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2月24日,東歐,伊東尼亞。

伊東尼亞的冬日一如既往地寒冷,這刺骨的寒意不僅浸染了空氣,還穿透了厚重的水泥板和混凝土,昏暗中,牆壁開裂,一根根鋼筋自**的紅磚中穿透出來,將斑駁的影映照在胡亂堆放的雜物上以及那些已經生鏽了的管道上,向下望去,一層厚厚的灰塵伴著小塊的碎屑和沙土平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細小的顆粒在光線下於空氣中漂浮,被從破碎天花板上斜射下的光照的通透,順著天花板的破洞,可以看到外麵的天空,一眼望去,天空澄澈,不見半片雲,但這湛藍的天卻被四散的硝煙所掩蓋,就好像隔著一層渾濁的霧瘴,讓人看不真切。

爛尾樓內似乎寂靜而冰冷,即便是那時不時傳來的槍聲聽上去也格外遙遠。

忽然間,一陣口哨聲響了起來,將這寒冷與寂靜一點點撕裂。

伴著這悠揚的口哨聲,黑色的長靴踩過水泥地,**開層層的灰塵,一個頭發理的極短的年輕男人走了出來,他長相英俊,隻是眉宇間帶著一絲化不開的冷漠,在他的側臉上,帶著一道猙獰的傷疤,年輕男人上身穿著黑色的夾克,下身套著黑色的長褲,順著小腿看去,能發現長褲的褲腳全部被塞進了黑色的長靴中,在那年輕人的肩膀上,戴著一塊繡著黑色蜘蛛的黃色標牌,似乎是代表著某個勢力。

右手握著一顆蘋果,時不時的顛起,再握住,而左手則握著一根注射器,穿著黑衣的年輕人一邊吹著口哨一邊穿過陰暗的走廊,同時四處掃視著,待找到一處光線還算不錯的破房間,他背靠著牆,躲開那自天花板的破洞上射下的光,然後一點點坐在了地上,一條腿伸直,另一條腿則微微蜷曲,用膝蓋撐起握著注射器的左手,年輕人看了看右手的蘋果,然後隨意的將其放在了自己的身旁。

年輕人的名字叫傑克.穆勒,是個在本地頗有些名氣的雇傭兵,隻要給錢,他什麽髒活都肯幹,這次和往常一樣,他接受了雇傭,雇主是伊東尼亞當地的反ZF武裝遊擊隊。

老實說,最開始傑克並不想接受那幫家夥的委托,倒不是說對反ZF武裝這個身份有什麽成見,他隻是單純的覺得反政府武裝太窮了,未必能滿足他的心理價位,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對方竟然直接掏出了一大筆錢,豪爽的有點嚇人。

傑克心說這該不會是讓我去送死吧?

雖然剛剛年過二十,但傑克已經在雇傭兵這個行當中摸爬滾打了多年,對於這個行當中的一些肮髒事情,他自然是很清楚,所以即便對方出了一大筆錢,他依然沒有直接答應下來,畢竟死人是不用花錢的。

直到傑克看到了那幫家夥的裝備。

好吧,他們是真的財大氣粗,這裝備怎麽看都不太像是遊擊隊該有的裝備...

就這樣,傑克戴上了屬於反ZF武裝遊擊隊肩章,加入了這場戰爭,他的作戰目標很簡單,那就是抵擋集結在周圍的伊東尼亞政府軍,幫助反ZF武裝分子守住這座已經被他們占領下的城市。

有這種裝備,估計一天之內能把伊東尼亞的首都打下來兩三次,要對付那些窮的掉褲子的家夥實在是太輕鬆了。

想到這,傑克的心情變得更加愉悅了,他吹著口哨,舉起左手,手指輕輕的捏著那看上去頗有些科幻的注射器。

這些注射器來自一個長得十分漂亮的亞洲女人,雇主和那女人簽了合約,然後便從那女人手中得到了大量的注射器,傑克猶記得雇主把這玩意交給自己時的表情,那家夥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道:“我跟你說穆勒老弟,這玩意可厲害了,進口營養劑,隻要從脖子紮下去,立馬就能有使不完的力氣,爽的就跟嗑藥了一樣!”

紮下去便有使不完的力氣?看來是某種興奮劑...

說到使不完的力氣,傑克便想到了當年在洛普勒斯的花街時連續好幾個夜晚溫暖自己的那位大姐姐,名字好像是叫泰瑞絲來著,如果可能的話,傑克並不想現在就把這玩意紮下去,他希望等這一單做完後,帶著這針營養劑去找那位大姐姐,相信有了這玩意,他一定能把泰瑞絲製服在**。

不過,前提條件是自己不會栽在這次委托裏。

罷了...

傑克笑了笑,手指輕輕活動,讓那注射器在指尖打了個轉,然後毫不猶豫的對著自己的脖子紮了下去,脖子上的刺痛感令他忍不住悶哼了一聲,緊接著,他便伸出大拇指按了下去,將那營養劑注射進了體內。

拔出注射器,傑克輕輕呼出一口氣來,他將那已經空無一物的注射器夾在指尖,然後倚靠著牆壁,靜靜地等待著營養劑的生效。

然而差不多過了一分鍾,除了最初又一陣熱流自體內湧過之後,傑克便什麽也感覺不到了。

看了看手中那注射器以及上麵那畫著奇怪圖案的小標簽,傑克忍不住在心裏道:“我那雇主該不會是被騙了吧?這玩意別說泰瑞絲了,恐怕就連雇主那年邁的老媽也搞不定...”

就在傑克暗自不屑的時候,隻聽一聲雜物被撞開的輕響,緊接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忽然自身邊傳來,透過眼角餘光,傑克看到一個穿著黃色外套的家夥跑了出來,似乎還在喘息,看上去一副很興奮的樣子。

對於這身衣服,傑克還算有點印象,應該是和自己一起接受了雇傭的家夥。

腳步聲一點點接近,那人朝著傑克走了過來,聽著他興奮的喘息,傑克忍不住挑著眉毛問道:“這東西在你身上有了什麽效果嗎?”

那人沒有回答傑克,但他興奮的喘息聲就好像在告訴傑克:這玩意太頂了!

“這東西應該是可以增加體力來著...”看著手中的注射器,傑克微蹙著眉頭道:“但是...我沒覺得和之前有什麽不一樣的。”

說罷,傑克手指輕輕勾動,將那空****的注射器直接甩了出去。

“算了,等回過頭我和你私下說吧...”抓起身旁的蘋果,傑克緩緩站起身來,他將蘋果在大腿上擦了擦,然後輕輕顛起,同時笑著對那人道:“我認為我們的要價應該再高一點...”

“Rua!”

隻聽一聲咆哮,那穿著黃衣的人猛地揮舞起手中的匕首,朝著傑克狠狠的砍了過去,常年在生死線之間鍛煉出的意識讓傑克立刻做出了反應,他微微後退避開這淩厲的一擊,下一秒,一道寒芒將將傑克手上的蘋果一分為二,果汁跟著劃過的匕首飛濺而出。

“叮!”

似乎是用力過度,揮砍過的匕首在一陣輕響中深深的刺進了一旁的牆壁中,一時竟難以拔出,那穿著黃衣的人一邊喘息著一邊用力扯動著握著匕首的手臂,試圖將那刺進牆體的匕首拔出來。

看著眼前那藏在陰影下的黃衣人,傑克的臉上有了一絲慍色,套著拳套的手猛地握緊了手中的半個蘋果,然後狠狠的摔在地上,他一邊走向那黃衣人一邊用略微沙啞的聲音低沉道:“得高出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