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施內,二層,貯藏區,戰鬥已經白熱化,狂亂小隊幾乎全員負傷。

利爪狠狠的撞在缺口了的巨大斬骨刀上,濺起一層層火花,安娜咬著牙,架住了獵殺者的攻擊,然後怒吼著一個轉過身壓進那獵殺者的懷裏,斬骨刀猛然抽出,跟著身體的旋轉,狠狠的砍進了獵殺者那柔軟的腹部,麵前的獵殺者吃痛,下意識的退了兩步,安娜借勢鬆開握住斬骨刀的手,然後飛起一腳狠狠的蹬在了砍進獵殺者腹部的斬骨刀上,伴隨著刺耳的慘叫聲,斬骨刀的刀刃直接埋進了那獵殺者的腹部,安娜再次箭步上前,猛地將斬骨刀抽出,頓時,鮮血濺了安娜一身,趁著那獵殺者捂著肚子哀嚎,安娜再次發難,猛地一刀劈在了那獵殺者的腦門上。

放倒了眼前的怪物,安娜喘息著,捂著流血的胳膊靠坐在牆角,剛想喘息,猛然間,隻見酒吧老板和一頭獵殺者一起從金屬箱的頂部掉了下來,後背重重的砸在地上,酒吧老板隻覺得一陣氣短,但他沒時間回複狀態,壓在身上的獵殺者張開滿是利齒的血盆大口狠狠的朝著酒吧老板的脖子啃了過來,酒吧老板反手一巴掌頂住那獵殺者的下巴,同時轉過頭,從旁邊獵殺者屍體的眼眶中抽出帶血的匕首,對著壓在自己身上那獵殺者的眼睛狠狠的刺了過去,隻聽一聲慘叫,刀刃如切開黃油一般插進了那怪物的眼眶,酒吧老板死死的握住匕首,狠狠的攪拌著,直到身上的獵殺者沒了聲息,他才將匕首拔出來。

有些脫力的酒吧老板努力的想要撐起身體,但渾身的傷卻讓他有些力不從心,就在這時,一隻手伸到了他的麵前,酒吧老板抬起頭,發現正是安娜。

“隊長,你不是說守得住嗎?”安娜輕聲問道。

“我沒子彈了...”一把抓住安娜的手,在安娜的幫助下站起身來,酒吧老板喘了兩口氣,然後拔出手槍沉聲道:“如果再年輕二十歲的話,肯定守得住。”

“還堅持得住嗎?老人家?”安娜帶著有些勉強的笑意問道。

“管好自己吧,菜鳥。”酒吧老板回答道。

話音剛落,周圍再次響起了那刺耳的嚎叫聲,酒吧老板舉起手槍低聲道:“最後一波了,堅持住!”

另一邊,右翼防線的狀況同樣不容樂觀,雖然還在努力堅持,但三名隊員卻幾乎崩潰。

蔣雪陽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任何表情,持續操控TAC-50這種級別的狙擊槍給他的肩膀帶來了巨大的負擔,整條胳膊連帶著肩膀無比的酸痛,幾乎要失去知覺,腰間捆紮著的黑色鬥篷還在緩緩的滲著血,年輕的狙擊手已經麻木了,他機械般的扣動著扳機,拉動槍栓,然後再扣動扳機,將襲來的獵殺者打的四分五裂。

站在蔣雪陽的身旁,帕格莉斯渾身浴血,她的肩膀,後背和大腿上都帶著傷,但眼下的狀況根本無法進行傷口處理,她的右手已經僵硬的幾乎無法鬆開,手指死死的扣在扳機前,但她不會抱怨,就在剛剛,她清楚的看到那邊那個一直被她看不起的乳牛已經開始拔刀近戰了,

再次打光了手中的子彈,帕格莉斯努力的移動著大拇指,勉強退出了彈x匣,她回過頭,剛想摸出新的彈x匣,卻發現坐在金屬箱後的費舍正低著頭微微的顫抖著,那樣子就跟中邪了似的。

防毒麵具下,費舍已是麵無血色,他的臉上不停地冒著虛汗,幹裂的嘴唇微微抽搐,嘴上還不停的小聲念叨著:“對不起,對不起,全是我的錯...”

