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於喀南,李夜行的感情一直都很微妙,一方麵,兩人確實有夫妻之實,毫無疑問,喀南是李夜行的女孩,但另一方麵,比起戀人,兩人之間那種嬉笑怒罵,一起喝酒抽煙的的相處方式倒是更像損友。

不知不覺之間,李夜行差點忘了,喀南也是個纖細的女孩子來著,她也需要李夜行像戀人那樣對待她,需要李夜行陪著她一起做些更有戀愛感的情侶小互動。

隻不過,該說不愧是喀南嗎?就連情侶小互動都這麽瘋。

手拉著手,在完全無法抵禦寒風的兩層建築上以相同的速度飛奔而過,眼角餘光中,喀南麵色微紅,臉上帶著興奮的笑意,好似在和男朋友一起做過山車的運動係女孩一般,冰冷的氣流迎麵而來,但通過彼此的手連接在一起的心卻無比的炙熱,爛尾樓內的昏暗被甩在腦後,眼前的光愈發明亮,李夜行和喀南手牽著手衝向那映著雪的光芒,然後異口同聲的大喊道:“跳!”

瞬間,戰術靴猛蹬平台邊緣,李夜行與喀南以那漫天的硝煙為背景,朝著對麵街道的二層平台臨空而起。

“楚!你們太慢了!我的隊伍已經卡在這裏噢噢噢噢噢噢噢噢那他女馬是什麽啊?!”按住耳邊通訊器的威爾伴著槍炮的轟鳴一邊對著不斷自一層建築中湧出的鬼煞喪屍進行火力壓製一邊叫喊著,然後他便看到兩個穿著黑色作戰服的身影手拉著手在天上飛,一時間,他竟然連開槍的忘了,就連身邊那些BSAA戰士和伊東尼亞政府軍的士兵們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那眼神就仿佛是在看神仙。

街道拐角的陰影下,架著機槍的漢塞爾睜著那對湛藍色的眼睛驚呼道:“姐姐姐姐,快看,大哥哥和瑪法爾姐姐在天上飛!”

漢塞爾身旁,趴在地上的葛莉特眼見著瞄準鏡上兩道身影劃過,她手指微微一抖,直接開火,子彈擦過了她先前瞄準的那隻鬼煞喪屍的肩膀,直接在它身後的牆壁上砸出一個大窟窿,半個身子藏在裝甲車後的泰瑞絲則單手浮在眉間遮住光線,注視著那天空中的兩道黑色弧線,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羨慕,她小聲驚呼道:“哇哦~”

與此同時,注視著眼前這詭異一幕的還有李誌妏小姐,打空了彈鼓的她微微側著頭,嘴上低聲道:“真是怪物的富餘...”

另一邊,握著喀南的手,於半空中穿越伊東尼亞的冷空氣,感受著自昏暗中衝出時眼前那瞬間的光明,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變慢了,李夜行看得見那些滿臉震驚的BSAA戰士和伊東尼亞政府軍的士兵,他看得見那些被他們從頭頂飛過的鬼煞喪屍,看得見對麵平台上那些還沒來得及轉過頭的怪物,它們臉上的表情甚至都沒來得及從猙獰變為驚愕,微微側頭,李夜行看向自己身邊的女孩,眼角餘光下,喀南咧著嘴角,臉上洋溢著興奮又幸福的笑容,那笑容看上去有些傻,但更多的是單純,是溫暖,仿佛一縷能夠將一切寒冷驅散的陽光。

我們這算是在秀恩愛嗎?

怪異的想法自李夜行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但這也隻是瞬息之間,僅僅不到一秒,暗影便在那昏暗的紙張中畫過了兩道漆黑的弧線,然後穩穩的落在了街道領邊的二樓平台上,兩人同時鬆開手,以一個戰術翻滾卸掉慣性,但這也緊緊是一瞬間,待站起身來,不等喀南回過神,李夜行便再次一把拉住了喀南的手,同時單手持槍,笑著對周圍那一群沒搞清狀況的鬼煞喪屍道:“秀恩愛的人來了!現在都給爺乖乖爪巴!”

