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要審判你的不是正義,而是她。”

迎著燃燒遊艇的火光,艾達.王抬起手來,指著卡拉的身後道。

聽到艾達的話,卡拉微微一怔,隨即猛地轉過頭來看向身後,隻見在她十步開外,正站著一個女孩,那女孩皮膚白皙,生著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在那火光之下,她的麵容被藏匿與黑影之中,半陰半陽,她穿著一身的白衣,雖是沾染了些許汙漬,卻完全不顯得肮髒突兀,在她的腰間,斜挎著一長一短兩把刀,一把是典型的武士刀,隻是那刀出奇的長,還掛著厚重的鐵鏈,另一把則頗具現代感,長度與普通的日本武士刀無異,而那女孩的手中,則提著一個奇怪的物件,乍一看像是刀,但形狀卻又更像是一根筆直的骨刺,可若說那是骨刺,又顯得過於晶瑩鋒利,宛若玉石。

“你是...”看著眼前的女孩,卡拉心中心生出了一絲莫名的熟悉感,縱使如此,可她就是記不起這女孩究竟是誰,而且,更讓卡拉感到心頭不安的是,她竟不知道那女孩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站在自己背後的,她完全沒有察覺到!

另一邊,似乎是察覺到了卡拉的視線,女孩終於一點點抬起了頭,迎著火光,她緩緩睜開了自己的雙眼,然後對著卡拉咧開了嘴角,下一秒,隻見那女孩的雙眼瞬間一片血紅,其間充滿了愉悅與癲狂,宛若從九幽之下爬出的惡鬼一般,女孩怪笑著用那因過於興奮而忍不住顫抖起來的聲音道:“卡——拉——!!!”

瞬間,淩厲的眼神中迸射出滔天的殺意,如劍氣般帶著寒芒掃過卡拉的每一寸身體,這一刻,卡拉隻覺得自己仿佛被冷水澆頭,就連身體都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一陣驚悚過後,她咬著牙,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後開始死死的盯著麵前這女孩的臉,回憶著自己究竟在哪裏見過對方,恍惚間,一段來自幾年前的記憶,逐漸自腦海中浮現。

“這不可能!”將麵前這張如怪物般癲狂的臉與記憶中那柔和中帶著一絲剛強的少女重合在一起,卡拉的臉色徹底變了,她緊鎖著眉頭,眼中滿是不解,慌亂之下,她忍不住大聲道:“你!你是那個...那個日本黑道家裏的小姑娘!你為什麽沒死?!你怎麽可能還活著?!”

“神不想讓我死,所以我便活著...”柔美的五官變得越發扭曲,眼中的劍氣似要壓抑不住,自白色的衣物隻見,蒸汽隱隱透出,就連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而粗重,一抹潮紅漸漸於臉上浮現,千島瞳如壞掉了一般咧著嘴角著道:“卡拉.拉達梅斯...卡達梅斯...拉達梅斯小姐,我終於...終於再次見到你了,你知道我有多想念你嗎?我想念你想念到失魂落魄,徹夜難眠,一想到你,我的心髒便會跳動的無比狂暴,仿佛要離開我的胸腔,而現在...現在,我終於又見到你了!”

說著,千島瞳將手中的骨刃舞出一個刀花,然後猛地歪著頭,如夢囈一般輕聲問道:“卡拉,請問今晚你打算被我用哪把刀斬殺呢?”

看著眼前的千島瞳,卡拉的嘴巴已經合不攏了,她無法理解為什麽注射了不完美C病毒的千島瞳能活到現在,甚至還保留出了遠高於任何C病毒感染者或者實驗體的智力!

慌亂之下,卡拉一邊快步回退著一邊望向四周,一轉過頭,她便看到一輛軍用悍馬慢悠悠的開進了港口之中,緊接著,悍馬熄火,那位BSAA的英雄先生克裏斯.雷德菲爾德帶著另一名BSAA隊員下了車,他們並沒有走上來,隻是倚靠著悍馬停下了腳步,似乎是打算旁觀。

在兩名BSAA下車之後,很快,一個身著露背情趣女仆裝的灰發女人從那車後跳了下來,她踩著帶有紫色薔薇花紋的黑色高跟鞋,邁開那兩條被透肉黑絲吊帶襪包裹住的雙腿,以極度優雅的步子款款來到了克裏斯的身後,待腳步停下,被黑色蕾絲手套包裹住的雙手交疊於身前,她微微欠身,臉上帶著一絲陰冷的笑意,而另一邊,一個身著OL服的亞洲女人被留在了車上,她踩著座椅,邁過擋風玻璃直接站在了車頭上,緊接著,她坐在了那擋風玻璃的窗框上,一隻腳踩著車頭引擎蓋,另一隻腳則跟隨著交疊的雙腿微微翹起,顯露著被黑色透肉絲襪包裹住的腳背與那黑色的職場高跟鞋。

那個坐在車頭上,神色淡漠的女人,卡拉從沒有見過,但一旁那站在克裏斯身後的假笑女仆,卡拉卻是有些印象,她死死的盯著那女仆的臉,想要回憶起那女仆的身份,而察覺到了卡拉視線的女仆則對著卡拉微微欠身,然後莞爾一笑。

看著那滿懷惡意的笑臉,卡拉猛地瞪大了眼睛,如遭雷擊。

這一刻,她終於知道問題出在哪了!

“噗,嗬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哈...”感受著殘缺右臂不斷傳來的幻痛,卡拉先是忍不住嗤笑了一聲,隨即,臉上的笑意越發難以壓抑,最終化作了掩麵狂笑,在笑了整整十幾秒,知道快要喘不上氣時,她才猛地止住了笑聲,瞬間,臉上的笑意被憎惡與怨毒所取代,卡拉歇斯底裏的怒吼道:“三年了!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偏要趕在這個時候冒出來報仇!奪走我一隻手臂難道還不夠嗎?!還和那個艾達.王攪在了一起!那個該死的天殺雇傭兵!泥地裏打滾的戰爭野狗!他有病嗎?!”

“你剛剛說...”聽到卡拉的咆哮,白慕青下意識的想要原地起立,卻見一旁站在克裏斯身後的麗塔轉過身來對她訕笑著道:“算了,慕青,算了,別忘了,這裏今天是瞳的主場,按照計劃,我們不能插手的。”

“好吧...”半晌的猶豫後,終是理性戰勝了感性,白慕青重新坐回到了車頭上,神色恢複了淡漠,隻是那皮膚下不斷蠕動著的肌肉在告訴麗塔,白慕青遠遠沒有看上去那麽平靜,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情緒開始變得越發不穩定了。

“被油頭粉麵的男人叫就已經夠讓人惡心的了,怎麽連外麵的野女人也開始學著亂叫了...”白慕青一邊磨著牙一邊小聲嘀咕著道。

“格裏菲斯小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另一邊,看著眼前那麵容扭曲如殺人惡鬼一般的大和撫子千島瞳,以及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艾達.王,克裏斯徹底懵逼了,他急切的轉過頭,想要向麗塔尋求答案,而麵對克裏斯的疑惑,麗塔隻是微微一笑,她輕聲道:“這是一場橫跨了十幾年的愛恨情仇,一時半會很難說清,所以,待到塵埃落定之時,雷德菲爾德先生還是去問我家先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