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開始下沉，天色似乎在一點點變暗，被硝煙塗抹的天空泛起一陣暗藍，在這暗藍之下，槍炮聲終於隨著戰線的推進抵達了城市的中心。
城市的一邊，戰火燃燒，泥土紛飛，火光將街道籠罩，城市的另一邊，卻如死亡般寂靜，寒風吹過街角的金屬牌，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地上的積雪印著烏黑的車轍，被一點點下沉的黑暗所沉浸，包裹。
街道邊，商鋪門前的陰影下，似有什麽在默默的潛行，片刻後，那陰暗抵達了路口，緊接著，黑暗中，兩道人影走了出來。
寒風再次吹起，頭上的金屬牌跟著叮當作響，李夜行沒有什麽反應，隻是抱著槍默默的看著前路，倒是一旁的喀南抬起頭看向了那金屬牌，片刻後，她微蹙著眉頭道：“老板，這裏的氣氛讓我不舒服...”
“怎麽？”李夜行轉過頭對喀南低聲道：“感覺有什麽問題嗎？”
“倒也說不上...”輕輕搖了搖頭，喀南對李夜行微蹙著眉頭道：“這裏，太靜了...”
說著，喀南轉過身來，看著不遠處那被戰火染紅的天空，她神色有些不安道：“明明那邊已經打成這樣了，這邊卻一點聲音都沒有，從半個小時前開始，就連朝著前線增援的怪物部隊都沒有了...”
“那是因為它們把人打光了...”李夜行低聲解釋道：“這場戰爭已經打了半年多了，隻是BSAA最近才介入而已，我們腳下這座城市是它們最後的占領區，它們根本就沒有那麽多的兵力來支撐最後的防守...”
“老板，你沒注意到嗎？這座城市裏好像都沒有平民來著...”喀南低聲道：“這也太奇怪了...”
“因為早就跑光了，沒來得及跑的都被那些鬼煞喪屍幹掉了...”李夜行搖了搖頭道：“鬼煞喪屍對敵我不具備那麽明確的分辨能力，它們隻能認出鬼煞喪屍和非鬼煞喪屍，除非印象極其深刻，不然的話，隻要不是鬼煞喪屍，在它們眼中就全是敵人。”
“你確定？”喀南有些疑惑的問道：“為什麽你就不考慮那些平民也變成鬼煞喪屍了？”
“因為C病毒的感染條件很嚴苛，要麽通過血液注射變成鬼煞喪屍，要麽通過氣體吸入變成普通喪屍...”李夜行繼續耐心的對喀南解釋道：“而且，據我所知，這批感染了反ZF武裝的C病毒，是被Neo.安布雷拉以‘營養劑’的名義低價提供給反ZF武裝的，如果你是反ZF武裝的頭目，你會把用來強化士兵的營養劑留給平民嗎？”
“說的也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喀南下意識的朝著李夜行湊了湊，然後有些不安的小聲道：“但是，老板，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好像有什麽東西在看著我們...”
“是嗎？肯定是你的錯覺吧...”李夜行笑著點了點頭，似乎是對喀南的話並不在意，然而下一個瞬間，李夜行猛地瞪起了眼睛，他瞬間抬起了槍對準了身後的街道，在快速確認背後那空****的街道上什麽都沒有之後，他直接抬起頭，透過ACOG瞄準鏡迅速搜索著周圍建築的窗戶。
光線太暗了，什麽都看不見。
“嘖...”沒能第一時間找到窺伺者，李夜行放下槍，神色嚴肅，流露著警惕的眼神還在想著四周掃視著。
“哇，老板，你幹嘛啊？”見李夜行突然拿著槍到處指，喀南被嚇了一跳。
“沒什麽...”收回了視線，李夜行皺著眉頭道：“你不是覺得咱們被窺視了嗎？我找找看，到底有沒有東西在盯著我們。”
“也不用那麽在意啦...”見李夜行一臉嚴肅的樣子，喀南聳了聳肩，訕笑著對李夜行道：“或許這隻是我的錯覺呢？哈哈...”
聽到喀南的話，李夜行並沒有回應，站在路口，他依然警惕的朝著四周掃視著，他很清楚，作為被三代和四代寄生體同時強化過的人，喀南的感知能力絕對遠超常人，如果她感覺被窺視了，甚至已經開始產生生理上的抗拒，那麽毫無疑問，肯定有什麽東西在暗處盯著自己。
“退回到陰影裏。”神色嚴肅，李夜行皺著眉頭低聲道。
“什麽？”喀南下意識的睜大了眼睛，但就在這時，一種詭異的感覺爬上了喀南的神經，見李夜行一臉嚴肅，她本能的認為或許是李夜行發現了什麽，於是她壓低了身形，聽從李夜行的話，一點點退回到了街道旁的陰影當中，另一邊，見待喀南退回陰影後，李夜行端著槍，一點點將自己也藏匿在了陰影當中。
“老板，你看到什麽了？”黑暗中，注視著昏暗的街道，喀南小聲問道。
“喀南，那種被窺視感還在嗎？”沒有回答喀南的問題，李夜行低聲反問道。
喀南想了想，她抬起手輕輕摸索著自己的胳膊，然後微蹙著眉頭道：“還好，不過還是有些不舒服，可能是氣氛的原因吧...”
左耳邊，槍炮聲自遠處隱隱傳來，右耳邊，掛在路口上的金屬牌吱嘎作響，李夜行轉動著視線四下搜尋著，卻什麽都沒有找到，眼前的似乎就隻有空****的昏暗，以及那陣陣吹過的寒風。
寒風中，似摻雜著什麽聲響，那聲音似有人在低吟，傳遞著不安與絕望，可當李夜行仔細聆聽時，它卻又變得無法捕捉，仿佛那隻是一瞬間的幻覺。
“我們該撤了...”半晌後，李夜行收起了槍，同時地喀南低聲道。
“啊？”喀南微微一愣，然後有些疑惑道：“老板，這就撤了？我們還什麽都沒找到呢，是不是太草率了？”
“並不草率，天黑前停止搜索，沿原路盡快返回營地，這是我們一開始就定好的...”李夜行微皺著眉頭道：“況且，聯軍的陣線很快就要推過來了，不管那支隊伍是死是活，都與我們關係不大了，我們的委托結束了。”
“好吧...”見李夜行一臉嚴肅的模樣，喀南最終隻是點了點頭，她摸了摸腰間的槍，然後低聲道：“總覺得有些虎頭蛇尾...”
“走吧，我們回去...”對喀南點了點頭，李夜行轉過身，將身體藏在黑暗中，沿著來時的路返回，喀南則注視那即將被黑暗徹底籠罩的街道，在深深的看了一眼之後，喀南轉過了頭，她剛要準備跟上李夜行的腳步，忽然間，一陣寒風吹過，其中似夾雜著什麽聲音。
喀南猛地停住了腳步，她猛地瞪起眼睛回過頭望向身後，路口依舊是那個路口，昏暗且空**，耳邊隻剩下那掛在上麵的金屬牌還在發出陣陣的聲響。
“錯覺吧？嘖，我今天這是怎麽了...”喀南小聲嘀咕著，快步跟上了李夜行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