被李夜行主動握住手,聽著李夜行的話,喀南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錯愕,但緊接著,這錯愕便化為了一抹幸福的微笑,晃了晃腦袋,單馬尾輕輕搖動,喀南再次露出了如同惡犬一般笑容,她咧著嘴角,單手持槍興奮道:“這裏是馬爾維亞食人穀二人組!單身人士給我憋著哭!”

鬼煞喪屍們麵麵相覷,半晌後,它們猛地嚎叫起來,同時對著穿著黑色作戰服的兩人抬起了槍。

瞬間,槍聲大作。

“嘿!”眼見那些鬼煞喪屍扣下了扳機,李夜行的身體猛然下蹲,他身體前傾,雙腿岔開,與胳膊一起支撐住身體,同時單手持槍,對著那群鬼煞喪屍的膝蓋一陣掃射,頓時,穿甲子彈與槍聲中一發發穿膛而出,敲開那些怪物的膝蓋骨。

關節遭受打擊,鬼煞喪屍們齊齊失去了平衡,它們向後踉蹌著,想要支撐其身體,一抬頭卻見李夜行的身後,單手持槍的喀南撐在李夜行的後背上,然後騰空而起,讓鬼煞喪屍們的子彈在兩人那狹窄的間隙見穿過,食指勾住扳機,讓銀色的改裝伯萊塔在手中打了個轉,喀南興奮的喊道:“Let’sDance!”

伴隨著喀南的呐喊,銀色伯萊塔上的骷髏浮雕閃過一道寒芒,緊接著,槍火於槍響中噴出槍口,將一發發子彈歡送進那些鬼煞喪屍的頭顱,飛濺的血液於空中自燃,化作點點星火,星火中,自李夜行背後翻身而過的喀南猛然俯身,硝煙的味道灌入鼻腔,她知道自己無需言語,因為她的老板,她的好兄弟,她的摯愛,那個男人一定會跟上她的節奏。

果然,仿佛是在舞廳之中被心儀女孩邀請的紳士,西裝暴徒赫然伸出了手,輕輕吻上了手指,在喀南翻過自己背後的瞬間,李夜行便站起身來,直衝向喀南,待喀南彎下身,他直接將槍架在喀南的背後,瞬間打空彈x匣,被壓住的喀南單手向後,一把將新的彈x匣從李夜行的防彈衣中抽出,李夜行則學著喀南的樣子翻身而起,待身子停滯於半空之中時,李夜行猛地扯下了空彈x匣,而喀南則握住彈x匣單手上抬,精準的將彈x匣直接插進了李夜行的槍中,李夜行笑著在半空中順勢拉動槍栓,雙腳還未落地,他便直接開火,將那些企圖反抗的鬼煞喪屍再次打退。

身後,密集的聲與操著俄語的叫罵聲一並響起,爛尾樓的走廊裏,那些眼看著李夜行和喀南飛過自己頭頂的鬼煞喪屍們衝了上來,它們嚎叫著舉起槍扣動扳機,想要將兩人打翻在地。

“喀南,新的觀眾入場了!”將一個攔路的鬼煞喪屍一腳從二樓的平台上踢下去,李夜行轉過頭高聲道。

“老板,華爾茲怎麽樣?給它們跳一曲華爾茲!”喀南興奮的回應道。

“那就來點音樂!”似乎是被喀南傳染了,李夜行的笑容逐漸張狂了起來,他再次握住喀南的手,兩人瞬間轉了起來,在這一刻,槍聲如樂曲一般奏響,兩人的視野在這鐵與火的華爾茲中急速旋轉,他們單手持槍,不斷地將子彈送進每一個敵人的軀殼,待同時打空了子彈,手槍與步槍的彈x匣齊齊自槍體中脫落,槍林彈雨下,兩人同時鬆開緊握著的手,一邊旋轉著一邊從彼此的腰間抽出彈x匣插進對方的槍中,短暫的交錯,槍栓與滑膛撞擊在一起,彼此拉扯,待即將分離之時,李夜行與喀南同時伸出手將自己與對方連接,然後再次開始了那狂放的旋轉。

血與泥,槍與火,他與她,樂曲與華爾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