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以來,李誌妏對於一見鍾情這種事向來是嗤之以鼻的,不然的話,她也不至於在一個男人窩中一直單身到現在。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擇偶觀念,和那些從監獄裏被挑選出的炮灰人渣不一樣,李誌妏是一名真正的戰地微生物專家,曾在K國軍中服役,她所在的部隊的職責便是預防和針對可能出現在K國本土的生化恐怖襲擊。

從反恐部隊成員到黑色安布雷拉安保部隊,期間的經曆,也算是頗有些坎坷。

總之,作為正統軍人出身,同時兼任研究員的安保部隊軍官,李誌妏小姐對那些從監獄裏被撈出來的人渣以及那些不進入安保部隊就要進入精神病院的瘋子相當的不感冒。

直到某一天,她遇到了蔣雪陽。

那是一個下午,陽光明媚,作為安保部隊隊內軍官的李誌妏穿過安保部辦公樓的走廊,乘上電梯,正準備將新的作戰演習報告交給上級,當電梯門打開時,她愣住了。

電梯外的窗戶旁,金燦燦的陽光灑在了黑色的作戰服上,柔軟而粉嫩的嘴唇夾著煙,散出嫋嫋的白霧,點綴在那雪白的肌膚之上,那孩子坐在窗台前,一條腿蜷縮起來踩著窗台的邊緣,讓膝蓋撐起胳膊,另一條腿則順著窗台垂下,輕輕的搖晃著,半晌後,那孩子用纖細的手指夾住了煙,自唇間吐出霧氣,長長的睫毛下,漆黑的眼睛中帶著深邃與憂鬱,好似因什麽事情而感到苦惱惆悵。

個子好矮...好像比李誌妏還矮上半個頭...

似乎是聽到了電梯打開的聲響,坐在窗台上的孩子轉過了頭,讓腦後那短短的單馬尾辮跟著晃動,待視線與電梯中的李誌妏交匯在一起時,那孩子麵色微紅,他有些局促的將手中的半截香煙藏在身後,同時靦腆的笑了笑。

金色的陽光照亮著那舉世無雙的笑顏,李誌妏呆滯了。

這一刻,春暖花開。

電梯的門一點點合攏,但李誌妏卻恍若未覺,她呆呆的站在電梯中,回味著那迷人的微笑,直到電梯回到了一樓,她才猛地從餘韻之中蘇醒過來。

電梯門打開,一個穿著黑色作戰服的壯漢走了進來,他看了李誌妏一眼,然後便偏過了頭,而李誌妏則微微側身,掩飾住麵色的潮紅,當她再次回到那各樓層時,窗台上那孩子已經不見了蹤影。

頓時,李誌妏隻覺得自己的心好像空了一塊,若有所失,也就是這一刻,冷冰冰的大齡老處女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戀愛了...

太可愛了,那麽纖細,那麽白淨,那麽柔軟,怎麽看都不像是個會拿槍的孩子呢...

說起來,他到底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啊?

如果是男孩子就好了,可萬一是個女孩子的話...不...不管了,女孩子又怎麽樣?如果我大膽的向那孩子表明心跡,即便是女孩子,即便是女孩子也...

當一個女人下定決心做某件事時,她的直覺就會開始變得異常敏銳,首先,作為在歐洲分部任職一年多的安保部內部軍官,她很清楚安保部內並沒有這樣的孩子,其次,安保部內外人員調遣應該經過安保部的軍官,如果自己沒有收到消息,那麽很顯然,這孩子是出於某些原因被秘密調動來的!

經過一係列的旁敲側擊和暗中調查,李誌妏了解到那個孩子叫蔣雪陽,從其他分部調來,是卡西米爾主管親自要來的人,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是個男孩子!

就是不知道他如何看待比他年齡大的女孩子...真是的...

除以之外,李誌妏還隱隱摸到了秘密的小尾巴,那個科研部門的卡西米爾主管,似乎在秘密組建某個功能未知的新部門。

調查到這裏便進行不下去了,倒不是因為沒有線索了,而是因為李誌妏被約談了。

陰暗的房間裏,卡西米爾主管的貼身秘書嘉麗雅小姐推著黑框眼鏡,一臉嚴肅道:“李小姐,我已經留意你很久了...”

