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的小隊迅速的穿越無人的漆黑小巷,在醫院的圍牆邊集合,入夜後,隻有那條站滿了小姐姐的街道上還亮著燈火,除此之外,便隻剩下了醫院的點點燈光。

“他們管這玩意叫醫院?”看著那一排好似用泥巴糊出來一樣的三層小樓,端著AK-12的中年男人忍不住小聲道。

靠著醫院的圍牆,隊長依舊沒有說話,他皺著眉頭,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隊長,隊長?”

思緒被打斷,芬裏爾部隊的隊長抬起了頭,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副官,然後跑去腦海中的雜念,強打起精神,按住耳邊的通訊器低聲道:“B、C、D、E小隊都準備好了嗎?”

本來按照預定的計劃,芬裏爾部隊可以直接從醫院的正門打進去,或者從醫院兩側的圍牆進入,但隊長的不安感越發強烈,一番斟酌後,他決定將不到三十人的部隊分成了五支小隊,然後分別繞過伊東尼亞政府軍的巡邏路線,在醫院外牆集合,然後再從不同的方位同時打進去,這樣的話,即便白天遇到的那一隊人足夠難纏,也會顧此失彼,這樣的話,他們就有機會在敵人收縮防線之前將敵人逐個擊破。

即便如此,這種強烈的不安感依舊沒有消退。

好在很快,各小隊領隊的聲音從通訊器中傳了出來,他們已經準備好了。

懸著的心稍微放下了一點,隊長低聲道:“那就開始吧。”

說罷,隊長輕輕按住耳邊的通訊器冷聲道:“各小隊,開始行動!”

下達完行動命令,隊長立刻背靠牆邊低下身子,他一隻手撐著,另一隻手則豎起一根手指,他的副手一馬當先,直接衝上去一腳踩在了隊長的手上,隊長的手順勢向上托,讓自己的副手可以看到圍牆另一邊的狀況,片刻後,副手直接踩著隊長的肩膀跳了過去。

就在隊長準備把下一個人送進去時,通訊器中忽然傳出副手的聲音,他低聲道:“等一下,有情況!”

聽到副手的話,隊長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但緊接著,副手的聲音再次傳了出來,他低聲道:“這邊有個女孩...”

牆的另一邊,端著AK-12的副手正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女孩,隻見這女孩皮膚如雪一般晶瑩白皙,柔順的銀色長發靜靜地垂在背後,赤色的雙眼如紅寶石一般鮮豔亮麗,她套著白色的花邊連衣裙,腳上踩著涼鞋,當月光傾斜而下時,沐浴在其中的少女輕輕抬起了頭。

下意識的放下了手中的AK-12,副手已經看呆了,他從沒想過,這個世界上竟然可以有如此漂亮的女孩,簡直就像天使一樣。

“布魯托,你那邊怎麽回事?”通訊器中傳來隊長的聲音,將沉醉於少女美貌的副手喚醒,他使勁晃了晃腦袋,再看了眼麵前這美到令人窒息的少女,然後才按住通訊器道:“隊長,牆的這邊有一個女孩,因為個子不高又緊靠著牆,所以我剛剛沒看見。”

不知道是不是副手的錯覺,剛剛在他說出“個子不高”的時候,眼前那美麗少女的眉頭好像輕輕地皺了一下。

另一邊,通訊器的對麵沉默了,平片刻後,隊長道:“殺了她。”

“什...”副手微微一愣,卻聽隊長繼續道:“那女孩可能會暴露我們的進攻方向,布魯托,殺了她,這是命令。”

副手咬了咬牙,心說自己也不是沒考慮過牧羊人難題,關鍵是沒人告訴他這個牧羊人是個銀發紅瞳的美少女啊!

