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這是一盤棋局
清晨,秋風蕭瑟,鳥雀呼晴。秦若鴻早早就已經起床了,他站在蟠龍殿不遠的拂竹閣,等著聶騏寒上早朝的時間。秋天的早晨很是清冷,秦若鴻搓了搓手,內心有一股焦急,這聶騏寒怎的還不出來,已經約莫著是早朝的時間了。
在這個同時,內心著急的還有一位,他正睜著布滿血絲和疲憊的眼睛,臉上顯眼的黑眼圈,很顯然的表示,這個人是一夜未眠,幹等到這時候。雖然天還沒亮,但算算時辰,自己也等了七、八個小時了,蘇揚身心疲倦的等待著聶騏寒離開,確實怎麽也聽不見上麵動身起床的動靜,氣得自己恨不得現在就把床翻起來,去他個國君!
就在蘇揚快支撐不住的時候,上方忽的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蘇揚渾身一僵,他懷著激動的心情靜靜的等著。快走!快走!蘇揚在心裏督促著。猛然間一雙鞋子出現在蘇揚的眼前,確實半響沒動,激的蘇揚直撓地。聶騏寒正坐在床沿上,盯著前方若有所思,昨晚睡到半夜被噩夢驚醒的自己,就已經知道,那裏藏得那是什麽蘇揚,他分明在床底下,真是個搞笑滑稽的人。他一早便醒了,已經千裏傳音給郝蕭生讓他不必過來更衣,自己悠悠的盤腿坐在床上,凝神觀察在下麵的人,這個蘇揚倒是不會武功,不懂的控製聲息,即使分毫未動,可是明顯有些急促的呼吸,暴露了他自己。
聶騏寒玩味一笑,弄出些穿衣起床的聲響,下了床,感覺到床下人猛然便急促呼吸,他忽然覺得這個人似乎沒什麽地方的必要,不過,還是要注意點。思考完,聶騏寒也沒了什麽玩樂的興趣,覺得早朝時間也是快要到了,便是幹淨利落的一個起身,就出門去了。對著向前引來的郝蕭生,他微微頜首,離去時狀似無意的向著拂竹閣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的離去,讓蘇揚徹底放鬆下來,整個人顫顫巍巍的從床下麵爬出來,已經麻木的身體,帶著一絲酸痛,蘇揚費勁力氣,齜牙咧嘴的爬上了床。說來也巧,這時候,秦若鴻進來了,看到躺在床上,衣物有些淩亂,整個人疲憊不堪,仰躺在那的蘇揚。蘇揚是徹底睜不開眼睛了,他不一會就陷入了睡夢,那裏知道秦若鴻來了。
看著蘇揚沉沉的睡著了,秦若鴻露出理解和憐憫的表情,幫蘇揚蓋好了被褥,蘇揚,謝謝了,男子承歡本就艱苦,尤其你還是那般要強的人,這第一次真的是很痛,今日便讓你好好休息吧。秦若鴻歎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屋子,幫蘇揚關好房門,囑咐宮人莫要驚擾了蘇揚,就離開了。
而被秦若鴻誤以為是失了菊花的蘇揚還在呼呼大睡呢。不過這個消息在另一邊卻是引起了不小的**。
嘴角抽搐的穆子清伸手將紙條震碎,唔,蘇揚,對於秦若鴻大清早傳來這種消息,讓本就有些不爽的穆子清的黑臉更為陰沉了。嘿嘿,陳錄在一旁尷尬的笑著。自那日自己將穆子清從主上那帶出來後,穆子清就沒什麽好臉色,一直麵無表情,還經常發呆,他自己也是心煩氣躁了幾日有餘,兩人到現在也沒說過一句話,計劃也沒有進行,這次,主上種下的心魔實在太厲害,花費了這些時日,自己才算是逃脫出來,並沒有能力將其消滅。其實想想自己的幻境,陳錄也是猜到穆子清的幻境與秦慕白有關,現在看來,似乎也與蘇揚有著關聯,嘖,也不知道主上打的什麽主意,明明可以自己取到那些寶物,卻非要自己帶穆子清去取,現在又讓自己棄了這個妖鬼鏟,去其他幾處,主上的想法真是越發琢磨不透了,也不知這次蘇揚的侍寢有沒有主上的推動。
想到那個陽光明朗的少年,在經曆那種事情後,不知會變成什麽樣子。。。唉,計劃必須走下去,陳錄搖搖頭,轉身看向一直悄無聲息的穆子清。空無一人的房間讓陳錄皺起了眉,一個翻身,躍出了窗,房間一下空寂了下來,曲緩緩現出身形,眯起雙眼,一切都在主上預料之中。
陳錄是在一個湖邊的酒樓找到穆子清的,他正在那喝著酒,眼神一瞬不瞬的看著湖麵。陳錄輕聲躍上去,帶著剛剛順手買下的酒,坐在另一邊,也默默地喝了起來,這兩個男人陷入了同一個心魔——情,就如同最後幻境裏的一句歎息,幻境究竟是妄想還是現實?這種足以讓他們窒息的情緒包裹著他們,他們不能訴說,也無力反駁。
一個計劃就可以改變他們的人生,他們似乎是為計劃而活,這種無法逃脫的感覺激起了他們心中的不滿和反抗的念頭,在他們要成為最飄忽不定的棋子時,下棋者卻可以給他們致命一擊。
同樣遭遇的兩人卻在思考不同的事情,多年的相處已經讓陳錄被主上牢牢攥在手裏,秦若鴻或許會是他的一個拐點,但是成功的幾率確實很小;而穆子清,他出身顯赫,平日裏運籌帷幄,才思敏捷,他自是動了那反抗的念頭,可惜他偏偏是個對感情偏執的人,也是被那個主上握在手裏。
蘇揚看似突如其來,無牽無掛,卻是步步牽扯計劃的重心,他也是被算計其中;秦若鴻雖是冰雪聰明,薄情寡義,偏偏戀兄情節嚴重。
還有那些諸多棋子,步步為情,可是主上明白,這個局裏最重要的是情,最危險的也是情,一個把握不準便是滿盤皆輸。
這就是一個棋局,一個遊戲,為了贏,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就算是毀了穆子清!這個世間太假,太過惡心,任何人都不是善人,對自己來說,沒有什麽是好喜歡的。若有所思的敲打著桌子,主上臥躺在船裏,柔順的青絲披散在後麵,他看著遠處樓上喝酒的兩人,笑的妖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