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莉離開了。

“說真的,緹莉莉絲,我們不該放她走。”倚著門框看著凱莉離去的背影,李夜行說道。

“沒關係,我相信凱莉小姐。”緹莉莉絲說:“更何況李夜行也不是真的打算殺掉凱莉小姐不是嗎?”

“為什麽這麽說?”

“那麽近的距離,李夜行不可能連續打空三槍。”緹莉莉絲說道:“要是李夜行真的想殺凱莉小姐,凱莉小姐早就沒命了。”

“嘖。”李夜行莫名的覺得有點不爽。

“緹莉莉絲,我得和你說點事,畢竟以後我們就得一起生活了,我覺得你太容易相信別人了,雖然能和你在一起我很開心,但想想看我們從見麵到決定在一起才用了兩天時間。”李夜行說:“現如今就算是騙.炮也沒有這麽快的。”

“李夜行想和我在一起是因為要騙.炮嗎?”

“怎麽可能?!”

“那不就好了。”緹莉莉絲麵無表情的說道。

李夜行有點分不清這個姑娘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了,他歎了口氣,關上了門,本來他還想跟蹤凱莉看看她會不會背著他作妖,但緹莉莉絲說了這個女人可以信任,那便信任她一次吧。

“算了,先吃飯吧,飯都涼透了。”

凱莉戴上黑色的大口罩,走在街上,心情很複雜,按照她的原計劃,直接把T-Lilith的押運情報秘密提供給BSAA的歐洲支部,讓BSAA直接接管T-Lilith,隻要把事情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就完全沒有後顧之憂,T-Lilith也可以在被接管後迎來完全不同的生活。

但現在計劃被一個華裔東歐三流雇傭兵打破了,說好的唯利是圖呢?說好的無血無淚呢?這家夥在聽說自己要帶走那孩子之後狂性大發差點把自己給宰了,要不是那孩子救了自己一命,估計這時候她的屍體已經被送給李夜行說的那個什麽小倉庫裏讓人給鋸成塊了。

想和BOW談戀愛的暴躁雇傭兵,多新鮮啊?

就像看自己女婿不順眼的老丈母娘一樣,雖然看得出來那孩子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叫李夜行的雇傭兵,而這個李夜行可能也確實很喜歡那個孩子,但凱莉沒法放任這孩子和那個雇傭兵待在一起,簡單點說,他還是信不過李夜行。

走到沒有人的小巷子,她猶豫了許久,最後還是拿出了手機。

“原諒我...”她小聲說。

克裏斯穿著厚實的外套,帶著自己隊伍的狙擊手來到了李夜行常去地那家餐館,店老板下意識的多看了一眼克裏斯,他隱約記得這家夥,上次他來自己店裏的時候還是孤身一人,和吃完飯離開的李夜行擦肩而過來著。

他沒辦法不留意克裏斯,畢竟即使是在洛普勒斯這種地方也很少會看到這種肌肉簡直要從衣服裏炸裂出去的**,隻是他看起來心情不太好,臉上寫滿了抑鬱。

“請來兩份牛排,一大杯冰啤酒。”克裏斯說道。

“冰啤酒來兩杯,我也要。”跟在克裏斯身後的狙擊手說。

於是店老板又看了看跟在克裏斯身後的人,那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士,她麵容姣好,有著紅棕色的短發,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身上穿著帶奇怪標誌的外套,她看起來很幹練,或者說,看起來沒什麽女人味。

不一會,上菜了,克裏斯也沒有說話,隻是抄起啤酒杯狠狠的灌了一大口。

“老實說我有點驚訝,沒想到BSAA的鐵漢克裏斯也會流露出這樣的表情。”狙擊手切著小塊的牛排,“你沒比好那麽自責,這不是你的錯。”

“你不懂,萊妮,你不懂的...”克裏斯輕聲說:“我已經經曆太多次這樣的事情了,從浣熊市,再到如今的全世界,我真的是受夠了,我經常會懷疑我們的戰鬥究竟有沒有意義,今年FBC又出了這麽大的問題,生化恐怖主義根本沒有因為我們的行動而得到遏製,我們到底在為了什麽而戰?”

FBC,全稱聯邦生化反恐委員會,其宗旨就是幫助A國抵抗生化恐怖主義,然而就在李夜行穿越過來的這一年,FBC曝出了巨大的醜聞,FBC最高長官摩根.蘭斯代爾為了擴大組織權力,將BOW秘密提供給恐怖組織“獵犬”,一手釀成了2004年轟動了全世界的浮島慘劇,而這一事件真相的發現者之一,正是克裏斯本人。

克裏斯的話讓名為萊妮的狙擊手啞口無言,她與生化恐怖主義和BOW的實戰經驗並沒有克裏斯那麽豐富,也沒有像克裏斯那樣在戰鬥中多次失去隊友,這次遭遇了暴君的作戰就已經是她反生化恐怖主義生涯裏最危險的一次作戰了,而像這樣的戰鬥,甚至是比這還要危險的戰鬥,眼前的男人已經不知道經曆了多少次了,平心而論,她根本沒有資格去開導眼前的男人。