“你到底想要找到什麽?”

“你為誰工作?”

“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將會為你帶來怎樣的後果?”

...

後來,李誌妏加入了第一機關,同時繼續兼任安保部軍官。

當然,加入第一機關並不是李誌妏的最終目標,她的最終目標是加入那支隸屬於第一機關。駐守在伊東尼亞的狂亂小隊,因為據她了解,那個叫蔣雪陽的孩子,是狂亂小隊的狙擊手。

目標已經定下,但實現起來卻十分困難,李誌妏對自己的軍事素養與專業能力十分自信,她曾多次向上方遞交申請,希望可以進入狂亂小隊,但她的申請書卻因各種問題而被不斷地駁回,除此以外,她還要警惕自己的競爭對手,那些同屬第一機關的爛貨們,她們也想進入狂亂小隊!

不能讓那些爛貨染指小蔣雪陽,她們那麽欲求不滿,小蔣雪陽會被她們玩壞的!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李誌妏鍥而不舍的遞交著申請,終於,事情有了進展,雖然沒能直接進入狂亂小隊,但她卻以保安隊隊長的身份成功進入了第一機關旗下經營的杜朗德科技醫藥公司,至此,她總算縮短了與暗戀目標的距離。

本以為撥開雲霧見青天,但等待著李誌妏的確實更加巨大的煎熬,那種明知對方離自己很近,但就是不能相見,好不容易見上一次卻又說不上幾句話的感覺,幾乎要撕裂李誌妏的心髒,在這痛苦中,李小姐終於放棄了,她自暴自棄似的繼續提交著申請,除了基礎的訓練以外幾乎天天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裏,甚至還會在工作時間酗酒。

戀愛,真是苦澀啊...

也許是上蒼垂憐,現在,她終於等來了轉機,隻要能夠完成從伊東尼亞戰場上獲取樣本數據的任務,她就可以跳過試用期,直接以正式隊員的身份加入狂亂小隊!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機會,她一定要將這機會抓在手中!

寒風吹過混亂的戰場,卷起陣陣的硝煙,布滿泥漿的地麵上,一具具鬼煞喪屍的身體正一點點化為灰燼,然後跟著寒風一起消散,前方那棟建築周圍駐守著的鬼煞喪屍也已經不見了蹤影,似乎是撤退了,在那擠壓著裝甲車的兩輛卡車前,還散落著數十個土黃色的蛹,它們維持著化蛹時的姿勢,好似在經曆什麽痛苦,前方,那名叫做威爾的BSAA指揮官有些粗暴的擦去臉上的血跡,然後不斷地對著後麵的隊伍喊道:“噴火器!上噴火器!把這些狗雜碎的殼子給我烤了!烤到這些殼子爆裂開為止!”

伴隨著威爾的喊話聲,一個個BSAA戰士穿過正在稍事休整,運送傷員的伊東尼亞政府軍們,他們背著噴火器來到卡車前,然後開始操作噴火器對著那一個個土黃色的蛹殼噴吐火焰,頓時,一股熱浪驅散寒冷,蛹殼被烤焦時發出的劈啪聲不絕於耳。

裝甲車後,李誌妏神色略顯疲憊,臉上帶著淡淡的焦痕,她坐在地上,打開背包,給已經打空了子彈的彈鼓一發一發的上著子彈,就在這時,戰術靴踩過泥漿的聲響自耳邊傳來,李誌妏下意識的抬起頭,卻見那個環亞武裝的假小子正叼著煙,站在自己身前。

李誌妏瞬間便認出了對方,她叫喀南.瑪法爾,變異型三代寄生蟲宿主,概念型四代寄生蟲宿主,第一機關的觀察對象之一。

另一邊,見李誌妏注視著自己的眼中帶著一絲問詢,喀南蹲下身子,與她平視,同時咬著煙嘴道:“怎樣?能適應嗎?”

將彈鼓插回到霰彈槍中,李誌妏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與倔強,她站起身來,撣去褲子上的泥漿,然後對喀南沉聲道:“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