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黑暗的掩護穿過樹林,翻過兩座小土丘,沒過多久,李夜行便帶著喀南來到了黑色安布雷拉東歐分部駐地的側麵。

躲在樹後,微微探出頭,仔細地觀察著公路上的狀況,隻見一輛輛黑色的卡車在公路邊排成了長長的一列,卡車的車燈沒有亮,而公路上也沒有路燈,這就導致整個車隊如同被隱藏在黑暗中了一樣,借著點點月光,李夜行依稀可以看見那些駐守著車隊的安保部隊隊員,他們端著槍,靜靜地站在車隊的附近,一動也不動。

“那些家夥站的倒是挺直的。”輕輕壓在李夜行的背後,視線越過李夜行的肩膀看著山下的車隊,喀南挑著眉毛小聲打趣道,

“畢竟按照卡西米爾那位秘書的說法,東歐分部的武裝力量基本是按照軍隊訓練的模式培養的,能有這種素養並不奇怪...”李夜行皺著眉頭道:“不過說實話,我總覺得有點奇怪。”

“哪裏奇怪?”喀南問道。

“沒什麽,應該隻是我的錯覺...”輕輕的搖了搖頭,喀南貼著耳邊說話帶來的熱氣讓李夜行覺得耳朵癢癢的,他靜悄悄的站起身來,提了提手上的槍,然後對喀南低聲道:“我們走吧。”

順著山坡緩緩向下,李夜行與喀南一步步逼近著公路上的車隊,在距離車隊大概不到二十米的時候,李夜行再次停下了腳步,他仔細的觀察著車隊的結構和布防,最終將自己的視線鎖定在了車隊靠後的一輛卡車上,比起其他的卡車,那輛卡車的後車廂異常的巨大,而且車廂的構造也與其他的卡車不同,車廂的側麵有著一看就是供人進出的金屬門,而且車廂的頂部還安裝有天線,在那輛車的旁邊,守著兩個安保部隊的隊員,他們端著槍,站的筆直,如同雕塑一般。

李夜行瞬間做出了判斷,那輛卡車一定就是敵人的指揮車!

“看到那輛了嗎?車廂上有天線的那輛...”指著車隊後麵的那輛卡車,李夜行低聲道對喀南道。

“看到了。”喀南點了點頭。

“那輛車是他們的指揮車,裏麵應該會有東歐分部那邊的高層...”轉過頭,李夜行對喀南低聲道:“一會,我們直接把那輛車打下來,然後圍繞那輛車把這裏的安保部隊全做了,明白嗎?”

“當然明白...”嘴角勾起一絲有些狂熱的微笑,喀南低聲道:“真是簡潔明了的戰術,我就喜歡你這點。”

“明白了就動起來吧...”李夜行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他沉聲道:“一會下去了,記得緊緊跟著我,咱們盡量別開槍,我擔心槍一響,指揮車那邊直接嚇跑了。”

“放心,我都懂。”喀南使勁的點了點頭,滿臉的興奮,看上去躍躍欲試。

仔細的觀察著下麵的車隊,李夜行迅速的計劃好了潛行路線,他對著喀南招了招手,示意喀南跟上,然後一個閃身從樹後鑽了出來,在樹木的層層掩護下朝著車隊不斷地緩緩逼近,伴隨著陣陣鞋底踩過枯枝爛葉帶來的輕響,兩人終於抵達了公路邊,黑色的車隊,近在眼前。

迅速衝上街道,靠在了一輛卡車的旁邊,李夜行架起槍再次確認周圍的環境,見確實沒有敵人之後,他朝著後麵的喀南點了點頭,收到李夜行的信號,喀南立刻竄了出來,她雙手握槍,壓低身形,迅速來到了李夜行的旁邊。

見喀南跟了上來,李夜行開始貼著卡車緩緩的先前推進,待到了卡車的後車廂口,李夜行小心翼翼的探出頭,見卡車另一側依然無人把守,他一個箭步躥道卡車的車廂後,舉起槍瞄準著卡車車廂的內部,隻見卡車的車廂裏空無一人。

