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耳邊傳來了劈裏啪啦的聲響,冰冷的雨點一滴一滴的敲擊在臉上,然後逐漸變得密集起來,意識重新回到身體,劇烈的疼痛從腹部傳來,李夜行輕輕的勾了勾手指,在確定自己還能動之後,他緩緩地睜開了眼,映入了眼簾的是一片模糊的黑暗,他努力地聚焦著視線,最終,他看到了敲擊在傻沙土地上的雨點和周圍的一棵棵樹。

黑暗中,李夜行墨香了自己的背後,很好,自己的背包似乎還在。

李夜行咬著牙,拚命地活動著四肢,伴隨著身上湧出陣陣熱量,李夜行強行撐起身體,然後坐了起來,他皺著眉低下頭,隻見一截鋒利的黑色碎片刺進了他的腹部。

李夜行沒有說話,先是拔出了手槍冷靜的觀察其四周,同時拚命地朝著旁邊的樹叢挪動著身體,直到那樹叢擋住了他的身影,他才將背後的背包卸下,從裏麵取出一小罐酒精和一卷紗布,以及醫用膠帶、針線和急救噴霧。

先試用少量的酒精迅速洗手,將紗布浸入酒精中再立刻撈出,緊接著在淋一部分在針線上,李夜行咬著牙,用手攥住腹部的碎片,然後狠狠向外一拔,伴隨著飛濺的血液,李夜行忍不住悶哼了一聲,他粗暴的用手指撕開傷口,將剩下的酒精一股腦的全部到了進去,哪怕疼痛讓他雙眼發紅他也沒有停下,咬著牙,他在昏暗的光線下將自己的傷口簡單的縫合起來,將急救噴霧噴在傷口上,然後才迅速的將消過毒的紗布折疊起來壓在傷口上並用醫用膠帶將之固定。

做完了這一切,李夜行靠在樹上輕輕的喘息著,急救噴霧迅速的緩和著傷口的疼痛,沒過多久,他便感覺體力慢慢的回到了身體。

身體狀況穩定後,他立刻檢查了一下身體的狀況,腹部受傷但沒有傷及內髒,背包還在但AR-15和通訊設備遺失了,身上的彈x匣也少了一大半,身上能用的就隻剩下一把手槍和一把匕首。

見鬼了!

李夜行咬著牙撐起身體,四下尋找著直升機的殘骸,想要從裏麵獲得點有用的東西,但他的周圍隻有茂密的樹木,此刻,天已經黑了,天上還下著雨,李夜行連自己的具體方位都辨別不了,更重要的是,他清楚的記得,他們的直升機是被人打下來的!也就是說,這座島上有敵對勢力!

會是淳樸好客的本地人嗎?

李夜行皺著眉頭,仔細地搜尋著蛛絲馬跡,終於,在樹林後,他看到了隱隱的黑煙,那似乎是燃燒的直升機還沒有被雨水徹底澆滅而冒出的煙。

“為什麽我會飛那麽遠...”李夜行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道,他拿著手槍鑽進了樹林中,朝著冒出黑煙的方向前進著。

在小心翼翼的前行了幾分鍾後,眼前豁然開朗,李夜行發現,前方竟然是一個規模不小的村子,而直升機的殘骸則一頭撞在了村子裏的一棟二層小樓上,直升機殘骸上的大火基本已經被雨水澆滅,連煙霧也快要消散。

遠遠的看著變成這樣的直升機,李夜行默默的搖了搖頭,如果猜的不錯的話緹莉莉絲的那個妹妹應該死不掉,就是不知道狀況如何,至於其他人,李夜行不認為安保部對的家夥們會和他一樣運氣好,眼下,任務還沒開始戰損便已過半,與其繼續進行任務,還不如先聯絡上黑色安布雷拉那邊,等待新的任務...

再次之前,稍微找找緹莉莉絲的妹妹吧,如果那家夥還活著的話,估計應該不會走的太遠...

想到這,李夜行先是借著樹叢隱蔽了身形,他仔細地觀察著眼前的村子,幾秒後,他微蹙著眉頭道:“不是吧...”

眼前的村子,竟然一個人也沒有!

