名莫約三十來歲的女弟子走了過來,複雜的看著幾人,凝聲道:“你們順著山路一直往上走,到了第一層,西邊位置有個小屋,先找雜役處的曹長老報道。”
“多謝師姐!”
李淳雷拱手抱了一拳,還準備再問些什麽,對方已經從他們身邊走開了。
看著前者離去的背影,龍傲天若有所思,壓低聲音看向一旁的李天佑,道:“師傅,這有點不太對勁啊,下麵弟子如此,隻怕這位曹長老也不是什麽善類。”
“先去看看吧。”
李天佑沉吟了片刻,這才應了一聲,與此同時,腦海中回憶起了先前那幾次模擬相關的記憶。
入宗這一環節,倒是沒有什麽太過難忘的記憶,畢竟前幾次他都是展露出高強修為,直接得到宗門排的上號的長老迎接。
看來,這樣做,會少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想到這裏,他心中不由“好玩”了起來。
四人根據先前女弟子指的路線,一路朝著山上而去,花費了半刻鍾的時間,終於走到第一個分叉路口時,朝右一拐,又走了些許時間,到了路的盡頭,當看到眼前的光景之際,他們的臉色都是有些不怎麽好看。
地麵坑坑窪窪,兩旁的茅草屋“衣不蔽體”,唯一能看得過眼的,就是西邊位置的那處小屋,極為特殊。
“雜役弟子就住這?”
這次,連阿呆都震驚了,他當乞丐時,住宿環境都勝過此地,沒想到堂堂上三宗之一的尚元塔,住宿環境竟如此惡劣。
其他幾人眉頭也都是皺了皺。
李淳雷摸了摸頭上的冷汗,不禁感慨道:“幸虧買了記名弟子的名額,要讓我住在這裏,隻怕堅持不了多少時日就得棄宗而逃。”
“先去找那位曹長老吧。”
李天佑說完,幾人便一同走到了那小屋之前,門前立著一個牌子,上麵寫著雜役處。
見屋門緊緊關著,眾人對視一眼,李天佑微微抱拳,恭聲開口:“我等四人久聞貴宗名號,想要拜師學藝……”
“盒……盒……盒……”
聲音還沒落下,裏麵鼾聲便愈發響亮了起來。
見狀,李天佑心底歎了口氣,所幸不再多言,直接上前而去,推開了房門。
房間並不大,正對麵有一張長桌。
桌麵各類白紙擺放淩亂,一道身影趴在其上。
鼾聲就是從這裏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