看來這裏的確沒什麽人了,那位熱血上頭的小年輕執行官把幾乎所有的武裝力量全部投進洛普勒斯了。

稍微鬆了口氣,李夜行帶著喀南加快了前進的速度,不斷地從一輛輛卡車後穿過,待即將抵達指揮車時,李夜行忽然停下了腳步,他抬起一隻手,示意前方有情況,身後的喀南立刻站住不動,她微蹙著眉頭,等待著李夜行的下一步指示。

緩緩放下舉起的手,李夜行抬起槍,皺著眉頭,微微探出頭,隻見卡車的另一邊,有一名安保部隊的隊員正隱藏在卡車旁邊的陰影裏,他背對著李夜行,手上端著一把AK-12,站的筆直,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要不是李夜行足夠謹慎,他很可能會直接帶著喀南跑過去。

原地觀察了兩秒,見那名士兵沒有轉過身的意思,李夜行輕輕吸了口氣,做出戰術手勢示意喀南原地待命,然後他猛地壓低身形,悄無聲息的從那名安保部隊隊員的背後衝了過去,就在他抵達了下一輛卡車後的瞬間,隻聽直接的腳下忽然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這是踩到水的聲音!

李夜行的神經瞬間緊繃了起來,他轉過身,放下槍,從腰間摸出了匕首,如果剛剛那個安保部隊隊員聽到了他的聲音並回過頭查看,李夜行可以保證在他看到自己的瞬間就把匕首送進他的喉嚨。

繃緊著神經,李夜行緩緩將匕首抬起,如一條隨時準備衝上去咬人的惡犬一般,而對麵的喀南也默默的抽出了那把從日本帶回來的廓爾喀軍刀,兩人一前一後的等待著敵人的到來,然而隨著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那名安保部隊的隊員遲遲沒有出現。

李夜行皺了皺眉頭,他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來到車頭的旁邊,然後微微探出頭,隻見剛剛那個士兵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似乎並沒有聽見剛剛的聲響。

見狀,李夜行鬆了口氣,他一點點退了回去,然後衝著喀南招了招手,喀南心領神會,立刻壓低身形朝著李夜行跑了過來,待兩人會和,李夜行將匕首插回腰間,帶著喀南繼續前進,鞋底粘著黑色的**,在地上留下一個個腳印。

在一陣悄無聲息的潛行過後,李夜行終於帶著喀南抵達了指揮車附近,李夜行再次探出頭,隻見指揮車的旁邊守著兩名安保部隊的隊員,喀南笑著拔出了廓爾喀軍刀,伸出了兩根手指,示意李夜行一人一個,李夜行想了想,覺得好像沒什麽問題,於是他再次將匕首拔了出來,然後帶著喀南緩緩的湊了上去。

借助黑暗的掩護,李夜行離前方的敵人越來越近,距離一點點縮短,到最後隻剩五步之遙,忽然間,李夜行再次舉起了手,示意喀南停下。

喀南愣住了,隨即眉間閃過一絲不解,這都快走到敵人的後腦勺上了,為什麽要停下?

另一邊,李夜行死死的盯著眼前的敵人,烏雲略過,斑駁的月光灑了下來,照在了指揮車的附近,不知是不是錯覺,李夜行隱隱覺得那安保部隊隊員的黑色作戰服上,好像有一絲絲的水漬。

不對勁!氛圍有些奇怪!

李夜行抬起頭,看向指揮車,隻見那指揮車的擋風玻璃全都不見了,隻是因為剛剛的光線太暗了,所以他沒有看清,現在,透過車窗,他能隱隱看見指揮車的駕駛座上似乎濺著一片如墨水一般的黑色**。

一種不祥的預感自李夜行的胸口升騰,李夜行不再壓低身形,他三步並兩步走上前去,一把推在了前方那個安保部隊隊員的身上,下一秒,那名安保部隊的隊員直接倒在了地上,黑色的**瞬間從那名隊員的身上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