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兩個起夜的大男人穿著浴衣，站成一排在洗手間裏放了水，然後一起來到了空無一人的餐廳。

昏暗的燈光下，裏昂滿臉疲憊的趴在餐桌上，看上去頗為憔悴。

“被榨幹了？”看著裏昂那副快要駕鶴仙去的模樣，李夜行笑著問道。

“我倒是情願被榨幹...”麵對李夜行的調侃，裏昂有氣無力道。

李夜行微微一愣，有些驚訝道：“不會吧？這都沒睡？”

“嗬嗬...”裏昂臉上掛著慘淡的笑容，他抬起頭道：“兄弟，你絕對想不到那女人對我做了什麽...”

李夜行沒有接話，但眼中滿是探尋。

看著滿臉好奇的李夜行，裏昂惆悵的歎了口氣，然後幽幽道：“艾達...給我講了半個晚上的莎士比亞...”

聽到裏昂的話後，李夜行的表情逐漸變得微妙起來。

另一邊，裏昂還在小聲訴著苦，他手指穿過額前的金發胡**搓著，嘴上道：“這簡直就是噩夢，我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些什麽，可是每當我頂不住快要睡著了的時候，她就掐我！她折磨我！”

說著，裏昂對著李夜行擼起浴衣的袖子，隻見裏昂的胳膊上布滿了青一道紫一道的淤青。

“真是...觸目驚心...”看著裏昂的胳膊，李夜行沉默了片刻後，如此評價道。

“說真的，兄弟，你覺得我像是那種會讀這種嚴肅文學的人嗎？”帶著幾分暴躁，裏昂有些絕望道：“可她好像完全不在乎這種事情，每當提起這些東西，她的話匣子就關不上了，簡直沒完沒了...”

“所以說，上次夏威夷也是這樣？”李夜行問道。

“那倒沒有...”裏昂擺了擺手道：“上次她和我聊得是中國文學，好像是一個說一個熱衷於和自己的女傭亂搞得貴族大少爺什麽的...”

“雖然你的形容不太貼切，我大概知道她說的是什麽了...”李夜行看著裏昂，眼中流露出一絲同情，他小聲道：“我家那些就不會這樣，比起說一大堆有的沒的，她們更喜歡實際行動。”

“對了...”似乎是被李夜行的話提醒到了什麽，裏昂忽然抬起頭，一臉嚴肅的問道：“你到底體檢了沒有？”

“血樣已經交給BSAA那邊了，估計很快就會出結果...”李夜行笑著道：“說實話，我覺得你和克裏斯都有些神經過敏了，我和她們一起生活了這麽久，不還是好好的？”

“話可別這麽說...”裏昂神情嚴肅，他仔細地環顧了四周，好像是在忌憚些什麽，再三確認周圍沒有其他人後，他湊了過來，滿臉嚴肅，似乎是有什麽話想說。

見裏昂神色不太對，李夜行收起了笑容，他緩緩地湊了過去，神情嚴肅的等待著裏昂接下來要說的話。

昏暗的燈光照在裏昂那張嚴肅的臉上，將他的半張臉藏在了陰影中，片刻後，裏昂一臉認真道：“我覺得，你下麵...變異了。”

李夜行：？

另一邊，隻見裏昂一本正經道：“剛剛在洗手間裏的時候我看見了，你下麵不對勁，尺寸太大了...”

李夜行愣住了，他一臉懵逼的看著裏昂，直到裏昂的嘴角抑製不住的上揚，他才反應過來，這混蛋是在開玩笑。

“我去你女馬的！”李夜行靠在了椅背上，對著裏昂小聲罵道：“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麽呢，你嚇老子一跳！”

拿李夜行開涮之後，裏昂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隻見他擺了擺手道：“不過說真的，這也不是不可能，亞洲人真的能長出你這個尺寸嗎？”

“你放屁！你見過幾個亞洲人的？”李夜行皺著眉頭道：“老子五年前就這個尺寸！洛普勒斯紅x燈街的每一個女人都愛我！”

一番簡短的吵鬧之後，兩人笑了笑，裏昂從一旁的自動販賣機裏買了兩罐咖啡，而李夜行則點了一根煙。

“不過兄弟，我認真問你個事...”喝了口咖啡，吐出個煙圈後，李夜行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他一臉嚴肅的對裏昂問道：“艾達的事，你到底打算怎麽處理？再沒有個結果，你們倆就要老的躺在藤椅上曬太陽了...”

“是嗎？”裏昂滿臉不在乎道：“不是隻有我在變老嗎？你看看，浣熊市事件已經過去十多年了，艾達還是當年那副模樣，隻有我變得越來越滄桑。”

“你認真點。”李夜行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子。

“兄弟，我有點不明白你為什麽對我和艾達的事情這麽在意？”裏昂笑著對李夜行道，但是在發現李夜行的臉上沒有絲毫的笑意之後，他的表情也逐漸變得嚴肅起來。

“好吧，其實我也經常想這個問題...”像是認輸了似的擺擺手，裏昂有些無奈道：“你也知道，我出於某些原因，現在基本算是把自己賣給CIA了，每天不是在跟活死人幹架就是走在去跟活死人幹架的路上，而艾達不一樣，她的工作性質比較像你，是自由間諜，整天神神秘秘，又從來不告訴我她在幹些什麽，我到現在都沒搞清楚她究竟在為誰工作...”

說到這，裏昂有些無奈的撓了撓頭道：“我和她的路，差的太遠了。”

“你打算就這樣給CIA打一輩子的工？”李夜行皺著眉頭問道。

“當然不，老實說，我討厭我的那群同僚，在我看來他們就是一群惡棍，連你都不如...”裏昂恨恨道：“也許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你不算是個好人，但至少你很有人情味，而那些家夥，簡直就是畜生，尤其是這次墨西哥那邊的事情，我快要忍受不了這群道貌岸然的混蛋了...”

說到這，裏昂的臉上忽然閃過了一絲解脫般的微笑，他對李夜行道：“好消息是，我應該不用再忍這群混蛋多久了...”

“為什麽？你下定決心脫離CIA了？”李夜行問道。

“差不多吧，主要是亞當想要成立一個新的部門，如果這個計劃通過，我會直接離開CIA，調任新部門。”裏昂微笑著道。

亞當？現任A國總統亞當.本福德？李夜行忽然想起，裏昂還有一個軍伍出身的A國總統摯友呢，於是他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道：“那不是挺好嗎？調離CIA之後，你的生活應該能穩定不少吧？這對你和艾達都有好處。”

“這怎麽可能？”裏昂聳了聳肩膀道：“新部門的建立和發展怎麽可能一帆風順？如果這個部門真的成立了，那我作為新部門的領頭人，肯定要忙的不可開交，到時候恐怕連像現在這樣休假的機會都沒有了。”

看著滿臉無奈的裏昂，李夜行趴在了桌子上，小聲道：“艸，搞了半天原來真正的工作狂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