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櫃後,將傑克和雪莉晾在了原地的喀南倚靠著櫃子,藏在燈光難以照射道的陰影之下,將雙臂盤在了一起,一條腿支撐著地麵,另一條腿則微微彎曲,片刻後,她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微蹙著眉頭對白慕青問道:“小白,你到底怎麽回事?”

站在喀南的麵前,白慕青微蹙著眉頭,酒紅色的眼眸間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厭惡,她低聲道:“喀南,看見外麵那幫家夥了嗎?”

“看見了,要不是他們突然衝進來攪局,我也不會這麽輕鬆的混進來...”喀南輕笑著回應道:“看他們的裝束,有些像是我們的老朋友。”

“不是像,他們就是!”貝齒輕咬,白慕青輕輕搖了搖頭道:“我不會認錯的,他們就是黑色安布雷拉的安保部隊,看裝備,應該是總部那邊的,這麽大規模的帶隊行動,還是在背靠天朝大陸的蘭祥,他們之中至少會有一個執行官。”

“哦,這麽說小白要見同僚了嗎?”眉毛微微挑起,喀南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這就不難理解了,畢竟是曾經的同僚,你不好下手也沒什麽奇怪的...”

“不!正相反!”酒紅色的眼中閃過一道懾人的寒光,白慕青的眉間滿是憎惡,她咬著牙,像頭餓急了的野獸一般惡狠狠道:“那混蛋,不管他是誰,最好別落在我的手裏,不然的話,我必將他千刀萬剮!”

“哇!”察覺到白慕青是認真的,喀南下意識的往旁邊側了兩步,同時小聲嘀咕道:“你們之前不是同僚嗎?你這多大仇啊?”

“是啊,我們曾經是同僚呢...”盡管唇間勾起了一絲弧度,但那酒窩裏卻蓄滿了惡意,白慕青冷笑著道:“喀南,你知道這次行動對我而言有多重要,這可是野狗第一次主動要求我做事,容不得一點閃失,我必將以這次行動的完美收場向野狗證明,寵愛我絕對是他這一生做出的最劃算的投資!但是...偏偏是在這個節骨眼上,這幫混蛋,他們竟然衝進來攪局!”

眼神逐漸失去高光,白慕青不斷的輕聲念叨道:“他們為何而來?蘭祥市裏到底有多少黑色安布雷拉的人?是分部的人還是總部的人?來了幾個執行官?分別是誰?三年過去了,他們代表的立場是否有發生變化?他們是否趁亂在蘭祥市投入了BOW?投了多少?什麽型號?還有,如果...”

越來越多的問題被如同連珠炮一般提出,白慕青的神色開始變得愈發暴躁,甚至有些神經質,待一口氣說完之後,她的表情已經變得無比扭曲,驚呼扭曲到了五官不協調的地步,末了,她猛地轉過頭,保持著那扭曲怪異的表情對喀南道:“在別人愛情上升期的時候橫插一杠,你說,如果你有一群這麽會給你添麻煩的同僚,你會怎麽做?”

“我...我不清楚...辭職?”似乎是被白慕青那近乎快要沒了人樣的表情給嚇到了,喀南僵硬著搖了搖頭道。

“抱歉,我失態了...”察覺到喀南神色異樣,白慕青終於意識到自己的狀態有些不對,她蠕動著麵部的皮膚,將因為情緒過於激動而導致位置發生偏移的肌肉全部複位,然後幽幽歎了口氣道:“喀南,我隻是有些不能接受,我明明這麽努力了,我甚至還做了詳細的計劃,為什麽這幫家夥偏偏就要跑出來攪局?”

“這劇本我總覺得在哪裏見到過...”喀南小聲嘀咕著。

“聽麗塔說,野狗馬上就要來蘭祥了...”沒有在意喀南的調侃,白慕青微蹙著眉頭將手扶在額頭,臉上寫滿了煩躁,她輕聲道:“按照原定計劃,等野狗進了蘭祥,我將站在野狗的麵前,驕傲的告訴他早在他登陸之前,我們便已經將所有的事情料理好了,完全沒有後顧之憂,而不是等他到了蘭祥,還要看我擺弄這沒有收拾幹淨的爛攤子!這是失敗!是卑微的,可恥的,毫無榮譽感的,徹頭徹尾的失敗!”

“我覺得你是不是對失敗這件事有些敏感過頭了?”眼見白慕青的聲調越來越高,喀南輕輕拍了拍白慕青的肩膀,試圖讓情緒激動的白慕青冷靜下來,她輕聲道:“放寬心,老板沒那麽小心眼,再說了,澀女仆不是都告訴你了嘛,盡力而為就好,別總是這麽緊繃。”

“你真覺得,那個大貴族出身,以完美女仆標榜自我的麗塔.格裏菲斯會認為失敗是可以被原諒的?”聽到喀南的話,白慕青立刻皺著眉頭反駁道:“麗塔這麽說隻是為了安慰我罷了,我不能當真!”

“我覺得你有些神經過敏了...”麵部肌肉微微抽搐著,喀南小聲嘀咕道:“難道是三年前老板把你給打傻了?”

“並不是!”倔強的搖了搖頭,白慕青急聲道:“三年前,我為黑色安布雷拉工作,我有失敗的資本,我還年輕,即便是被降職,隻要命還在,我就可以再次爬上去,但現在不一樣了,我調查了野狗的做雇傭兵時期的履曆,野狗的人生裏根本就沒有過失敗!像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接受一個總把事情辦砸的秘書?!如果我不能向野狗證明我是值得被他愛的,那我就會...”

“停停停!”終於忍不住了,喀南急切的擺了擺手,打斷了白慕青的話,她皺著眉頭道:“姑且不談老板是不是真的那麽無敵,大道理什麽的我也不是很懂,但是吧,愛情哪是這麽容易被量化的東西?”

“你不懂,喀南,你是和野狗一起出生入死過的,野狗很寵你,其他人也是一樣,唯獨我,我和野狗的第一次見麵是不死不休的!”搖了搖頭,再次否定了喀南的話,白慕青微蹙著眉頭道:“野狗現在寵我是因為他有興致!如果我不能證明我是有用的,那等過些年,他不那麽喜歡我了,我該怎麽辦?”

“我的媽耶,你們大戶人家的戀愛觀都這麽黑暗的嗎?小白,你到底犯什麽病啊?”終於搞清楚白慕青在擔心什麽了,喀南一時之間隻覺得哭笑不得,就在這時,她忽然想到,自從來了蘭祥開始,白慕青似乎就一直很焦慮,情緒很容易極端化,在興奮與暴躁隻見反複橫跳,頗有幾分狂亂酒館裏那個服務員帕格莉斯的味道了。

難道是自己給了自己太大壓力,變成躁鬱症了?不,不像...

這種感覺,更像是...

半晌的沉默後,喀南忽然抬起頭,挑著眉毛對白慕青道:“小白,你...該不會是...想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