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烤通透的大塊牛肉混雜著些許肉筋，咀嚼起來更有嚼勁，鐵簽與炭火的絕妙搭配，給予了烤肉更加樸素敦厚的口感與味道，在這之上，是醃肉時切割出的刀口，雖然切割手法略有些生澀，甚至可以說遠遜於李夜行，但卻依舊不妨礙醃製醬料的味道將其浸透，在配合上孜然粉與辣椒粉，隱約間，李夜行竟吃出了一絲熟悉的味道。

那是東北小縣城街邊大排檔的味道...

“這烤肉，是在對麵買的？”咽下口中的肉，舌尖仍滯留著烤肉的香氣，李夜行低下頭，輕聲對緹莉莉安問道。

“沒錯！”用力的點了點頭，緹莉莉安有些興奮道：“是輪椅人的燒烤攤哦！怎麽樣？味道好棒的吧？！”

“確實...”眼見緹莉莉絲光速將自己手中那大串的烤肉吃了個精光，李夜行一邊將自己手中的烤肉遞向緹莉莉絲一邊微微挑著眉毛道：“怪不得生意這麽紅火，真沒想到國王竟然還有這兩下子...”

從緹莉莉安的手中又接過了一串烤肉，撕下一大塊來，李夜行一邊咀嚼著一邊道：“真是的，搞得我也想喝酒了。”

“那就一起喝點好了！反正還有空桌子呢！”似乎是來了興致，喀南興奮的站起身來，將屁股下的凳子拖向了店裏的最後一張小圓桌，李夜行則拿起一疊紙盤，緊貼著擺放在了小圓桌上，待緹莉莉絲帶著剩下的幾罐啤酒落座，緹莉莉安迫不及待的將手中的烤肉全部放在了紙盤上。

看著李夜行和他的女孩們全部圍坐了下來，坐在一旁的桌子前，吃下最後一口啤酒冰淇淋的前任老瘋狗彼得羅涅夫輕笑著問道：“哎呦，這是不打算營業了？”

“不影響...”對著老爺子搖了搖頭，李夜行從紙盤上拿起一串烤肉，一邊遞向旁邊的老爺子一邊問道：“要不要嚐嚐？國王烤的，味道還不錯。”

“竟然是那個瘸子？”下意識的接過了李夜行遞來的烤肉，彼得羅涅夫糾結著咬上了一大口，片刻的咀嚼後，他搖了搖頭道：“嗯，味道沒的說，就是咬不動。”

“咬不動？是你牙口不行了吧？”坐在攤位最靠外的那張桌子前，舔著沾有抹茶奶油的叉子，穿著軍大衣的花店縱火狂塔莉安臉上掛著惡質的微笑，她咧著嘴角嘲諷著道：“早點退休啊，老東西！”

“沒事，小丫頭，還早著呢...”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彼得羅涅夫一臉得意道：“別看我這把年紀，要是你女馬還活著，我鐵定能把她辦得明明白白。”

“不知羞的老雜種...”看著塔莉安和彼得羅涅夫隱隱有些要吵起來的架勢，泰瑞絲偏過頭，壞笑著對一旁的小索亞道：“聽我姐妹說，這老東西上次辦事的時候用力過猛，把假牙都給弄飛了...”

聽到泰瑞絲的話，索亞沒有回複，隻是微微睜大了眼睛，看上去挺驚訝的，倒是彼得羅涅夫轉過頭來，咧著嘴巴齜著牙，一邊用食指輕輕敲打著自己的牙齒一邊對泰瑞絲瞪著眼睛道：“放你娘的屁，小女表子，看清了！這口牙可是真牙！我這把老骨頭還硬朗著呢！”

“哎呦~”雙腿交疊著，泰瑞絲微微前傾著身體，陰陽怪氣回敬道：“都這麽大歲數的人了，怎麽還和我們這些年輕人較勁啊？就不怕犯了心髒病？”

“一定是老爺爺想訛詐。”葛莉特歪著頭輕笑著道。

“沒錯！姐姐說的對！”漢塞爾附和著道：“老爺爺想訛詐！”

“你們兩個死小鬼...”彼得羅涅夫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見早就吃完了冰淇淋的泰瑞絲站起射來，輕輕扭了扭腰道：“算了算了，讓位置了，我一會還有事情要忙呢，關於今晚的節目...”

“今晚的節目？”微微挑著眉毛，李夜行有些好奇道：“你今晚要上台？”

“很奇怪嗎？能成為整個花街最貴的女人肯定不會隻是因為我這張臉吧？我可是會很多才藝來著...”拉扯起因為寒冷而縮成一團，死活不肯挪窩的索亞，泰瑞絲對著李夜行眨了眨眼，輕舔著嘴唇道：“而且，我今晚的節目可是為您準備的啊，老板，您到時候可一定得來捧個場啊...”

說罷，泰瑞絲便轉過了身，單手拖動著索亞，扭動著腰肢離開了，即便是綠色的軍大衣也難以遮掩她那傲人的身材。

“到底有完沒完啊...”直到泰瑞絲帶著索亞離開，喀南才一臉厭煩的嘟囔著道：“這家夥就是不肯放棄對嗎？”

“沒關係...”輕輕搖了搖頭，緹莉莉絲麵無表情道：“如果泰瑞絲小姐自己學不會放棄，緹莉莉絲會親自幫泰瑞斯小姐學會放棄。”

“算了，那家夥...嘖...”輕輕咂了咂嘴，李夜行忍不住歎了口氣，老實說，可能是因為被前身的記憶所影響的緣故，他對泰瑞絲的情感還挺複雜的，不過這種複雜注定要被埋在心底，作為一個男人，李夜行有必要對自己身邊的女孩們負責。

坐在一旁的彼得羅涅夫吃著烤肉，費力的咀嚼著，全程聽完了李夜行與自家女孩們談話的他轉過了頭，望向了冰淇淋攤位之外的燈光與吵擾，半晌後，他直起身子，將一張鈔票壓在了紙盤下，然後拍了拍手道：“好了，我得走了，今晚我得早點休息，唉，真是人一老，就怕吵...”

說著，彼得羅涅夫便轉身離開了，隱約間，李夜行好像聽到他在說：“嘁，一幫不爭氣的東西...”

“嘿！老東西你罵誰呢？！”學著彼得羅涅夫的樣子將一張鈔票壓在了紙盤下，塔莉安站起身來，深深看了李夜行一眼，然後便追著彼得羅涅夫跑了出去。

“哎呀，弟弟弟弟，大家都走了...”將最後一口冰淇淋塞進嘴裏，葛莉特含著叉子小聲道。

“是啊，姐姐姐姐，隻剩下我們了...”漢塞爾附和著道。

伴隨著椅子摩擦地麵的輕響，姐弟二人同時站起身來，將一張大額鈔票塞進了紙盤之下，緊接著，兩人同時轉過身，手拉著手，輕笑著對李夜行微微欠身，異口同聲道：“那麽，大哥哥，一會再見...”

很快，冰淇淋攤位再度冷清了下來，隻剩下了李夜行和他的女孩們。

“看來自家人的捧場結束了...”輕輕用胳膊肘撞了撞李夜行的手臂，喀南壞笑著對李夜行道：“我怎麽覺得你和大小姐今晚的冰淇淋營業到此為止了呢？”

“沒準，確實，有可能，到此為止了...”輕輕點了點頭，李夜行拍了拍手道：“不過這樣也好，估計要不了多久其他人就會跟著一起回來，打個電話，讓麗塔幫我們買些酒來，我去街道對麵買些烤肉，等會，咱們喝酒吃肉看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