天人交戰之後,副手歎了口氣,懷抱著要將這世間的美好親手撕碎的罪惡感,他緩緩地抬起手中的AK-12,將槍口頂在了少女的腦袋上,嘴上輕聲道:“抱歉,孩子,別怪我,這是隊長的命令。”

被槍口頂住腦袋,銀發紅瞳的少女麵無表情,臉上沒有一絲的恐懼,這讓副手心中的罪惡感更加強烈,就在他將手指放在扳機上的瞬間,遠方忽然槍聲大作,緊接著,通訊器中猛地傳出了一陣慘叫聲,那聲音大喊道:“怪物!隊長!這裏是C小隊!我們遇到了怪物!那該死的女仆長著觸啊啊啊啊啊!!!!”

伴隨著一陣刺耳的雜音,通訊被切斷,隊友的慘叫聲戛然而止。

“什...”副手微微一愣,他再次轉過頭看著眼前的銀發少女,隻見那女孩正用那對紅寶石一般的眼睛注視著她,那眼神,就如同在看一隻螻蟻。

“見鬼!這是怎麽回事?!”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竄上頭頂,副手隻覺得頭皮發麻,生物最原始的恐懼本能讓他直接扣下了扳機,伴隨著“嘭”的一聲槍響,子彈殼落地,少女的腦袋猛地晃了晃,但緊接著,她重新轉過了頭,那剛剛被子彈擊打的額頭上,冒出一個淡淡的淤痕。

下一秒,伴隨著慘叫聲,鮮血和腦漿被糊在了牆上。

牆外,聽著背後傳來的慘叫聲,隊長立刻皺緊了眉頭,他站起身按住通訊器大喊道:“布魯托!怎麽回事?!回話!”

猛然間,一種來自骨髓的涼意充斥身體,隊長突然發覺自己的站位似乎有些不妥,他剛要邁開步子遠離背後的牆壁,隻見他腦袋旁邊的牆體猛地被打穿了一個洞,伴隨著碎磚塊了瓦礫四散飛濺,一隻沾滿了灰塵的纖細小手從洞裏伸了出來,然後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臉,將他的腦袋狠狠的按在了牆壁上。

“嗚嗚嗚嗚...”被捂住嘴無法說話,感受著自己的頭顱被一點點的壓扁,隊長驚慌失措的舉起雙手撕扯著壓在臉上的手辦,但此刻,那纖細的手臂就好像液壓機一般死死的按住了他的腦袋,任憑他如何掙紮,那隻手紋絲不動。

另一邊,看著自己的隊長被死死的按在了牆上,剩下的三個隊員臉上露出了對未知的恐懼,他們急忙端起槍,似乎是想幫隊長解圍,但那隻手就壓在隊長的臉上,他們根本不敢開槍,生怕將隊長誤傷。

“嗚嗚嗚嗚!!!”無法說話的隊長急促的悶哼著,充血的眼球順著纖細手指的縫隙死死的盯著自己的隊員,隊員們知道,隊長這是在讓他們開槍。

“啊啊啊啊!”終於,一個隊員頂不住壓力開火了,他朝著壓在隊長臉上的那隻手開槍了,但下一秒,伴隨著子彈的彈頭掉落在地上發出的輕響,更大的絕望便降臨在了他們的身上,AK-12的子彈竟然連一個彈孔都沒能在那隻手的手背上留下!

似乎是厭煩了,纖細的手臂忽然動了起來,碎磚和瓦礫再次四散飛濺,而那隻手還在不斷地向著旁邊移動,被按在牆壁上的隊長立刻發出了殺豬一般的叫聲,此刻,他麵對的不僅僅是來自麵部的壓力,還有來自牆壁的摩擦力,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腦袋就像一大塊被放在砂紙上摩擦的黃油一般!

下一秒,在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中,隊長的腦袋猛地碎裂開來,有些變形了的眼球帶著血和肉絲飛了出去,砸在了一個隊員的臉上,但三個隊員卻一動不動,聽著醫院裏傳來的槍聲以及通訊器中源源不斷的慘叫聲,目睹了隊長慘烈的死相,他們的精神已經崩潰了。

下一秒,醫院的圍牆猛然碎裂,滾滾濃煙中,銀發紅瞳的少女從牆後走了出來,她拍了拍身上的浮灰,然後抬起頭看向了眼前這三個已經嚇傻了的芬裏爾部隊隊員。

半晌後,緹莉莉絲麵無表情道:“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