萊妮無言的喝了口啤酒,餐桌上的氣氛一時變得有些沉重,就在這時,克裏斯的手機響了起來。

克裏斯接了電話,不一會,有些消沉的表情逐漸變得嚴肅而凝重。

“我明白了,我馬上趕回去。”他說。

“怎麽了?”狙擊手萊尼問。

“是緊急情況,我們的線人傳來了最新消息,那個車隊的真正的貨物根本不是那兩個暴君,而是一個銀發的女孩。”

“我們那天並沒有看到什麽銀發的女孩。”

“那是因為我們的目標被一個洛普勒斯本地的雇傭兵帶走了,詳細的資料還回到臨時指揮部才能看到,我們得走了。”

克裏斯站起身,萊妮注意到這個男人臉上的陰鬱完全消失了,卻而代之的是常人所難以企及的堅毅。

這個男人很堅強,他並非不會悲傷,也不是不會對自己的行動是否正確產生疑問,隻是當這個世界需要他的時候,他立刻就能放下一切雜念,把悲傷和抑鬱壓在心底,然後挺身而出。

“不愧是BSAA的王牌啊...”萊妮小聲嘀咕著。

外麵已經風起雲湧,但李夜行並不知情,此時的他正抱著緹莉莉絲發呆,腦袋裏還是凱莉的事情,從她能想到把這孩子交給BSAA這點來看,她絕對病的不輕,沒人能保證她會不會前腳離開後腳就把緹莉莉絲連同李夜行一起賣給BSAA,而且退一步說,就算凱莉不會把關於緹莉莉絲和自己的事情告訴BSAA,萬一她的泄密行為被她所屬的組織發現了呢?誰能保證她不會在被嚴刑拷打之後把緹莉莉絲給賣了?

越想越煩,越想越不安,果然剛才就應該不顧緹莉莉絲的意見把她給宰了,就算殺不掉也得留在身邊看管起來防止出問題。

“李夜行在生緹莉莉絲的氣嗎?因為凱莉小姐的事情..”

懷裏傳來了緹莉莉絲弱弱地聲音,李夜行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沒有,隻是有點煩躁。”

“沒關係,如果是凱莉小姐的話,她一定希望緹莉莉絲能過上開心的生活。”

緹莉莉絲在李夜行的懷裏翻了個身,小臉抵在李夜行的脖子上。

“凱莉小姐隻做自己覺得正確的事情,在她看來她唯一的錯誤就是加入了那個組織並創造了我吧...”伴隨著緹莉莉絲的話語,有些溫熱的空氣**著李夜行的脖子,女孩的嘴唇劃過李夜行的鎖骨,弄得李夜行癢癢的:“所以凱莉小姐看到緹莉莉絲現在這麽開心,一定會放心的離開的。”

“隻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嗎...”李夜行小聲喃喃著。

“沒錯,凱莉小姐隻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

李夜行咂了咂嘴。

“那就有點難頂了啊...”

看著外麵漸漸暗下來的天,李夜行忽然對緹莉莉絲說:“今晚想出去住嗎?”

“為什麽,家裏住不好嗎?”

“沒什麽,隻是有點不太好的預感,今晚會大興土木。”

那拉紮和諾曼帶著安保部隊的精銳力量繞過了本地部隊的防守,摸進入了洛普勒斯。

看了眼手表,離深夜十二點還差十分鍾,那拉紮點了根大雪茄,看的諾曼直皺眉頭。

“再說一遍計劃,首先我們敲開那個雇傭兵的門,然後等他開門我們就做了他,最後我們帶小公主離開,懂了嗎?”

“這種野蠻人計劃根本沒必要重複一遍。”諾曼揮揮手驅散麵前繚繞的煙氣說:“不過我們的麻醉劑夠用嗎?”

“放心,諾曼。”那拉紮笑著說:“這個劑量足以放倒一頭大象,對付小公主綽綽有餘。”

“那怪物可不是大象...”諾曼小聲嘀咕著。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從後巷摸過去,趕在這座城市的黑幫反應過來之前把活幹完,行動吧。”

那拉紮和諾曼一左一右走在最前麵,身後的隊伍排成一排,狙擊手準備爬上附近建築占據視野,他們貼著牆悄無聲息的靠近著李夜行的事務所,那拉紮快速靠到牆邊,戰術手勢示意身後的隊伍停止行動,然後他探出小半個腦袋掃視著大街,很好,接近午夜十二點,這座小鎮的大街上已經沒什麽人了,身邊就是李夜行的事務所,隨時可以上門拿人。

那拉紮戰術手勢示意可以行動,同時帶著隊伍衝了出來,直奔李夜行的事務所,然而就在這時,那拉紮瞳孔一縮。

“隊長,有一隊人朝你們的方向過去了!”伴隨著耳機裏傳來的狙擊手的聲音,那拉紮和諾曼看到對麵街角的小巷裏浩浩****的衝出一隊穿著綠色作戰服的人,兩夥人毫無準備的撞臉了。

雙方都愣住了。

那拉紮的視線直盯著對麵領隊的那個一身肌肉的男人,當他看到那個男人的肩章時,他的表情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女馬的,BSA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