手上掐著電線與引爆器,卻因雙手顫抖而無法將線路接合在一起,本就有些狀態不穩定的費舍抖得更厲害了。

“廢柴!你他女馬在那幹嘛呢?!”

一聲暴喝在耳邊響起,費舍茫然的抬起頭,卻迎上了帕格莉斯那張沾滿了血,表情猙獰的臉,他顫抖著嘴唇,滿上後才小聲道:“啊?”

“去你女馬的!C4啊!丟出去啊!”帕格莉斯咆哮道。

“哦...C4...對,C4...”就像是從噩夢中驚醒了一般,費舍猛地一個激靈,看都沒看手裏的東西,他僅憑肌肉記憶便將電路接合在了一起,然後猛地朝著另一邊丟了過去,按下開關後,隻聽轟的一聲炸響,半個獵殺者拖著內髒飛了出來,砸在地上,濺出一大片血跡,斷氣前還不忘抽x搐兩下。

“對!炸!炸死這幫該死的畜生!”左手握拳,帕格莉斯的臉上顯現出異樣的癲狂,她轉過頭對著費舍大喊道:“繼續!別停下!”

費舍翻著背包,半晌後,他抬起頭,低聲道:“用光了...”

“什麽?”帕格莉斯愣住了,笑容直接僵在了臉上。

掃了一眼帕格莉斯那邊的有些呆滯的眼神,費舍站起身來,就好像是看開了什麽一般,腦海中閃過三角洲那些犧牲了的戰友們,拔出手槍,然後朝著右翼防線走了過去,那副姿態,就仿佛隨時準備慷慨赴死。

藝術品用光了,他也要參加白刃戰了。

前方,那些長相扭曲惡心的怪物還在不斷地從四麵八方衝過來,在酒吧老板被獵殺者從金屬箱上撞下去之後,上層已然失守,現在,狂亂小隊不僅要麵對眼前衝上來的獵殺者們,還要提防自己的背後和頭頂,在與不斷衝擊甚至直接越過左翼防線的獵殺者們周旋之後,體力不支的酒吧老板不得不下令收縮防線,直接放棄據守左翼的過道。

丟下最後一顆震撼彈,在撕裂感官的聲光中,酒吧老板帶著安娜,伴著獵殺者們刺耳的嚎叫聲急速向右翼防線後撤。

在帕格莉斯驚訝的視線中退到右翼防線,在帕格莉斯驚訝的眼神中告訴了她左翼防線無法維持的事實,酒吧老板忽然覺得時間就像是被堵住的沙漏一般,流淌的如此緩慢,即便是當年在浣熊市,也不及此刻萬分之一。

槍聲和獵殺者的嘶吼聲在貯藏區內不斷地回響著,所有的緩衝空間已經**然無存,狂亂小隊全員開始了背靠背的防守,步槍打空了子彈便換上手槍,手槍打空了便拔出匕首,在血與火的狂風之間,生命如同殘燭一般,散發著羸弱的光亮,飄搖,恍惚,幾度想要熄滅,卻頑強,倔強,而又固執。

不知過了多久,眾人幾乎全部背靠背的坐在了地上,他們的身上流著血,而他們的身邊堆滿了獵殺者的屍體,酒吧老板還在給手槍上著子彈,安娜拄著快要變成鈍器的斬骨刀大口的喘息著,費舍歪著腦袋,端著槍,仿佛癡呆了一般,蔣雪陽再次打空了TAC-50,他,摸向腰間,卻發現一發子彈也不剩了,而帕格莉斯還在舉著槍,機械的扣動著扳機,沒了子彈的槍不斷的發出哢哢的聲響。

就在狂亂小隊默默等待著新一波的獵殺者湧上來時,一個響亮的電子合成音在空曠的貯藏區內響了起來:

“確認貯藏區內四級生化危機將至一級,請戰鬥人員按照規定進行隔離滅菌處理,後續處理者請盡快進入貯藏區內開始工作,重複,確認貯藏區內四級生化危機將至一級,請戰鬥人員按照規定進行隔離滅菌處理,後續處理者請盡快進入貯藏區內開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