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奪走了?

神的權柄...被奪走了?

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內心徹底被恐懼所占據,維克托並不怕死,但他無法接受這力量離他而去的事實,看著那占滿了黑暗,如海嘯一般奔湧著朝他衝過來的李夜行們,他躺著冷汗,顫抖著嘴唇,嘴上不停的輕聲念叨著道:“不...不...還給我...”

迎著成千上萬,馬上就要衝到麵前的李夜行,維克托如同癲狂了一般大吼著道:“還給我!”

突然間,又是一陣白光閃過,那數不清的李夜行於頃刻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就仿佛他們從未存在過。

“不,不不不不不...”身子一軟,維克托狼狽的跌坐在了地上,他如一條敗犬般爬行著,尋找著,尋找著那群消失不見的李夜行,然後,一雙踩著黑色作戰靴的腳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之中,他顫抖著抬起頭,隻見李夜行正站在他的麵前,臉上掛著惡魔似的微笑,他右手手腕處被整齊的切掉,傷口還在不斷的噴著血,而他的左手上,則握著那血跡斑斑的斷手。

“想要?”輕輕挑著嘴角,李夜行輕輕晃了晃自己的斷手,冷笑著問道:“維克托先生,您有信仰嗎?”

“我...”維克托一時語塞,他望著李夜行手中的斷手,眼眸中滿是貪婪與渴望,可麵對著李夜行的問題,他卻不知該如何回答,半晌後,他囁嚅著嘴唇,擠出一絲諂媚的微笑道:“我...我信仰上帝...”

“不!你不信!你這個該死的騙子!”猛然間,李夜行的表情變得極度猙獰可怖,他氣急敗壞道:“不信仰上帝!就不配得到上帝的權柄!你這該死的騙子!說謊者!背信者!你不配!不配!”

伴隨著李夜行的話語,猛然間,李夜行的身影開始急速的後退,盡管李夜行仍保持著站姿一動不動,但維克托與他的距離卻被莫名的拉開,眼看著那斷手離自己越來越遠,情急之下,維克托連滾帶爬的朝著李夜行衝了過去,盡管滿身狼狽,但他還是固執的大吼道:“相信我!相信我的信仰!我相信上帝!給我!快把那該死的手給我!”

“你真的信仰上帝?!”急速倒退著的李夜行惡狠狠的問道。

“我當然相信上帝!我是上帝最忠實的信徒!”聽到李夜行的問題,維克托急忙大吼著回答道。

仿佛是被什麽東西給絆倒了,維克托一頭摔在了地上,頓時,他的心中被恐懼與驚惶所填滿,他本以為李夜行會再一次消失不見,卻不料不知什麽時候,李夜行停了下來,仍舊站在他的麵前,就好像剛剛的那一幕幕都隻是幻覺。

“給我!給我!快給我!”嘴角的弧度毫無尊嚴,維克托顫抖著抓住了李夜行的腿,眼神中滿是渴望與央求,他抓著李夜行的作戰服,如同在爬樹般一點點站直了身子,然而當他再度抬起頭,站在了他麵前的卻不是李夜行,而是千道院夜凪!

看著這張熟悉的臉,維克托再度愣住了。

“維克托先生,謝謝您,謝謝您給予我的一切...”穿著那熟悉的秘書裝束,千道院的麵色微紅著,視線遊移,眉眼間閃著不易察覺的嬌羞,半晌後,似乎是鼓起了勇氣,千道院抬起了頭,卻迎上了維克托那滿是怒意的眼神。

“怎...怎麽了?維克托先生?”察覺到維克托的異狀,千道院臉上那淡淡的羞赧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惶然,似乎是以為自己的行為或語言激怒了維克托,千道院輕輕的搖著頭,她本想再解釋些什麽,卻見維克托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後抬到了自己的麵前,往日那雙雲淡風輕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千道院的掌心,就好像千道院的手裏應該有什麽東西一樣。

“手呢?”維克托冷聲問道。

“手?手就在這裏...”麵對著維克托的問題,千道院滿臉的疑惑,她正想問清維克托的問題,卻聽維克托怒吼著道:“我問!李夜行的手呢?!”

