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光籠罩的著的電梯中,穿著黑色西裝的金發白人男子於等待中默默的注視著電梯門映出的模糊光影,他神色嚴肅,似乎正在思考著什麽。

片刻後,電梯抵達了地下十五層,伴隨著“叮”的一聲輕響,電梯門緩緩打開,電梯外,一個手中拿著文件的年輕人男人見到電梯中的中年男人後微微一怔,隨即立刻恭敬的打著招呼道:“您好,斯圖爾特議員。”

對著眼前的年輕人和善的點了點頭,被稱作斯圖爾特議員的男人踏入了眼前那被昏暗白光照亮著的走廊,一路上,一個個過路者恭敬地朝他打著招呼,他一一點頭回應,臉上不見一絲上位者的倨傲,順著熟悉的路徑一直前進,待到了某扇辦公室的門口,他微微一怔,隻見那辦公室的門口站著一個亞洲麵龐的年輕女人,女人長得很漂亮,隻是那張臉看上去總讓人覺得有些刻薄。

“千道院小姐...”與那女人的視線交匯,斯圖爾特議員臉上掛著公式化的微笑,他輕聲道:“維克托先生在嗎?”

“斯圖爾特議員,維克托先生正在私人休息室裏等您...”對著斯圖爾特議員微微欠身,被稱作千道院的女人麵無表情道:“請讓我帶您去找他吧。”

斯圖爾特議員點了點頭,於是千道院轉過身來,朝著走廊的更深處走去,沒過多久,他們便停在了一扇精心雕琢的木門前,千道院再次微微欠身,她輕輕敲了敲眼前的木門,然後低聲道:“維克托先生,斯圖爾特議員來了。”

“讓他進來吧。”立刻,門的另一邊,一個頗具磁性的聲音傳了過來。

得到房間中那人的回複,千道院站在了門的旁邊,然後對斯圖爾特議員躬身道:“維克托先生請您進去。”

“辛苦您了,千道院小姐...”對著眼前的女人點了點頭,斯圖爾特議員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推開眼前的木門,邁著輕緩的步伐走了進去,頓時,眼前被光亮所填滿,隻見周圍一片鳥語花香,陽光與蒼穹之上灑下,照在那一片綠茵地上,青蔥草色隻見,幾朵可愛的小白花隨著微風搖曳,在那草地之間,立著一個頗具歐式風格的亭子,亭子裏,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相貌英俊的灰發中年男人正默默的注視著眼前石桌上那國際象棋的棋盤。

見到眼前的男人,斯圖爾特議員的眉間流露出一絲拘謹,畢竟,這個英俊的男人在組織中擁有著無上的權利...

費奧蒂安.維克托,組織的實權掌控者,淩駕於聯合委員會的絕對意誌,黑色安布雷拉的無冕之王。

“你來了,斯圖爾特...”轉過頭,看著站在門口有些拘謹的中年男人,維克托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歡喜,他伸出手指向了自己的對麵,然後對斯圖爾特議員笑著道:“你來的正好,快來陪我下盤棋吧。”

“維克托先生,您的棋藝實在高超,與我這種人下棋,於您而言沒有任何意義。”斯圖爾特議員微微皺著眉,對眼前的男人低聲道。

“別這麽說嘛,多掃興...”迎著頭頂的陽光,維克托笑了笑,然後對斯圖爾特議員道:“來吧,先下一局。”

“恕我直言,維克托先生,現在不是下棋的時候,剛剛西蒙斯先生那邊通過了聯合委員會的提議,他...”斯圖爾特議員還想再說些什麽,但坐在石桌前的男人卻固執的微笑著道:“不急,斯圖爾特,先下棋。”

看著維克托那**漾的笑臉,斯圖爾特隻覺得遍體生寒。

“好吧,維克托先生,如果您堅持的話...”最終,斯圖爾特議員妥協了,他無奈的坐在了維克托的對麵,將視線停留在了眼前這一顆顆黑色的棋子上,然後對維克托點恭敬道:“請。”

維克托得意的笑了笑,然後開始挪動起棋子,而斯圖爾特議員則硬著頭皮跟上了維克托的步調,就這樣,一場漫長的棋盤搏殺開始了,在刻意放水露出破綻以及維克托多次悔棋之後,斯圖爾特議員終於以微小的劣勢輸給了維克托。

“啊,贏下了啊!斯圖爾特,你這家夥果然還是欠些火候嗎...”伸了個懶腰,維克托的臉上露出了愉悅的笑容,而坐在他對麵的斯圖爾特議員則微微眼角抽搐,他很清楚,要不是自己放水外加對方悔棋,他隻要幾分鍾就能結束這毫無意義的浪費時間。

就在斯圖爾特議員心下抱怨的時候,維克托的嘴角忽然勾起了一絲邪異的弧度,他微微歪著頭對斯圖爾特議員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斯圖爾特,你覺得我之所以能贏下,是因為你放水了,是因為我悔棋了,對嗎?”

縱使猜不透眼前這男人的心思,但斯圖爾特議員很清楚,這個時候再說客套話隻會顯得自己虛偽,於是他點了點頭道:“沒錯,維克托先生,我是這樣想的。”

“別擔心,斯圖爾特,我不會因為你說了實話就責怪你,你的棋藝確實要高於我,這是不爭的事實...”對斯圖爾特議員點了點頭,維克托微笑著低聲道:“但是,你會輸給我,這是一種必然。”

“為什麽?”斯圖爾特議員下意識的問道。

“因為你不敢下贏我...”臉上的笑容愈發明媚,維克托理了理自己的一頭灰發,然後對斯圖爾特笑著道:“因為你不敢下贏我,所以你一定會放水,我若再示弱,你便會允許我悔棋,作為這盤棋的棋手,我具備悔棋的能力,而你沒有,所以,你必不可能下贏我。”

“您說的對,維克托先生,我確實不敢下贏你...”斯圖爾特議員大大方方的承認了,緊接著他便繼續道:“我隻是不明白,這種不以棋藝分勝負,自開始前便注定了結局的棋局究竟有何意義?”

“當然有意義...不,或許確實沒什麽意義...”交疊起石桌下的雙腿,維克托低聲微笑道:“對弈講求的是公平,棋藝則是在這種公平的競爭中錘煉出的技巧,不過,勝利這種東西從來都是隻看結果,獲得勝利的過程中何來公平可言?作為棋手,棋藝未必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在棋盤外還有多少籌碼?你能不能通過棋盤外的手段影響到對麵的棋手?甚至說,你有沒有能力掀翻棋盤?”

手指輕輕敲打石桌,維克托笑著道:“很多人都以為能夠摸清我的規則,可事實上,我們玩的都不是同一個遊戲。”

他...是在暗示些什麽嗎?

斯圖爾特議員皺著眉頭細細思索,卻有些不得要領,坐在他對麵的維克托著笑著拍了拍手,打斷了他的思緒道:“別多想,斯圖爾特,我說的話裏沒有什麽特別的意義,我就是單純想說而已。”

見斯圖爾特議員重新將視線聚焦在自己的身上,維克托笑了笑,然後對斯圖爾特議員道:“你來找我是有正事,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