黑暗的天空下,村子裏沒有一點聲音,也沒有燈光,就仿佛死了一般,村子的街道上空無一人,充斥在李夜行耳朵中的,除了雨點敲擊在地麵的聲音以外,再無其它響動。

李夜行想了想,他默默地選擇了繞路,在風雨中,他借著樹叢隱蔽著身形,慢慢的從村莊旁邊的一大堆帳篷中摸了過去。

進了帳篷,雨水瞬間被隔絕,李夜行小心翼翼的前進著,隻見帳篷裏的地麵上還帶著星星點點的血跡。帳篷邊的樹上掛著破破爛爛的吊床,吊床邊的桌子上,靜靜地躺著一個對講機。

在確認了周圍的環境後,李夜行迅速的撿起了對講機靠在耳邊,隻聽對講機裏滿是沙沙的雜音,李夜行反複調試之後得出了結論,這個對講機應該是失靈了。

見這個帳篷裏找不到什麽有用的東西,李夜行迅速前往了不遠處的另一個帳篷,這個帳篷比先前的那個要大了一點,帳篷的桌子上靜靜地躺著一卷厚厚的紙,李夜行將其展開後發現這是一張村莊以及周邊地區的地圖,這張地圖完全是手繪的,而且上麵用各種顏色的筆標注著大量的彩色標記,李夜行直接拿出手機,給這張地圖拍了個照,然後抽出了地圖下麵的紙張。

這些紙張大多是些不明所以的文件,從上麵記載的詞匯來看,應該是地質勘探與礦脈開采相關的信息,對李夜行分析目前的處境沒什麽太大的幫助。

放下手中的文件,李夜行轉向了其他的帳篷,沒過多久,他便將周圍的帳篷給搜了個遍,除了地圖以外,他再沒找到任何有用的東西,帳篷裏所有能找到的對講機全部都失靈了,這讓李夜行產生了一些不太好的想法。

探出腦袋小心翼翼的張望著,在確認周圍沒有敵人之後,李夜行離開了帳篷區,他環顧著村莊的四周,最後在村莊對麵的山林裏看到了一座高大的信號塔。

找到信號塔之後,李夜行看了眼手機上的地圖,隻要有了這種地標性的建築,他基本就可以判斷自己在島上的位置了。

在這個沒有月光的雨夜,李夜行壓低身形,貼著牆壁順著逼仄陰暗,堆滿雜物的小巷進入了被死亡籠罩著的村莊。

再確認了周圍安全後,李夜行衝出了小巷,他如獵豹一般迅猛而安靜,飛快的穿過街道後,然後直接進了對麵一家開著門的民宅裏。

輕輕關上門,雨聲瞬間被隔絕在外,李夜行擦了擦臉上的雨水,然後,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湧進了鼻腔,李夜行伸出一隻手,輕輕的觸摸著屋內桌子上裝著魚湯的碗,湯雖涼了,但卻沒有腐敗的跡象。

李夜行皺了皺眉頭,老實說,現在的他一頭霧水,他滿腦子都是沒有搞清楚的問題,自己是被誰打下來的?當地人都跑到哪裏去了?緹莉莉安那個小妞還活著嗎?活著的話她又跑哪去了?這座該死的島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拿出槍,李夜行緩緩地向房間內部走去。

腳步踩在地板上,發出吱嘎吱嘎的響聲,地上的血跡逐漸的多了起來,一旁有些髒了的牆上印著血手印,隨著李夜行的深入,他的耳邊漸漸傳來了陣陣奇怪的聲響,那聲響很有節奏,一聲接著一聲,就好像是在敲打什麽東西。

李夜行緩緩賣過了走廊的拐角,出現在李夜行眼前的景象讓他微微一愣。

隻見前方的走廊裏布滿了血跡與碎肉,那些飛濺的血汙到處都是,甚至濺上了天花板,在那一大片血汙中間,靜靜地攤著一大團快要看不出人形的碎肉,粉碎的內髒夾雜著殘破的血肉流淌的到處都是,而那團碎肉前,一個滿身都是血汙和細小傷口的男人緩緩舉著手中的鐵鎬,然後對著碎肉狠狠的捶打了下去,他就像一台機器一般,嘴上輕聲嘟囔著什麽,然後不斷地重複著手上的做動作。

似乎是察覺到了其他人的視線,那渾身血汙與傷口的怪人猛地轉過了頭,看向走廊旁邊的李夜行,緊接著,它忽然露出了詭異而邪惡的笑容,然後舉起手中的鐵鎬,怪叫一聲朝著李夜行衝了過來。

李夜行神色淡然的看著朝自己衝過來的怪人,隻見那怪人舉起手上的鐵鎬,狠狠的朝著李夜行的腦袋鑿了過來,李夜行一個側身避開了這一擊,任憑鐵鎬擦著自己的胸口砸在地板上,緊接著,趁著那怪人來不及拔出釘入地板的鐵鎬,他抬起腳直接踩在鐵鎬的握把上,一股巨力順著鐵鎬的握把衝上怪人的手指,那怪人猝不及防之下一個踉蹌,直接鬆開了手,而李夜行一不做二不休,他直接拔出釘進地板的鐵鎬,就像拿著戰斧一般舞出一個花來,然後對著眼前那怪人的腦袋,狠狠的掄了過去。

瞬間,鐵鎬釘進了那怪人的太陽穴,穿透了那怪人的腦袋,將它的屍體直接給釘在了牆上。

看著眼前怪人的屍體,李夜行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

“現在,我們終於知道善良好客的本地人都跑到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