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音她們在渝城呆了整整兩天, 一行人追憶青春,高三常去的那些地方去了個遍,有些沒變, 有些物是全非。

淺音很滿足, 人還是她們這群人。

真好。

對的時間跟對的人相愛。

沒有什麽比這更讓她感到幸福的時刻。

她默默緊了緊兩人交握的雙手,陳澈似有所感, 回握住她,將她整隻手掌包進掌心, 揣進自己兜裏。

比起十指緊扣, 陳澈更喜歡這麽跟她牽手,似乎這樣,他緊緊攥住她, 她們便再也不會分開。

周日傍晚, 淺音跟陳澈動身回春城。

天色漸暗, 落日隻餘一輪光暈,道路兩旁昏黃的路燈提前打開,黑亮的布加迪車身折射出斑斕光亮。

陳澈倚在車前等她, 不時掀眼跟許願交談些什麽。

夏至抱住淺音, 都快哭了:“音音, 你不是總裁嗎,別上班了, 再玩幾天嘛。”

淺音失笑:“總裁也要以身作則。”

夏至撇撇嘴, 不太滿意她的答案。

夏至明媚張揚, 妝容精致無可挑剔,看著就不太好惹的精明模樣, 但若是有機會與她相處, 便會發現她對朋友堪稱黏人, 此時就像是小獅子撒嬌,敢怒又敢言的模樣。

“我知道了音音,你就是在春城有別的狗子了。”

淺音被她纏得沒法,張開手臂看她:“別胡說,我就你這一隻大貓貓。”

夏至這才滿意,神情倨傲,半是不好意思半是傷感地抱住淺音:“音音,我真為你高興,你跟陳澈,太好了,嗚嗚嗚……”

淺音剛想安慰她,夏至想到什麽似的抬頭質問她:“你剛剛顧左右而言他,我明明問的是狗,你卻回的貓,渣女都是這麽轉移話題的!”

言之鑿鑿:“物種不同,我不能跟她們和諧共處!”

淺音了解夏至對於友情的占有欲,這樣恰好的占有正好彌補她的不安全感,她並不覺得冒犯,反而有種踏實的感覺。

她拍拍夏至的手:“夏夏,過段時間去找我玩呀。”

夏至也笑起來:“好的嘛,天天看許願我都看膩了,正好去看看春城有沒有什麽驚為天人的大帥哥。”

許願恰好走過來,聽到後半句話麵色一沉,上前掐住夏至半邊臉,視線危險地眯起:“再說一遍?什麽大帥哥?”

想到許願晚上的那些招數,夏至腿根發顫,瞬間秒慫,她討好地親親他的下巴:“沒有沒有,我們在說你呀,老公。”

夏至一本正經胡謅:“音音說陳澈全天下最帥,我說這簡直胡說,我們許願跑到春城去也是頂級大帥哥好嘛。”

許願被她逗笑,親昵地攏了攏她的發,暗示性看她:“最好是這樣。”

陳澈從背後抱住淺音的腰拽入他懷裏,“什麽?聽說我們音音覺得我最帥?”

淺音被他大膽的動作嚇了一跳:“你放開我呀。”

小姑娘耳尖通紅,又容易害羞,陳澈沒再鬧她,果然乖乖放開。

離別前,許願彎腰哄不舍的夏至:“等你空下來,我帶你去。”

心裏有再見的期待,夏至的情緒好了許多。

她衝淺音用力揮手:“音音,再見。”

淺音眼睛都彎起來,輕輕點頭:“嗯呀,會再見的。”

上車之後,陳澈沒急著踩油門,傾身替淺音係好安全帶,他別過頭咬住她的耳垂:“背著我誇我呢?”

見他還在惦記剛剛夏至的胡謅,淺音臉色莫名有點紅,雖然她心裏確實覺得陳澈長得不錯,但是直接讓她這麽承認,她還是不太好意思。

她伸手推陳澈:“你、你別鬧,夏夏胡說的。”

“可我當真了。”陳澈尾音下沉,眉眼耷拉,有點委屈的意思。

他抱著她,牙齒啃了下她的耳垂。

淺音受不了這樣,熱自小腹升起,往座椅內瑟縮了一下。

陳澈跟她住了兩晚,徹底摸明白小姑娘的敏感點都在哪裏,見小姑娘這樣,他又啃了一下,這回使了點力氣。

想聽小姑娘嘴裏說點好聽的,真他媽有點難。

不過陳澈有的是耐心,小姑娘不鬆口,他便耐心地一下又一下。

直到小姑娘軟在他懷裏。

他才聽到他想聽的那句:“陳澈哥哥、最好看了。”

