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救我...”

“是誰?是芬恩嗎?”聽到通訊器中的回話,皮爾斯立刻道:“這裏是皮爾斯,是你嗎芬恩?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隊長...救我...隊長...救我...隊長...救我...”

似乎是沒有聽到皮爾斯的話,那聲音如同魔怔了一般不斷的重複著,隨著重複次數的越來越多,那語氣開始變得越來越高亢,緊接著,一個又一個聲音響了起來,無數的聲音如合唱般此起彼伏的低吼著,話語無一例外全部都是“隊長救我...”,聽著這聲響,皮爾斯沒來由的感覺脊背有些發涼,突然間,一陣槍聲自通訊器中突兀的傳來,還沒等皮爾斯再說些什麽,通訊猛然掛斷了。

皮爾斯微微一怔,低頭看向掛在防彈衣上的通訊器,隻見那通訊器上的指示燈已經熄滅了。

毫無疑問,在之前那次爆炸中,自己的通訊器就已經損壞了,現在隻是徹底停止工作了而已。

“該死,早不壞晚不壞...”皮爾斯低聲咒罵著撐,他轉過頭看向窗外那無垠的黑暗,遠處,隱隱有槍聲傳來。

“在那邊嗎...”皮爾斯低聲念叨著,短暫的思考後,他扶起了倒在自己身旁的狙擊槍,然後將另一個腰包放在了自己的腿上,這個腰包原本應該是軍綠色的,隻是因為太髒了的緣故,看上去有些灰蒙蒙的。

這是從之前那個鬼煞喪屍的身上拿到的。

沒辦法,現在的皮爾斯狀態很差,再加上伊東尼亞的冬夜是在是過於寒冷,如果不給自己添件衣服保暖,皮爾斯很懷疑自己能不能撐到明天太陽升起,再扒下了那鬼煞喪屍的衣服後,皮爾斯轉念一想,既然衣服都扒了,那也不差它的腰包了。

反正它以後也用不到了,不是嗎?

伸出手拉開腰包的拉鏈,皮爾斯開始翻弄起來,從那腰包裏,皮爾斯找到了一塊外殼帶著裂痕的懷表,找到了幾個裝滿的彈x匣,還找到了一把零錢,一盒廉價煙以及一卷繃帶。

“真不明白一個BOW要繃帶做什麽...”嘴上小聲嘟囔著,皮爾斯將那些彈匣一個個摞起在自己的大腿旁,將那一卷繃帶以及那盒煙塞進了自己的腰包,然後繼續翻弄,在腰包的夾層裏,他摸到了什麽東西,拿出來一看,隻見那是一個巴掌大小的白色金屬罐,罐子看上去有些髒,上寫滿了綠色的字跡。

那竟然是一管急救噴霧!三聯製藥仿製版!

“我的天,有這種高級貨你怎麽不早說?!”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皮爾斯的臉上終於有了笑容,要知道,最早由安布雷拉生產的急救噴霧可是最高級的上藥,它能夠迅速對傷口進行止血,加速傷口的愈合,在戰場上,它幾乎就相當於第二條命,真沒想到一個伊東尼亞遊擊隊隊員的手裏會有這種東西!

臉上帶著期待的笑容,皮爾斯握住那急救噴霧罐狠狠的晃動了兩下,然而出乎他的意料,那罐子竟沒有一絲的聲響。

瞬間,皮爾斯的笑容垮了下來,罐子裏的東西竟然用光了!

“女馬的,真不明白一個BOW用急救噴霧做什麽!”心情好似過山車一般從高處再次跌落到穀底,皮爾斯麵色冰冷,他將那空罐子輕輕放在一旁,然後將那些彈匣中的子彈全部退出來塞進自己的手上的空彈x匣裏,多餘的則裝進自己的腰包,待做好了這一切,皮爾斯側過身子,一手扶著牆壁,一手撐著地麵,頂著腿部的傷痛強行站起身來。

窗外,遠處那陣陣的槍聲似乎變得稀疏了不少,皮爾斯抱起了自己的狙擊槍,看了一眼槍聲傳來的方向,毫無疑問,自己的隊友就在那裏,而且他們肯定是遇到了什麽麻煩。

隻不過,那一聲聲“隊長救我”還在他的腦袋裏回**,揮之不去,好似什麽噩夢一般。

“真是的,我到底在想什麽...”使勁的晃了晃腦袋,驅散腦海中的雜念,皮爾斯一瘸一奇怪的朝著屋外走去,嘴上低聲道:“等著我,隊長,等著我,芬恩,等著我...”