“李...夜行?那是...”神色更加疑惑,千道院搖了搖頭,似乎是並不認識什麽李夜行,於是維克托一把甩下了千道院的手腕,撞開千道院直奔眼前的黑暗而去,見維克托狀態不對,千道院趕忙伸出手,試圖拉住維克托,但此刻,維克托已經失去了理智,他一邊倔強的朝著那無邊的黑暗前行著,一邊不斷甩脫千道院一次次牽上來的手,直到被千道院搞到厭煩,他門戈停下了腳步,轉過身,惡狠狠的對著千道院道:“滾!你這礙事的女人!”

然後,維克托再度愣住了,隻見拉扯著他的千道院身穿著千瘡百孔的執行官大衣,千瘡百孔的身體上滿是血跡,整張臉上的皮肉更是幾乎要被翻開,迎著維克托的視線,她丟掉手中那把染血的執行官指揮刀,然後一點點抬起了手中那隻斷手,微笑著問道:“維克托先生,您是在找這個嗎?”

“對對對!就是它!不愧是我的第零執行官!”眼中瞬間被喜色所充斥,維克托迫不及待的將手伸向了千道院手中的斷手,急著將它據為己有,然而出乎他的預料,隻見千道院微微後退了一步,避開了維克托的動作。

“別鬧了,千道院小姐,快把它給我...”神色越發急切,維克托正要上前,卻聽千道院輕聲問道:“維克托先生,您到底,愛沒愛過我?”

“為什麽是愛過?我現在也愛你啊!”毫不猶豫的走上前去,一把將被手雷與C4炸藥輪番洗禮,幾乎快要失去人形的千道院抱在懷中,然後湊上嘴唇,忘情的吻著千道院那已經沒有了嘴唇,血肉模糊的嘴巴,趁著千道院身子微微放鬆,他將自己的手一點點順著千道院那扭曲折斷的胳膊向下撫摸,直到摸到千道院手中的斷手。

猛地將斷手抓牢在自己的手中,維克托驟然擺脫了千道院的懷抱,他一腳將千道院踢開,然後在千道院的哭喊聲中狂笑著奔向了眼前那漫無邊際的黑暗,直到身後那來自千道院的哭喊聲漸漸消失,黑暗中隻剩下維克托一人,他抱緊著懷中的斷手,如同神經質一般的張望著四周,再確認沒人會和他搶奪之後,他怪笑著鬆開了自己的懷抱,然後,他便發現,那被他緊緊抱在懷中的手,不見了!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神色再度蒼白了起來,冷汗伴著心頭的恐懼開始不斷的淌下,維克托踉蹌著後退,然後發瘋似的怒吼著道:“手呢?!我的手呢?!我的權柄!是誰?!是誰拿走了它?!”

“你可真夠無聊的...”

忽然間,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在了維克托的身邊,神經質一般的維克托下意識的循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猛地轉過了身,隻見一個身穿黑色長裙,留著一頭金發,還生著淚痣的嬌小女孩正漠然望著他,而那女孩,正是年僅十幾歲的阿萊克麗莎.阿什福德!

“這就是你要追逐的方向?你的愉悅?你就為了追尋這種毫無可能性的東西,篡奪了我的王位?”打量著手中的斷手,嘴角勾起淡淡的嘲諷,年幼的阿萊克麗莎一臉不屑的問道。

“給我!快給我!把它還給...不...恩賜給我!”毫不猶豫的跪在了阿萊克麗莎的麵前,維克托發瘋似的渴求道:“阿什福德小姐!把它恩賜給我!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我將永遠跟隨您!永遠輔佐您!永遠忠誠與您!”

“別,那太惡心了...”嬌俏少女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嫌惡,阿萊克麗莎隨手將手中的斷手丟給了維克托,然後看都不看維克托一眼,轉身便離開了,她一邊離開,還一邊冷聲道:“反正我已經拿到最值得去愛的那部分了,這種無聊的東西,你拿去玩吧,嘖,真夠可悲的...”

“哈!無血無淚的蠢女人!”表情驟然變得愉悅而邪惡,維克托連滾帶爬的爬到那斷手麵前,一把將其舉起,還沒等他來得及細細欣賞,猛然間,那斷手,竟化作了齏粉,從維克托的指縫間流走了。

“不!不不不!不!!!”

黑暗中,維克托在失而複得與得而複失之間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