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洛普勒斯無人入眠,戰爭的烈焰籠罩了整個洛普勒斯的中心區域,幾乎每一條小巷中都在傳出激烈的槍響,UBMF部隊的進入並沒能緩解正麵安保部隊遭受的壓力,反而陷入了泥沼,自身難保,身穿防彈衣,拿著常規武器,滿口髒話的泥腿子雇傭兵們倒還好,雖然他們給予了安保部隊巨大的壓力,單還不至於毫無還手之力,反觀戰鬥力更強的UBMF,那些怎麽看都不像是戰士的奇怪家夥幾乎將他們打的潰不成軍。

而躲在陰暗巷子裏的這位老人,算是前者。

他的頭發雖有些稀疏,但作為一個老家夥來說已經很茂密了,白色的眉毛下是深陷的眼窩,有些渾濁的藍色眼球中藏著淡淡的殺機,鬢角上,白色的胡子被修剪的短而整齊,一直延伸到下巴,他穿著樸實的綠色軍裝,嘴上叼著煙,套著防彈衣,手上抱著一把看上去相當普通的AK-47。

鼻子中噴出兩道白霧,然後將半截香煙叼在嘴上,老人皺著眉頭,小心翼翼的探出頭,隻見一隊身著黑色作戰服的士兵正穿越過他前麵的小巷,他們的腳步極慢,每走幾步就要回一次頭,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毫無疑問,這幫外來的倒黴蛋們被熱情的本地人嚇壞了。

兩根手指捏住唇間的煙頭,將其按在牆上搓了搓然後丟到地上,老人從腰間緩緩摸出一顆手雷,用嘴咬掉拉環,在手上掂了掂,然後猛地朝著那隊經過的UBMF士兵丟了過去。

下一秒,隻聽那邊一個聲音驚慌的大喊道:“手雷!”緊接著,爆炸聲響起,老人猛地從小巷的拐角中鑽了出來,對著爆炸掀起的濃煙一陣開火,隱約間,似有人大喊“敵襲”,緊接著,伴隨著一陣槍響,毫無準頭的子彈從煙霧的另一邊胡亂掃了過來,老人見狀立刻縮了回去,他扯掉打空了的彈x匣,換上新的,然後轉過身踩著堆積在小巷裏的雜物縱然躍起,以完全不似老年人的身手一把抓住了房簷,然後直接爬到了房子的上麵。

壓低身形,端著AK-47,老人的眼中迸射著淩冽的寒光,他如西伯利亞凍土上的野狼一般矯捷而迅猛,快速從房頂朝著敵人接近,手雷的煙霧漸漸散去,下麵的黑衣士兵們的隊長在大喊著“停火”,老人沒有猶豫,直接探出頭來,居高臨下的朝著巷子裏的士兵們開火,子彈瞬間洞穿兩個敵人的頭顱,精神緊繃到極致的黑衣士兵們立刻舉起了槍朝著屋頂射擊。

被敵人集火,老人一個戰術翻滾避開了密集的火力,他剛要起身,卻見昏暗中有什麽東西朝著自己飛了過來,是手雷!電光火石之間,身體代替思維做出了判斷,隻見老人飛起一腳踢在手雷上,那手雷直接倒飛了出去,然後在不遠處猛然炸裂。

衝擊波將老人掀翻在地,手雷的破片劃破了老人的褲腳,老人晃晃悠悠的爬起身來,搖了搖自己有些發昏的腦袋,手雷鳴爆對聽力造成的影響隨著時間的推移一點點的減輕,不一會,周身一片寂靜,隻剩下了遠處連綿不斷的槍響。

