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視著來自周圍的目光,李夜行邁開步子,領先阿萊克麗莎半個身位,輕輕為阿萊克麗莎推開了麵前的木門,頓時,來自大廳內的音樂聲混雜著喧囂再一次將兩人籠罩,當酒會的焦點回歸,些許上流人士下意識的望向了阿萊克麗莎,然後,他們便愣住了。

出於上流人士的自覺,沒人會死死的盯著阿萊克麗莎,也沒人會將驚訝寫在臉上,但阿萊克麗莎回歸的消息卻如病毒一般在人群中傳播著,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每個人都隻是隱晦的掃一眼便移開視線,但投射而來的目光還是顯得密集而怪異。

“在往前走,就是你的地盤了...”微微側著頭,李夜行微笑著輕聲道。

“不再送你的女王一程嗎?”阿萊克麗莎輕笑著問道。

“當然沒問題...”抬起頭,挺直著腰身,李夜行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優雅卻又不失陰翳的弧度,於此刻,身穿著一整套保鏢製服的他,仿佛徹底融入了這華盛頓的名利場之中,牽著阿萊克麗莎的手,他腳下的步子好似混雜著血雨腥風,逸散而出的煞氣讓每一個擋在了前麵的人下意識的讓開了路,直至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著阿萊克麗莎回到了大廳的中央,他鬆開阿萊克麗莎的手,雙手扶著阿萊克麗莎的手臂,當著所有人麵,輕輕吻在了阿萊克麗莎的嘴唇上。

“別讓我等太久,阿什福德殿下...”目光中閃著一絲淡淡的詭譎與壓迫,嘴角更是輕勾起了三分邪氣,李夜行輕笑著低聲道:“我可是個急性子。”

“放心,親愛的...”玉指輕輕攀上李夜行的麵頰,溫柔的撫摸著,阿萊克麗莎微眯著眼睛,用那沙啞中帶著一絲魅惑的獨特聲線沉聲輕笑道:“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後退兩步,李夜行轉過身,朝著大廳的角落走去,給阿萊克麗莎和大廳中的一眾紳士小姐留下了一個霸氣而瀟灑的背影。

“阿什福德小姐,恕我冒昧,剛剛那位是...”一名留著胡子,身材瘦高的中年男人輕聲問道。

“那是我的摯愛。”阿萊克麗莎輕勾著嘴角回答道,目光之中既有散不盡的驕傲,又有某種旁人難以讀懂的自得。

“原來是這樣...”眼神中流轉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身材瘦高的中年男人點了點頭,擺出一副公式化的微笑,輕聲恭維著道:“真不愧是阿什福德小姐的男人,那氣勢,真是不同凡響...”

“是啊,真是不同凡響...”

“令人印象深刻...”

“不愧是能被阿什福德小姐青睞的男人...”

“若是有機會,也和他聊聊吧...”

對於耳邊那來自周圍紳士女士們的恭維,阿萊克麗莎隻是笑了笑,並未過多在意,直到聽見有位小姐表示想和李夜行聊聊,她忽然轉過了頭,目光直指那位小姐而去,藍色的美瞳下,橘紅色的蛇瞳略微發亮,就仿佛一條毒蛇盯上了她的獵物一樣。

“阿什福德小姐...”忽然被阿萊克麗莎死死盯著,穿著紅色長裙的白人女性下意識的有些心慌,在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之後,她正想辯解一番,就見阿萊克麗莎微眯著眼睛,輕笑著對她道:“親愛的他不善與人交談,也不喜歡喧鬧的環境,所以,聊聊就不必了...”

看了一眼躲在大廳角落陰影之下的李夜行,那穿著紅色長裙的女士訕笑著點了點頭,急聲附和道:“看得出來,那位先生確實不太喜歡湊熱鬧,是我冒昧了...”

“並不冒昧,費爾南多女士...”朝著身穿紅色長裙的女人滿意的點了點頭,阿萊克麗莎轉過身來,輕笑著對在圍在周圍的先生們以及女士們拍了拍手,眼眸中似有流光閃過,她輕勾著嘴角道:“那麽,製藥聯盟的諸位,之前我們聊到哪裏來著?”

“製定通用的生產線國際標準...”身材瘦高的中年男人連忙道。

“對,就是這裏...”阿萊克麗莎輕笑著拍了拍手道。

立刻,大廳中間的小圈子再一次火熱了起來,畢竟這可事關錢途甚至整個國際反恐局勢的大事,至於李夜行,他的存在並不重要,在一眾老家夥的眼裏,他隻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是阿什福德小姐的玩具罷了,之前阿萊克麗莎的激烈反應,也隻是被他們理解為阿什福德小姐那過強的占有欲,僅此而已。

與此同時,大廳的角落裏,為阿萊克麗莎撐過麵子的李夜行收起了那副邪魅狷狂的笑容,重新擺上了一張無聊的死人臉,看到前麵有個服務生正端著托盤路過,他直接對著那服務生擺了擺手。

另一邊,看到了朝著自己揮手的李夜行,那服務生的表情有些怪異,從李夜行的著裝上,他基本可以推斷李夜行是一名保鏢或者工作人員,而被保鏢使喚這種事,對這名年輕的服務生而言還是挺新奇的,盡管心裏別扭,他還是遵循著自己的職業操守來到了李夜行的身前,對著李夜行微微欠身道:“先生,請問我有什麽可以幫助您的嗎?”

細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服務生,李夜行撇了撇嘴。

身材高大,挺拔,相貌英俊,還生著一頭金色的自然卷和湛藍色的眼睛,賣相確實不錯,或許可以賣到羅馬尼亞當牛郎,隻不過,比起自家門口酒吧裏那位可以女裝上崗可以夜禦三女還可以打栓狙的小服務生,這個還是差遠了。

從服務生手中的托盤上隨手拿起一杯紅酒,在服務生怪異的目光中將紅酒一飲而盡,權當解渴,李夜行將空杯子放回到了服務生手中的托盤上,用那略微帶著一絲卷舌音的美式英語對服務生擺了擺手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一時間,服務生有些摸不到頭腦,畢竟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囂張的保鏢,思考片刻卻又抓不住要領,他端著托盤,盛著空酒杯,帶著一副怪異的表情離開了。

“啊...”依靠上貼著精致壁布的牆麵,李夜行抱著雙手,眉頭微皺著道:“好無聊...”

抬起頭,將目光投向了餐桌上那一整排根本沒人動過的佳肴,李夜行好似念經一般有些神經質的嘀咕道:“牛排...嘖,甜點...肯定沒麗塔做的好吃,火雞...見鬼了,這些白皮為什麽那麽喜歡火雞?這東西到底好吃在哪?”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沒有自家女孩陪在身邊的李夜行隻覺得自己快要發病了,不知為何,他的心中產生了一種強烈的衝動,他想衝上去,衝到那堆疊在一起的酒杯麵前,把裏麵的酒全部喝幹,想要粗暴的把火雞翅膀從火雞身上扯下來,粗暴的塞進嘴巴裏,想要學著緹莉莉絲的模樣一口把那大塊的牛排咬成兩截,然後在衝著周圍那些一定會看過來的上流人士們豎起中指...

“嘖...”輕輕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李夜行眉頭緊皺著道:“我可真夠操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