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南.瑪法爾小姐到底喜歡什麽樣的男人呢?老實說,這件事可能連喀南自己都搞不清楚,畢竟掰掰手指頭,她還真就沒過過幾天好日子,在那過去的漫長二十來年中,除了打仗與酗酒之外,自己的生活中好像就沒有什麽別的內容了。

為了吃飯而打仗,為了複仇而打仗,總之,一直在打仗。

男人?別逗了,男人都是野蠻而粗俗的牲口...

雖然她自己也是。

後來,喀南便迷迷糊糊的被某個來自洛普勒斯,從事個體經營的良心老板給拐回家去了。

喀南到底喜歡李夜行什麽呢?其實這個問題喀南也解釋不太清楚。

在一起很開心,很幸福,所以就在一起了,大概就是這樣吧...

不過,就在這一刻,那於漫天星火之下,巨大的怪物轟然倒地,濺起一陣浮塵,而那個穿著黑色作戰服的男人微笑著朝自己一步步走來,宛若弑神成功的勇者,看著迎麵而來的李夜行,一種名為少女心的東西,在喀南的胸腔中狠狠的震顫了起來。

女馬的該死,這個男人是怎麽回事啊?他難道不該是那個陪我抽煙陪我喝酒上床就跟打架一樣的沙雕好兄弟嗎?

他有這麽帥的嘛?!

麵色逐漸泛紅,呼吸開始急促,看著眼前的男人,喀南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而另一邊,李夜行邁著沉穩的步伐,麵帶著的微笑來到喀南身前,用那雙深邃的黑色眼眸注視著喀南。

然後他便“嘶”了一口冷氣。

“我靠,繃不住了...”麵部肌肉輕輕抽搐,李夜行微皺著眉頭對著喀南亮出了自己的雙手,他臉色難看道:“那狗東西的肋骨燙死了,我的手指被燙傷了...”

喀南微微一愣,下意識的低下頭看向李夜行伸出的手,隻見除了大拇指以外,李夜行的手指上滿是滿是燙傷,雖然麵積不大,看上去也不算嚴重,但就是莫名的讓人覺得心疼。

“真是的,你是傻的嗎?非要用拳頭...”眉眼間浮現出一絲嗔怪,喀南白了李夜行一眼,然後伸手摸向自己的腰包,翻出了麗塔為李夜行準備,讓自己代為保管的緊急醫療用品,她先是拿出一小瓶的酒精,用藥棉迅速浸透,然後她便直接將那被酒精浸透的藥棉按在李夜行手指的燙傷上。

“疼嗎?”喀南一邊用藥棉擦拭著李夜行的燙傷,一邊輕聲對李夜行問道。

“當然疼啊...”李夜行微皺著眉頭道,此時他的感覺很微妙,若是受了什麽傷筋斷骨級別的重傷,哪怕疼的撕心裂肺,李夜行也會咬牙堅持,絕不向自己的女孩喊疼,但眼下,受了這種幾乎沒有影響的小傷,李夜行卻迫切的想要自己的女孩關心一下自己。

“嘖,活該,疼死你...”喀南嘴上輕聲嘀咕著,手上的動作卻又輕柔了幾分,待擦好了傷口,她隨手丟掉藥棉,翻找起腰包裏的燙傷膏,待好不容易找了出來,喀南轉過頭擰開蓋子,將目光掃向李夜行手指上的燙傷,然後微微一怔,幾秒後,她抬起頭,挑著眉毛看著李夜行道:“老板,你看看你這傷是不是減輕了啊?”

聽到喀南的話,李夜行抬起了雙手,隻見手指上的燙傷比起剛剛好像確實變輕了,那皮肉被燙傷後變得有些怪異的顏色似乎也淡了不少。

“把爪子收起來!”輕輕的拍了一下李夜行的手,喀南微蹙著眉頭道:“這還喊什麽疼啊?要不了幾分鍾就痊愈了吧?還浪費了一瓶酒精,真是的,你是傻子吧?”