昨晚他磨到半夜,小姑娘渾身顫抖,不住往他懷裏縮。

嘴上硬是不鬆口,頗有幾分骨氣。

現在在外麵,過往的人群加重小姑娘內心的緊張,她生怕被別人看到。

這倒是方便陳澈趁人之危。

小姑娘聲音嬌嬌軟軟,糯地不像話,像是敲在他心上。

陳澈哪裏受得了這個,偏頭含過她的唇,與她廝磨好一會,才心滿意足回到自己的位置啟動車鑰匙。

淺音那股羞惱勁兒一直沒過去。

趴在車窗邊看窗外倒退的風景,就是不看陳澈。

隻留給他一顆圓潤的後腦勺。

小小的背影透露出“倔強”兩個大字。

莫名有點可愛。

陳澈輕笑聲,專心看路。

-

回到春城,堪堪半夜。

淺音撅起嘴:“都怪你。”

要不是他臨走前非要鬧那一出,她們明明可以早點回來。

陳澈嚐到甜頭大方得很,當即把臉湊過來:“對,都怪我,音音打我兩下出氣。”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淺音確實喜歡陳澈這張臉,即使看過這麽多遍,陡然放大的這張臉,還是很容易讓她心跳漏掉一拍。

她拍掉他的臉,直直往電梯間走。

陳澈有點得意地跟在後麵,自言自語:“嘖,我就知道你是看上我這張臉了。”

淺音:“知道就好。”

陳澈這樣的人,給點陽光直接開花結果,根本誇不得。

淺音可不想他的小辮子越翹越高,到頭來折騰的是她自己。

淺音的皮膚一直有點水土不服的毛病,從別的地方回到春城,要是不敷麵膜,第二天肯定要起皮。

還好不是什麽麻煩的毛病,家中常備麵膜就是。

淺音拉開冰箱門,莫名想起陳澈第一次過來那天揶揄她的冰箱裏都是空氣這回事,她彎了彎唇。

陳澈:“又偷著樂什麽呢?”

淺音拿出麵膜撕開:“就是想到之前你吐槽我冰箱裏什麽都沒有。”

“那個啊。”陳澈三兩步拉開冰箱,也拿出一片麵膜撕開,“我那是心疼你,這麽大個女孩子,冰箱裏什麽都沒有,肯定天天吃外賣。”

“當時我就想,幸好老子會做飯,一家有一個人會做,挺好。”

淺音心裏有點暖,但被他的動作驚到:“你也要敷?”

好奇怪,她之前邀請他,陳澈可是果斷拒絕了她來著。

怎麽突然想通了?

陳澈略帶幽怨地看她一眼,淺音有點摸不著頭腦,跟她有什麽關係?

陳澈拿出麵膜紙理了半天,糊到臉上,說話也有點含混不清:“有的人看上我的臉,我可不得好好保養,免得年老色衰以後惹人嫌棄。”

淺音聽完,忍不住使力氣去錘他的胸口:“你再胡說八道!”

陳澈嘴角翹起,抓住她的手腕貼到唇邊親了親:“打是親罵是愛,你這兩樣都占齊了,就這麽喜歡我啊?”

這人一通歪理,淺音腦子轉得沒他快,怎麽都沒想出話來反駁,隻能將頭別到一邊,不理陳澈。

兩人一個躺在沙發這邊,一個仰在沙發那頭,頭頂白熾燈落下,宛如白晝。

半晌,陳澈扔掉麵膜,拉開窗簾,開口:“下雨了。”

雨勢不大,密密麻麻打在窗戶上,模糊出小點,再緩緩滑下去,留下一道痕跡,很快這痕跡便被新的雨點掩蓋。

窗簾大開,黑暗漸漸席卷屋內,淺音慢吞吞起身,陳澈替她揭掉麵膜,親她的耳畔:“你先洗澡?”

陳澈聲音有點啞,莫名有點曖昧。

淺音紅著臉點頭,抱著衣服去浴室。

快打開門的時候,陳澈倚在牆邊慢條斯理地開口:“我還是喜歡你在渝城穿的那件。”