小心翼翼的穿過走廊,順著樓梯回到一層,穿過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回到街道上,頓時,之前被牆壁擋住的寒風撲麵而來,饒是皮爾斯已經套上了棉襖,卻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他緊了緊從鬼煞喪屍身上扒下的棉襖,大致確認了一下自己所在的位置,然後轉過身,壓低身形,朝著那槍聲傳來的方向前進。

被寒夜籠罩的城鎮裏,街道上著一簇簇火光,那些篝火被點燃在街道旁,照亮著那些不斷穿行著的鬼煞喪屍,它們拿著槍,一邊吼叫著一邊朝著之前槍聲傳來的地方跑去,而皮爾斯則謹慎的與那些怪物保持著距離,毫無疑問,這些怪物也被那陣槍聲吸引了,所以它們才放棄在溫暖的篝火旁取暖,在冰冷的夜晚於大街上大呼小叫。

對於這些怪物會不會怕冷,皮爾斯並不在意,借助夜色的掩護,他不斷地越過街道,穿過小巷,追逐著那些不斷穿行著的怪物,眼下,他並不清楚自己的隊友們狀態如何,但他知道,如果讓那些怪物找到了他們,他們就慘了。

頂著腿上的傷,皮爾斯強行爬上了一棟低矮的建築,然後沿著房頂找到一棟視野還算不錯的小樓,順著窗戶爬進樓內,皮爾斯先是迅速確認了周圍的狀況,待保證安全之後,他毫不猶豫的架起了手中的狙擊槍。

“來吧...”眼睛對上瞄準鏡,他低聲道。

夜幕帶著黑暗與恐惑,蒙蔽人的感官,即便是像皮爾斯這樣的優秀狙擊手,也很難在沒有特殊瞄準鏡的情況下摸黑擊中在障礙物見奔跑的敵人,呼吸節奏一點點變慢,他聚精會神的等待著機會,片刻後,他麵色一凜,直接扣下了扳機。

一陣槍響將黑夜撕裂,從鬼煞喪屍頭上飛濺而出的血液化作火星,變成了這夜幕中唯一的光源。

一陣吵嚷聲自那群鬼煞喪屍之中傳來,皮爾斯知道,自己該走了。

毫不猶豫的收起槍,轉過身,皮爾斯迅速穿過建築內的走廊,順著樓梯回到一樓,打開反鎖的門後,他再次回到了街道,開始了東躲西藏。

這一躲,便直接躲到了天亮,躲到聯軍再次開始進攻反ZF武裝的占領區,筋疲力竭的皮爾斯壓力驟減,他癱坐在陰暗的小巷裏,渾身幾乎使不上力氣,因為一夜的奔波,腿上的傷口惡化了,皮爾斯甚至開始懷疑自己這條腿還能不能保得住。

似乎是想起了什麽,皮爾斯打開了腰包,找到了從鬼煞喪屍身上搶到的香煙,他抬著頭,望著小巷間那被硝煙遮蓋的狹窄天空,半晌後,他為自己點了根煙,企圖用尼古丁來麻痹自己的疲勞與疼痛。

無濟於事。

“女馬的...”蒼白的臉上帶著一絲煩躁,皮爾斯有氣無力的將煙頭摔在了麵前的牆壁上,他知道,在這裏幹等著不會有任何結果,空氣中回**著的槍炮聲告訴他,聯軍已經開始第二次進攻了,這次,他必須逼迫自己站起來,他要找到聯軍的人,回到營地,然後將這裏發生的一切全都告訴他們。

關於自己的隊友們還活著這件事,以及...

關於那個該死的女人艾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