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大抵上還是有些原因的。

客觀來說,像這樣寒冷的天氣,宅在自己的小窩裏自然是最舒服的,但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會這樣想,緹莉莉絲和喀南握著手柄癱在沙發上開始了日常遊戲,麗塔則收拾起辦公室,緹莉莉安把準備開始日常學習的白慕青趕回了麗塔的臥室,然後霸占了辦公桌後準備開始直播,千島瞳想了想,來到李夜行的身旁,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角。

“嗯?”被扯著衣角,李夜行轉過頭看著千島瞳,千島瞳則低垂著眉眼小聲道:“夜行君,能陪著我出去走走嗎?”

李夜行想了想,然後轉過視線盯著辦公室的走廊大門,就好像要將那扇門看穿一樣。

“小白沒有偷聽。”打著遊戲的緹莉莉絲忽然開口道,即便是目視著電視機屏幕,與李夜行心意相通的緹莉莉絲依然可以輕而易舉的猜透李夜行的小想法。

從緹莉莉絲那裏得到了關鍵信息,李夜行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了放肆的笑容,他猛地抬起屁股坐到喀南的旁邊,輕輕的碰了碰喀南的胳膊,低聲道:“把煙給我。”

“啊?”聚精會神打著遊戲的喀南一時沒聽清李夜行在說什麽,而坐在喀南身旁的緹莉莉絲則忽然開口道:“小白離開了麗塔的臥室朝這邊來了。”

一聽到緹莉莉絲的話,李夜行立刻緊張了起來,他一下接著一下的碰著喀南的胳膊,嘴上不停地念叨著:“快快快,煙給我,快點...”

“哦!哦!給你!”喀南這才反應過來李夜行到底在說什麽,門外,高跟鞋敲擊地麵的“噠噠”聲越來越近,而喀南則有些手忙腳亂,李夜行的眼睛越瞪越大,終於,喀南把煙從褲子口袋裏掏了出來,她一邊將煙和打火機遞向李夜行一邊急聲道:“快藏起來,藏起來!”

李夜行站起身來,胡亂將煙塞進了褲子口袋裏,就在這一瞬間,走廊的門打開了,白慕青進了辦公室。

辦公室裏,麗塔微笑著打掃著衛生,喀南和緹莉莉絲聚精會神的打著遊戲,緹莉莉安坐在辦公桌前罵罵咧咧,而李夜行則微笑著對坐在旁邊的千島瞳道:“瞳,我們出去走走。”

“哦...”千島瞳茫然的點了點頭。

守在辦公室的門口,白慕青總覺得辦公室內的氣氛有點怪異,可四下掃視,卻又不得要領,片刻後,白慕青歎了口氣,心說自己好像有些神經過敏,於是她徑直走向辦公桌,拿走了辦公桌上被她落下的資料,然後便轉過頭離開了。

辦公室的門輕輕合攏,門的另一邊,高跟鞋的聲音漸行漸遠,直到消失。

喀南猛地轉過頭抬起手,五根手指伸的筆直,同時壞笑著對李夜行道:“Givemefive!”

李夜行興奮的和喀南擊了個掌,就好像是在班主任的眼皮子底下成功幹了壞事的小屁孩一樣,擊掌完畢,他站起身,一臉得意的轉過頭對千島瞳道:“走,瞳,逛街去了!”

嘴角勾起一絲弧度,千島瞳甜甜的笑著,櫻唇輕啟道:“夜行君真可愛。”

就這樣,屬於李夜行和千島瞳的兩人時光開始了。

在街道旁,一陣熱吻過後,嘴唇緩緩分開,李夜行的指尖撩開了千島瞳有些淩亂的發絲,而千島瞳則急促的喘息著,眼中沒有焦距,似還停留在剛剛那一吻的餘韻之中。

“瞳?”李夜行輕輕呼喚著少女的名字。

“嗯...”視線一點點聚焦,那顆額頭上的眼球一點點沉了下去,千島瞳呼出一口熱氣,然後癡癡的笑了笑。

“好了...”李夜行輕輕撫摸著千島瞳的黑發和麵頰,他低聲道:“煙也抽過了,吻也吻過了,接下來一起走走吧,你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嗎?”

“想去的地方...”眉頭微蹙,似有些糾結,食指彎折著輕輕卡在櫻唇之間,片刻的思考過後,千島瞳輕輕搖了搖頭,她低聲道:“隻是想和夜行君獨處,沒有什麽想去的地方...”

稍微頓了頓,千島瞳繼續道:“如果可能的話,希望能去沒人的地方,隻有夜行君和我...”

“沒人的地方...”李夜行皺著眉頭想了想,酒吧,酒館,花街,小巷,洛普勒斯內好像還真找不到適合情侶獨處閑逛而且還沒有人的地方。

不過,洛普勒斯外的山丘和公路似乎能滿足千島瞳所有的小要求...

心中有了主意,李夜行轉過頭對千島瞳低聲問道:“要和我去洛普勒斯外走走嗎?”

“嗯...”千島瞳點了點頭,麵色微紅。

就這樣,千島瞳抱著李夜行的胳膊,跟著李夜行沿著街道一路前行,沒過多久,兩人便來到了洛普勒斯的關卡前,那裏立著一道金屬門,上麵雖落著積雪,但依然可以看得出這扇門很新,乍看之下沒有一絲生鏽的痕跡。

這是當地政府新換的門,幾個月前,之前的那扇門被黑色安布雷拉東歐分部的武裝部隊一炮轟飛了。

與鎮守者關卡的熟人們打了個招呼,李夜行直接帶著千島瞳離開了洛普勒斯。

出了關卡,道路兩旁那略顯擁擠的建築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的樹林,寒冬之下,樹上沒有一片樹葉,樹枝上掛滿了潔白的霜雪,它們一點點匯集在樹幹上,然後一直向下,越發的粗壯,最終紮根在被白雪覆蓋的土丘上,待下一次氣溫回暖,它們便能短暫的吐出新綠,為這片被寒冷所籠罩的土地增添一絲色彩。

鞋子踩過積雪,在那悅耳的奇異聲響中留下一個個鞋印,公路中間,寥寥幾道車轍順著公路一直向著遠方延伸,然後被那雪白的丘陵遮擋,似無窮盡,公路邊,千島瞳看著這無垠的雪景,怔怔的有些出神,也不知兩人走了多久,她才忽然開口道:“夜行君,您去過北海道嗎?”

“北海道?沒有...”李夜行搖了搖頭道:“我隻去過日本一次,第一次就遇到了你。”

“是嗎...”嘴角勾起一絲甜甜的微笑,千島瞳低聲訴說道:“瞳去過北海道哦,和父親大人一起...”

聽千島瞳提到了她的父親,李夜行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沉了下去,回憶間,那個看上去嚴正,謹慎,卻又有些不坦率的中年男人的臉再次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其實,對於千島瞳失去了父親這件事,李夜行或多或少有些自責,他總覺得,如果那天破釜沉舟,不計代價,直接在不夜城做了那個九頭神喰原,千島瞳的命運,說不定會因此改寫。

似乎是察覺到了氣氛中的沉重,千島瞳轉過了頭,目視著李夜行的側臉,見李夜行的眼中沒了笑意,她停下了腳步,胳膊被扯住,李夜行猛地被從自己的思緒中拉扯了出來,他回過頭看著千島瞳,眼中帶著一絲疑惑,卻見千島瞳輕輕的搖了搖頭,她輕聲對李夜行道:“夜行君,請不要自責...”

“瞳,從沒有怪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