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位脫下黑色大風衣後,打扮的像個日本幫派分子似的執行官,李夜行沒來由的想到了千島瞳,在這位執行官的眼中,李夜行捕捉到了某些與千島瞳十分相似的東西。

那是對戰鬥的渴望,對強者的渴望,以及對力量的渴望。

隻是眼下,這位執行官絕對要強於變異前的千島瞳,甚至可能強於曾經的自己!

毫無疑問,他是一頭真正的,為戰鬥而生的怪物!

就在被李夜行打量著的同時,宮村正道也在打量著李夜行,第一回合的交手看似沒有落下風,但宮村正道很清楚,兩人之間的狀態已經開始出現差距了,對方在獨自幹掉了兩支小隊之後來到自己麵前,狀態卻依然良好,反觀自己,緊緊是在第一回合中被結結實實的蹬了一腳,竟然到現在還沒有恢複過來,胸口起伏,宮村正道隱隱感覺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難。

明明已經給了李夜行足夠高的心理預期,但實際一交手宮村正道才猛然發現,自己還是嚴重低估了對方,李夜行根本就不是其他執行官口中那個泥地裏的狼狽野狗!李夜行是一頭混在了野狗群中的怪物!是披著野狗外皮的什麽...別的東西!

於此刻,宮村正道清楚的認識到了一個事實,如果再打下去,自己可能真的會死!

麵色逐漸冷漠下來,宮村正道輕輕喘息著,一邊與李夜行對峙,一邊調整著自己的心境,他試圖讓自己的理智來冷卻自己那顆渴望與李夜行一決生死的心,他是黑色安布雷拉的執行官,是安布雷拉時代日本分部的USS部隊指揮官,同時還是千道院家族的家臣,在那個曾經如日中天的千道院財團中占有一席之地,現如今成為執行官,也隻不過是因為千道院家族主家最後的血裔在為那個男人服務,僅此而已。

現在,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最保險的方法便是正麵打倒李夜行,但這對於宮村正道來說簡直難如登天,別說把李夜行打倒或者帶回總部,現在即便是自己的性命,在那頭吃人不吐骨頭的怪物麵前也顯得岌岌可危,而如果不能打倒李夜行的話,脫身的方法恐怕就隻剩下一個了。

認慫。

把手中的起爆器交給李夜行,讓李夜行的隊伍穿過富蘭克林大街,離開高橡樹市,然後祈禱李夜行不會發神經打自己黑槍,不過這種可能性有點低。

而且,拋開這一層麵,宮村正道很清楚,李夜行的隊伍以及他所護送的當地警察是此次試驗大規模實驗中的重要一環,撈走李夜行的隊伍已經是極限,如果讓李夜行連著警察和幸存者們一起帶走,他將無法在這次難得的大規模實驗中幫助技術部門采集到足夠的數據,換句話說,就是任務失敗。

平心而論,這次的任務出現了很多的變數,他沒想到那支目標隊伍會是環亞武裝,沒想到和歐洲分部關係親密的環亞武裝壓根不打算給總部好臉色看,甚至公然要和總部對著幹,最讓他想不到的是,自己竟不得不和那個傳奇雇傭兵刀劍相向,每一個變數,都足以影響這次行動,而這麽多的變數同時疊加在一起,瞬間便把這次行動攪得亂七八糟!

乍一想,這樣的失敗似乎是情有可原的,但作為千道院家族最後的家臣,宮村正道有必要保證自己的行為不會讓千道院家族蒙羞,他很清楚,千道院小姐非常的在意那個男人對她的評價,所以自己寧可戰死,也不能把事情辦砸了然後像條被打斷脊梁的狗一樣狼狽的溜回去祈求寬恕。

也就是說,擺在眼前的道路,再無其它,唯有死戰嗎?

想到這,宮村正道的理智開始被一點點的瓦解,狂熱的笑容重新出現在了他的臉上。

或許,死戰並非最優解,或許自己該活著回去,或許千道院小姐不會責怪他的失敗,或許那位總是笑嘻嘻的大人壓根就不在乎他是否成功,但宮村正道已經不願去思考了。

或許,隻是對廝殺的渴望壓過了自己的責任心...吧?

於柔和的雨幕之中,宮村正道對著李夜行輕輕拍了拍腰間掛著的起爆器,然後一點點抬起了手中的合金長刀,將刀尖指向了李夜行,他咧著嘴角,露出興奮而狂熱的笑容道:“李先生,起爆器就在我的腰上,隻要拿到了,你就能帶著你的隊伍離開這裏,再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一顆戰術核彈落在這座城市,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說著,宮村正道一點點壓低了自己的重心,他將手中的合金長刀收於刀鞘,做出拔刀的姿勢,同時對李夜行笑著道:“來吧,李先生,和我來一場武人之間的廝殺,讓這柔和如醇酒一般的雨聲,成為你我絕唱的伴奏吧!”

“看不出來,你還挺文藝...”匕首反握,李夜行笑了笑道:“不過你的話我還算同意,反正今天能從這天台走出去的隻有一個,殺就是了。”

“那麽,我要上了,李先生!”身上的氣勢驟然增強,雨幕之間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咆哮,宮村正道狂笑著將身形越壓越低,手指輕輕籠罩刀柄卻不握緊,緊接著,他猛地蹬腿,直奔李夜行而來,讓身軀撞開雨水,任憑刀柄在腰間晃動,他的手始終保持著那虛握著的姿勢,一時之間,李夜行竟看不出他要從哪個角度拔刀!

盡管對方攻勢淩厲,但李夜行的心中卻十分平靜,在那直奔自己而來的宮村正道眼中,李夜行看到了那絲熟悉的色彩,那是拋去了思考,拋去了理智,隻剩下戰意之後的色彩,這一抹色彩,和長葉之巔的千島瞳,何其相像?

隻不過,穿越霧氣的千島瞳可比眼前這個執行官可強多了!

讓黑色的匕首在指尖不斷地旋轉著,李夜行神色淡漠,他默默地注視著宮村正道迅速接近自己,待進入了一斬的範圍之內,宮村正道大喝一聲,手指驟然握緊刀柄,緊接著,一陣寒芒出鞘,以一個詭異而刁鑽的角度直奔李夜行的腰間,這一刀雖勢如破竹,但宮村正道卻並沒報太大希望,他很清楚,李夜行一定有辦法接下這一擊,緊接著,他便要思考該如何破開李夜行的招架。

然而接下來,宮村正道的思考便停止了,因為李夜行竟沒有任何的動作,他就那麽默默的站在原地,把玩著匕首,仿佛地宮村正道引以為豪的一斬完全不在意一般。

瞬間,一陣怒意自胸口升騰,宮村正道麵目猙獰,他眼看著自己的刀刃一點點的砍進了李夜行的側腹,眼看著李夜行的鮮血自傷口中滲出。

感受著疼痛,李夜行微微皺眉,趕在那合金長刀朝著更深處撕扯之前,他以更快的速度,反手將匕首送進了宮村正道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