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普勒斯很寒冷,陽光雖然充足,但卻無法融化長年累月的積雪,初到洛普勒斯時,狂亂小隊的眾人很不適應,蔣雪陽甚至還發了高燒,唯獨酒吧老板沒什麽反應,除非需要出門,不然這個有著小肚腩的老大爺從不加衣服,在狂亂小隊眾人眼中,這簡直就是奇葩。

其實,酒吧老板並不是感受不到東歐的冷空氣,他隻是不在意。

畢竟,在他眼裏,在寒冷的天,也比不過1998年那場冰冷刺骨的雨。

那年,他最後一次作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USS隊員參加任務,從那以後,安布雷拉一蹶不振,最終垮台,而他也從一個戰士變成了個有些落魄的中年大叔。

不願再提起槍,酒吧老板失去了經濟來源,很快,家庭遭逢變故,他成了個孤家寡人,心灰意冷的他將自己的小收藏掛在了黑市上,想要換杯酒喝,結果沒多久,一群穿著黑色作戰服的家夥們找上了他。

造化弄人,酒吧老板重操舊業,進入了黑色安布雷拉的歐洲分部,沒什麽特長的他被直接丟進了安保部,從一個普通的隊員做起,恰逢當時黑色安布雷拉歐洲分部發生了一起重大生化事故,位於D區,代號“深海大菠蘿”的BOW發生了失控,急需安保部前往鎮壓,於是,壓製“深海大菠蘿”成為他在黑色安布雷拉的第一項任務。

老實說,第一次見到“深海大菠蘿”的時候,酒吧老板還愣了一下,心說我總覺得在哪見過你。

就像他所料想的那樣,作戰開始後,十支安保部隊進入D區僅僅不到十五分鍾,他便成了最後的幸存者,上層決定采取緊急處理措施,但這個計劃執行的前提必須是“深海大菠蘿”進入處理區。

此刻,身在D區的酒吧老板成了黑色安布雷拉歐洲分部最後的希望,而他也並沒有讓那些通過監控器注視著他的人失望,在彈盡糧絕的情況下,他成功將這位被他以十萬美金價格出售的老朋友引進了處理區。

當酒吧老板拖著疲憊的身體出了實驗區時,歐洲分部所有高管和安保部的同僚都在為他歡呼,說他完成了一個奇跡,完成了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在他看來,除了敵人變得有些棘手之外,這次任務和之前沒什麽區別。

任務完成,隊友全員陣亡...

和在安布雷拉時...沒什麽區別...

這次行動結束後,他本以為自己會順理成章的升職加薪,然後繼續在安保部混日子,但有一個人找到了他。

“朋友,你是個天才!你不該浪費在全是蠢豬的安保部!”那個裹著白大褂,頭發亂蓬蓬的研究主管笑著對他道:“出來跟我混吧,錢不是問題。”

啊...看來要被丟去做更危險的工作了嗎?

酒吧老板欣然接受了,在他看來,自己的死或生其實並不重要,自己隻需要盡一切可能的把自己能做好的事情給做好,那就夠了。

很快,酒吧老板被調任了,新職位是實驗室事故處理顧問,但說實話,這就是個吃閑飯的工作,因為從這以後,歐洲分部再也沒經曆過什麽大風浪,就在酒吧老板漸漸開始摸不到頭腦的時候,那位主管再次找到了他。

“我要成立一個新的機關,絕密那種,你有沒有興趣?”那個主管笑著問道。

酒吧老板自然是無所謂的,於是,從那天起,他換了個吃閑飯的地方,而他的頂頭上司,從一個腦子看上去不太好的研究主管變成了一個腦子看上去不太好又趾高氣昂的金發少女。

算了,聽誰的命令不是聽?一樣的...

短暫的不悅過後,酒吧老板欣然接受了自己的新上司,這世上仿佛沒什麽能引起他激烈的不滿。

直到有一天,金發的小個子女孩帶來了四個年輕人,然後對他道:“豬玀!從今天起,他們就是你的手下了!”

酒吧老板的臉上第一次浮現出不滿,他找到了那位主管,對他道:“卡西米爾主管,我不需要隊友,也不需要隊員。”

最終,酒吧老板被那個扯東扯西的主管給打發掉了,他有了新的職務:第一機關下屬狂亂小隊隊長。

所謂在其位,謀其政,雖然滿心的不情願,但酒吧老板還是耐著性子接觸起了自己的手下,很快,他就懵逼了。

女馬的,那個主管從哪搞來這麽一群精神病?

整支隊伍成員構造異常複雜,裏麵包括了:總是擺著張死人臉的爆破專家,長得像女人的未成年狙擊手,剛來新崗位沒幾天就開始和未成年談戀愛的躁鬱症患者以及不喜歡給人打麻藥的戰地醫生。

講道理,從作戰水平上講,這些人的實力完全不輸給巔峰期的USS部隊,但從作為一個士兵的角度來講,這些人,全員不合格!

比起拿槍,這些人就該去說說脫口秀或者去演個情景劇什麽的,肯定比在這地方賺錢的多。

後來,隨著相處的時間變長,酒吧老板漸漸了解了他們,費舍曾在A軍服役,伊拉克戰場上,他因為疏忽大意害死了一整輛車上的隊友,從此一蹶不振,加入黑色安布雷拉隻是為了討口飯吃,蔣雪陽的父親生前曾為黑色安布雷拉效力,他是靠關係進入的安保部,盡管頭腦冷靜實力過人,但他卻總是因為人種和年齡甚至是外貌問題而遭到排擠,帕格莉斯混混出身,整個童年都是在繼父的陰影下度過的,所以當蔣雪陽流露出對她的關心時,她直接把蔣雪陽當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至於安娜,她在學生時代有過被長期淩虐的經曆,這導致她一度染上毒x癮,甚至連人格都變得有些扭曲,變得具有施虐傾向。

漸漸地,酒吧老板從一個堅強且冷酷的士兵,變成了托兒所的所長,熊孩子保姆。

在那位主管的秘密協調下,第一機關就這麽成立了,機關在一個名叫洛普勒斯的地方建立了前哨站,而狂亂小隊順理成章的就變成了洛普勒斯前哨站的工作人員,他們開著根本不賺錢的酒吧,時不時的將洛普勒斯的最新近況報告給上層,期間也出國執行過任務,但有驚無險,毫無波瀾又帶著溫馨的日子讓酒吧老板漸漸忘記了自己所遭受過的一切。

然而,此刻,他全部想起來了。

“女馬的!女馬的!女馬的!”宛若發瘋一般的大聲咒罵著,看著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孩子們苦苦支撐,酒吧老板瞄準著從四麵八方跳過來的獵殺者β們,手指死死的扣在扳機上。

警報聲,槍聲,凶殘的怪物,還有那冰冷的雨,和那時候如出一轍。

現在,似乎隻差一個個倒下的隊友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