記憶湧上大腦,淺音回頭瞪他,“砰”一聲甩上門,用行動告訴陳澈兩個字,“休想”。

陳澈忍不住低頭笑出聲,小姑娘在他麵前還真是半點包袱都沒有,凶巴巴的。

末了又有點驕傲,還不是他慣出來的麽。

浴室水聲響起來,陳澈眼前驀地浮現小姑娘玲瓏的曲線,想到回來晚上就抱不著香香軟軟的小姑娘,他煩躁“嘖”一聲,起身往書房走。

淺音洗完澡出來,陳澈不在沙發邊,她也沒在意,打了個哈欠,直接往自己屋內走。

該說不說,最近這些天她的生物鍾徹底被打亂,她得趕緊好好調一下,免得失眠。

淺音吹幹頭發,坐在床邊翻了會睡前讀物,困意漸漸席卷而來,她眨眨眼,縮回被窩,接著醞釀睡意。

天邊閃電劃過,照得屋內亮如白晝。

淺音這才想起,她的窗簾還沒拉,掙紮半天實在起不來,她索性將整個腦袋都埋進被窩,伸手捂住耳朵,妄圖這樣將就一晚。

快要墮入黑暗,敲門聲忽然響起。

陳澈的聲音透過門縫傳進來:“音音,打雷了,你怕不怕?”

淺音:“不怕呀。”這有什麽好怕的。

她根本不想起床,也不想說話。

陳澈不依不饒敲門,淺音翻了個身,愣是不想動。

片刻,被窩陷進去一塊,陳澈抱著被子躺在淺音旁邊,有點委屈的樣子:“可是我怕。”

淺音隻想好好睡覺,許是前幾天睡成了習慣,她竟然忘了拒絕,隻胡亂“哦”了聲,卷住自己的被子滾到另一邊,兩人中間空出好大一塊。

陳澈計謀得逞,見小姑娘離他這麽遠,有點不滿意地蹙眉。

他深知在小姑娘這裏“過猶不及”,所以他倒是沒敢有什麽大動作,抬腳把自己帶來的那床被子踹下床,他一點點往小姑娘那邊挪,輕手輕腳掀開軟乎乎的被子鑽進去。

前幾晚記憶襲來,淺音“唰”一下有片刻的清醒。

她抱緊自己的被子,警惕看他:“你幹嘛?”

陳澈:“我的被子周末抱出去曬,剛剛都被雨打濕了。”

淺音的清明不過片刻,很快便被睡意打敗,她“哦”了聲,手裏的被子也放鬆下來,陳澈順利鑽進去,摟過溫溫軟軟的小姑娘,在她發間親了親,有點饜足。

“晚安,音音。”他輕輕說。

淺音鑽進他懷裏,許是懷抱熟悉,她很快睡過去。

陳澈輕手輕腳起身,將自己那床蠶絲被扔去陽台,挺好一蠶絲被,很快被雨水打得半濕,他滿意地抱進來,繼續扔到臥室地板上。

做完這一切,他搓熱雙手鑽進被窩,重新將小姑娘撈到自己懷裏。

小姑娘雙眸緊閉,烏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墨發烏黑,披散肩頭,昏暗環境裏看著肌膚勝雪,像是墮入人間的小仙女。

陳澈忍不住去親她的唇,小姑娘混沌間呢喃出聲,嬌嬌軟軟的。

陳澈“操”了聲,將人重新按進自己懷裏,強迫自己閉上眼不再看她。

溫香軟玉在懷,陳澈調整好呼吸,也很快睡過去。

-

小雨轉大雨,淅淅瀝瀝下了一整夜。

淺音睜開眼,忽然注意到自己身前不屬於自己的那雙手。

陳澈什麽時候過來的?他怎麽在她的**?她居然沒拒絕嗎?

一連串的問題瞬間湧入她的大腦,淺音思考半晌,覺得肯定是陳澈趁她睡著偷偷進來。

半夜爬床這種事情,陳澈可太幹得出來了。

“寶貝早安。”陳澈沙啞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淺音轉過身,有點生氣:“你怎麽能不經過我的同意就睡到我的**呢?”

陳澈:“……?”

醒了就不認賬了?

他好氣又好笑,湊過去在她紅撲撲的小臉上“啵”得親了一下。

“我怎麽就不經同意爬床了?昨晚我問你我被子濕了能不能睡你這,你可不是點頭了嗎?”陳澈大手不輕不重地捏了把她的身前,指腹擦過她的,繼續道,“你怎麽能睡醒就不認呢?”

似是收到誣陷,他委屈地又捏了好些下。

淺音底氣瞬間不太足,指尖難受得綣起,“被、被子在哪、哪呢?”

話都說不利索,還是想揪他的錯處。

陳澈直接單手將她抱坐起來,手指床邊:“不在那呢嗎,濕成這樣,我怎麽睡?”

好像也是,淺音低下頭去扒他的手,囁嚅出聲:“我給你拿新的。”

陳澈將人抱回來,又從身後摟住她,腦袋擱在她頸窩,“是不是冤枉我了?”