“呼...”老人舒了口氣,他小心翼翼的來到房頂的邊緣,探出頭,隻見下麵的小巷子裏躺著好幾具身著黑色作戰服的屍體。

再三確認沒有敵人之後,老人從房頂跳了下來,他蹲下身子,開始檢查地上的屍體,目光掃過他們的AK-12,老人糾結了幾秒,最後隻是搖了搖頭,他扯下了屍體上的手雷,掛在了自己的腰間,正當他準備起身,隻聽身後一聲響槍,老人瞬間感覺自己的後背就像是挨了一拳一般,他直接踉蹌著摔倒在了地上,連呼吸也開始變得困難起來,強忍著痛苦翻過身,老人看都沒看便直接開火,這槍聲逼退了想要終結老人的偷襲者,那人直接縮在了小巷的後麵,然而下一秒,隻見一道火柱猛地從那小巷中竄了出來,緊接著,先前的偷襲者渾身冒火,慘叫著跑了出來,躺在地上的老人抓住機會,瞬間開火,直接一槍打穿了那人的腦袋,慘叫聲戛然而止,燃燒著的偷襲者一頭栽在地上,沒了動靜。

幾秒後,一個黑色的身影從小巷中走了出來,那身影看上去個子不算高,手上提著一把還在噴出火苗的噴火器,渾身上下被黑色的防火服包裹,背後背著燃料罐,臉上則戴著奇怪的黑色麵具,見老人倒在地上,那身影直接朝老人走了過來,待到了老人麵前,包裹著黑色手套的手一把扯下麵具,露出了來者的真麵目。

這是一個卡上去十分年輕的女孩,她的大眼睛泛著淡淡的水光,被長長的睫毛夾在中間,皮膚白皙,亞麻色的頭發被紮成麻花辮甩在身後,臉上帶著星星點點的雀斑,這些雀斑並沒有破壞少女的容貌,反而增添了幾分少女的純情與青澀。

臉上帶著純真的微笑,拿著噴火器的少女彎下腰,麵露關心道:“彼得羅涅夫先生,您沒事吧?”

“笑得可真假,塔莉安...”老爺子咧著嘴道。

瞬間,少女臉上那如陽光一般和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實質一般的惡意,雙眼微眯,帶著好似惡作劇得逞似的得意,名為塔莉安的女孩朝著躺在地上的彼得羅涅夫伸出手,壞笑著道:“起來了,老東西,別裝死。”

“嗯,這就舒服多了,你這小女表子...”眼中有了一絲笑意,彼得羅涅夫抓住了女孩的手,在女孩的幫助下站了起來,他捂著腰,吸了口涼氣,然後才對塔莉安道:“真沒想到今晚你這小丫頭也會出來。”

“我這是在給花園除草...”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噴火器,塔莉安的眼中散發出實質性的惡意,她冷笑著道:“那群孩子一點都不乖,他們的直升機砸了我的花店,我精心培育的花全沒了。”

“那是夠慘的...”彼得羅涅夫道:“所以說,你是為了自己的花才出來除草的?”

“當然不是...”塔莉安搖了搖頭,眼中流露出一絲媚意,她輕笑著道:“能讓我放棄睡美容覺跑出來除草,除了我家親愛的以外,還能有誰呢?”

“還‘親愛的’,李已經妻妾滿屋了,而你還在守著你的花店...”嘴上掀起一絲壞笑,彼得羅涅夫打趣道:“我聽說天朝人都有精神潔癖,毫無疑問,小清道夫可能還有機會,而你和泰瑞絲那姑娘已經玩砸了。”

“閉嘴!老不死的東西!”眉間閃過一絲慍怒,塔莉安生氣道:“李才沒有精神潔癖!你知道我和他在一起度過了多少個銷魂的夜晚嗎?!”

說到這,塔莉安似是追憶著什麽一般,眼中泛起一陣水霧,雀斑下顯現出淡淡的潮紅,她輕聲喃喃道:“真懷念那段歲月,那時候我才十六歲,我們兩人一起度過了一段非常浪漫的時光,李可喜歡讓我哭著喊他‘爸爸’了,每當我喊他爸爸的時候,他都會非常賣力,就好像要進入我的心裏,哦,天啊,還有什麽比這更能走進一個空虛少女的內心呢?”

“這還真是聞所未聞...”見塔莉安隱隱有些要原地**的征兆,老人苦笑著揉了揉自己的鼻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