“嘿嘿...”李夜行撓著頭,訕訕的笑了笑,全然不見剛才那副逼格炸裂的模樣。

“你啊...”收起手上的燙傷膏,喀南有些粗暴的將手上沾染的酒精塗抹在李夜行的作戰服上,然後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再次抬頭,看著李夜行那張傻笑著的臉,喀南的視線不自覺的飄到了李夜行的唇間,好似想起了什麽一般,她的麵色再次紅了起來。

“那個,老板...”微微側著臉,眼神有些飄忽,喀南囁嚅著嘴唇小聲道:“剛剛,我答應你的,等放倒了這個大家夥,我就陪你...親個夠...來著...”

說著,喀南轉過了頭,微眯著雙眼看著李夜行,同時對李夜行伸出了雙手。

“來,好兄弟,答應給你的,自己來拿...”她輕聲道。

眉毛微微挑起,李夜行的心情有些怪異,畢竟他很清楚這隻是個甜蜜的小誤會。

很甜蜜就是了...

街道上,那巨大怪物的屍體開始自燃,熊熊的烈焰如冬日的篝火一般,驅散了周圍的寒冷,滿天的火星跟著穿過街道的寒風一並飛起,然後如雪花一般飄散,與被硝煙籠罩的天空下,映照出一絲絲難得的光明,迎著這漫天的星火,看著屬於自己的女孩,李夜行沒有猶豫,他伸手抱住了喀南,然後與喀南在這絕景之中擁吻了起來,柔軟的溫度伴著有些淩亂的氣息彼此磨蹭,觸碰,齧合,擠壓,直到難以呼吸,兩人才分開。

唇齒間留著彼此淡淡的煙草香,李夜行低著頭看著喀南,而喀南則抬著頭看著李夜行,兩人緊緊相擁著,額頭彼此觸碰,哪怕是最微弱的呼吸,也能將熱流噴吐在彼此的臉上。

忽然間,一陣孤零零的掌聲自遠方響起,緊接著,又一道掌聲跟著響起,漸漸的,掌聲如病毒般蔓延開來,到最後,整條街道都被熱烈的掌聲所填滿。

相擁著的兩人如夢初醒,他們同時轉過頭望向那掌聲傳來的反向,卻忘記了鬆開彼此環繞著的手臂,隻見那巨大怪物的屍體已經徹底化為了一大灘灰燼,如幹涸的水泥一般塗抹在路麵上,而聯軍的士兵們則激動地鼓著掌,臉上帶著一絲笑容,倒是那位BSAA的指揮官威爾,雖然他鼓掌鼓的很賣力,但那嘴角的弧度怎麽看都有些勉強,對於士兵們來說,在一場苦戰過後能夠看到這樣的景致是一種難得的安慰,但對於一位被趕鴨子上架,在作戰中承受了傷亡的指揮官來說,這種美好的景致,他有些難以接受。

“這一幕,好像有些似曾相識啊...”半晌後,喀南小聲嘀咕道。

“是啊,感覺就像昨天才剛發生過一樣。”李夜行輕聲回應道。

迎著寒風,兩人默契的鬆開了懷抱著彼此的手臂,然後朝著聯軍的隊伍走去。

“威爾先生...”待掌聲平息,李夜行帶著喀南來到裝甲車旁,看著笑的比哭還要難看的威爾,他低聲道:“抱歉,讓您見笑了。”

“沒關係,倒不如說,能在這狗屎一樣的戰場上看到這樣的場麵,我很欣慰...”威爾**著嘴角,有些言不由衷道:“況且,這次戰鬥中,環亞武裝的諸位發揮了重要作用,沒有你們,我們的隊伍很可能會被卡在這裏,畢竟如果不能打穿外城區,拔掉他們的防空火力,HQ根本就不會冒險為我們提供空中支援。”

說著,威爾偏過頭惡狠狠道:“這幫該死的東西,就是因為他們愚蠢又膽小,所以昨天的作戰才會打的那麽混亂...”

對於威爾的話,李夜行不想評論什麽,畢竟在拿不到聯合國支援的情況下,BSAA想要憑手中有限的力量打贏這場仗實在是太難了,每一處資源都要用在關鍵點上,也難怪他們會瞻前顧後。

“打到這裏,通向內城區的道路基本就肅清了...”抱著槍,抬起頭,望著遠方那硝煙密布的天空,威爾低聲道:“李教官,我們要分別了,是嗎?”

“沒錯...”李夜行點了點頭,神色嚴肅道:“同行結束了,我們還有我們的任務,接下來的路,就得我們自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