淺音:“對不起。”

小姑娘認錯態度良好,陳澈可沒那麽好滿足,他將人掰過來,自顧自出聲:“那我得拿點兒補償。”

淺音眼見自己肩帶滑落,濕潤的吻落下,酥酥麻麻的感覺迅速將她包裹,渾身軟得沒有半分掙紮之力。

雨打在窗戶上,劈裏啪啦,淺音的腦中也好像有劈裏啪啦的煙花炸開。

理智瞬間屈服於欲//望,不太忙碌的早晨她甘於放縱自己沉淪。

呼吸交纏,極致曖昧。

-

陳澈這麽一鬧,淺音第一次沒趕上公司早會,她認命地打開電腦,將今天要用的文件給薑楠發過去。

【音:我下午過去。】

薑楠秒回:“好嘞。”

配了一張“我都懂”的表情包。

薑楠懂嗎?淺音覺得她不太懂。

陳澈無時無刻不在刷新她對這件事情的認知。

淺音將自己的衣服拉好,實在氣不過,抬腳踹了陳澈一腳,還沒踹完,陳澈握住她的腳踝,指腹摩挲向上。

他埋首,在她腳踝處落下一吻。

陳澈好像對親吻她這件事情有種格外的執著,無論她身上哪裏,他都能用那種讓她臉紅心跳的眼神看向她,然後虔誠地吻上去。

無論何時,無論多少次,淺音還是會覺得不好意思。

她忘記自己本來是要幹嘛,現在隻想將自己的腳踝收回來。

“你、你放開。”

話一出口,她才發現自己的嗓音啞地不像話。

陳澈磨人的手段太多,他除了親吻淺音,還喜歡聽她忍不住叫出的聲音,她要是忍著,他便變著花樣折騰,淺音在這方麵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最後隻能心不甘情不願地讓他如願。

現在記憶回籠,淺音狠狠瞪了陳澈一眼。

陳澈吃飽喝足,脾氣好地不像話,親親她的發頂,出聲就帶著點哄:“對不起寶貝,去吃飯好不好?”

他單手伸進淺音腿彎,毫不費力地將她抱起身。

淺音之前洗漱之後隻喝了一杯溫水,便被陳澈抱回去接著折騰。

現在肚子真的有點餓。

她憤憤地在陳澈鎖骨處咬了一口:“你這人!”

陳澈略低頭看她:“我這人怎樣?”

淺音:“不怎樣!”

“能喜歡你就成。”不知哪句話取悅到陳澈,他低頭在淺音唇間輾轉,不含任何情//欲,單單是因為喜歡地不知道如何表達才好,隻能靠親吻緩解內心快要溢出來的那股喜歡。

小姑娘渾身從上到下,從裏到外,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都讓他喜歡地要命。

他恨不得天天將小姑娘揣兜裏,一秒都別分開才好。

短短幾步路,硬是被陳澈走了十來分鍾。

淺音摸了摸自己濕潤的唇,坐在桌邊低著頭,乖巧地不像話。

她今天還沒來得及紮頭發,微卷的黑發下垂,一邊被她別到耳後,露出泛紅的耳尖。

陳澈隻看了眼,克製住自己又想親她的想法,盛了碗湯遞到她唇邊,“張嘴。”

小姑娘乖乖張口咽下,陳澈笑了聲繼續喂。

陳澈跟淺音在一起住這麽久,基本摸清了她的脾性,小姑娘不是包子,也有不少小脾氣,尤其是對他。

不過陳澈不在意,小姑娘對他發脾氣說明是跟他親近,他樂意。

但小姑娘最乖的時候,就是這時候。

被他親得害羞地不知怎麽辦才好的時候,陳澈做什麽,小姑娘便應什麽。

可愛得不行。

陳澈喂完湯接著喂飯菜,先吃蔬菜再吃葷菜最後糙米飯。

陳澈將她的吃飯順序摸得一清二楚,淺音索性兩手交疊放在桌上,隻負責張口就行。

不得不說,還挺省事。

淺音想到這,唇角忍不住翹起來。

陳澈扯了張紙巾給她擦嘴,擦完自己先俯下身親了一口:“又笑什麽呢?”

淺音:“總感覺你把我當女兒在養。”

陳澈微抬起下巴看他,挺不懷好意的模樣。

淺音有點疑惑,這人又想什麽壞點子呢?

果然,陳澈隔一秒,猛地湊到她麵前,嗓音含混帶著點笑:“那你什麽時候在**喊我聲爸爸聽聽?”

淺音聽說,男人在**對於哥哥和爸爸這兩個稱呼有種別樣的熱衷。

她剛聽到時還不以為意,現在隻覺得雖遲但到。

她抬起下巴,有點小冷漠地看陳澈一眼,“哼”了聲,抬腳往房內走。

扔下一句:“你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