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說起來,我和老田也要作檢討,當初,我們主要是考慮到目前敵暗我明,不想過早地激怒陸宇峰,想等我們準備的更充分一些再一鼓作氣,對其給予決定性的打擊,但是,從當前的形勢來看,樹欲靜而風不止,這些邪教分子是蹬鼻子上臉、步步緊逼啊,所以,在請示部領導和玄真子道長後,決定以內蒙為試點,主要是雅克什這裏,先行開展一次代號為魚鷹行動的專項打擊行動,主要成員為17組派駐呼倫貝爾的行動一組、二組、五組和七組,地方公安機關主要起輔助性作用,至於你們,有一個艱巨的任務,就是潛入海曼村摸一下那裏的情況,說實話,這個任務很危險,那裏是李茂的老巢,萬一他有所察覺,狗急跳牆,你們立刻會身陷險境,所以……”
說到這兒,尹川山走到黎叔兒跟前兒,一使勁兒,將漂在半空的黎叔兒給拽了下來,尹川山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思,眼神憂鬱地看著黎叔兒,聲音低沉地說道:“老夥計,這次的任務凶險異常,別的不多說了,孩子們,我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一個不少、完整無缺地給我帶回來啊。”
尹川山目光依次從沈涵、老火、胖子和我的臉上掃過,那眼神,突然有一種讓我們想哭的感覺,那也太慈祥了,跟我媽當初送我上火車的眼神是一樣一樣的,依依不舍啊。
尹川山看罷我們,退後一步,突然朝黎叔兒敬了一個有力的軍禮,隻說了三個字:“拜托了。”
黎叔兒猝不及防,待反應過來後,也是很受感動,苦笑著看向尹川山一咧嘴:“大政委,你這可是給我出了一個大大的難題啊,還得一個都不落的回來,還得完整無缺,那啥,那你幹脆給他們一人上份兒保險得了,嗬嗬”
“行了,他們是你的孩子,不也是我的孩子嗎,一個個看著都是那麽招人稀罕,放心吧,我會把他們帶回來的,唉,我說,你這是扯啥蛋啊,那兩個小丫頭騙片子就別去了唄,省得我們爺們還得分心去照顧她倆,是吧。”黎叔兒歲數大心眼兒就是多,眼珠子一轉,就想把沈涵和老火退回去,這樣既能保證那姐倆的安全,我們行動起來也更加方便,豈不一舉兩得。
“你能勸動,好啊,那你去吧,去吧。”尹川山悻悻地看了沈涵和老火一眼,又看向黎叔兒,不抱任何希望地說了一句。
“不是,你倆非跟著去嘎哈呀,好玩啊,還是咋地,噢,噢,我明白了,有這倆癟犢子勾搭著是吧,哎呦喂,這我可勸不了了,奶奶的,正是幹柴烈火的節骨眼兒上,誰也不好使啊。”黎叔兒是誰,那是沾上毛就能上樹的猴精,一琢磨,就知道為什麽沈涵和老火死乞白賴非要參加我們的行動了,想必之前尹川山也是拗不過這姐倆,才老大不情願地同意了讓他們倆跟著來到雅克什的。
看著一臉竊喜的沈涵和老火,我和胖子心裏是五味雜陳,既有感動與甜蜜,同時也感到了前所位於的一種壓力與衝動,作為一個男人,不管在這之後碰到什麽艱難險阻和危險,我們都會用拚盡全力來保護眼前這兩個足以讓我們為之付出生命的女孩子,九死不悔。
可是,很久以後,我們才真正明白,這世上的很多事兒,真應了毛爺爺的那句話: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當初的信誓旦旦,卻終究抵不過冥冥中的定數,命邪,天邪,隻餘白雲千載空悠悠,笑看世間多情種的癡淚兩行。
言歸正傳,見我和胖子咬牙切齒暗中較勁兒的模樣,沈涵和老火實在是忍俊不禁了,笑嘻嘻地朝黎叔兒撒嬌道:“黎叔兒,你這麽說可是有點兒偏心眼了吧,我們姐倆也是名正言順的17組成員,而起火姐姐還是身經百戰的行動組組長,要掄起真功夫,我們姐倆好像不比您那兩個寶貝徒弟差吧,啊。”
黎叔兒既然知道這姐倆是鐵了心要跟著去,再說什麽也是無濟於事,純屬白費吐沫星子,所以麵對沈涵和老火的擠兌,索性隻是笑眯眯地看著那兩個霹靂嬌娃,一言不發。
“好了,不準沒大沒小的,怎麽和黎叔兒說話呢,對了,老黎,這次你們這支小分隊由你負責,記住啊,你們的任務隻是偵查,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要和李茂他們發生直接的武力接觸,千萬千萬不要意氣用事啊。”尹川山目光遊離地看看黎叔兒,又看看沈涵、老火我們幾個,語氣驟然蒼老了許多。
“爸爸,您別這樣,我是您的女兒,也是17組的成員,我去危險,別人去不同樣危險嗎,他們,或她們,不也有日夜思念的父母嗎,爸爸,您和媽媽為我付出了了那麽多,我也想讓你們為我感到驕傲,您能理解我媽嗎。”沈涵見尹川山如此的感傷,心裏麵也是很不好受,遂上前依偎在父親的懷裏,輕聲說道。
“我知道,你這個小脾氣,跟你媽媽一樣,我就沒有一次能贏得了你們娘倆的,嗬嗬”尹川山慈愛地拍了拍沈涵的臉頰,無奈地笑道。
“好了,別磨嘰了,看得我這個不得勁兒,走了走了。”黎叔兒不想讓尹川山太難過,就張羅著我們趕緊走。
“你們去哪兒。”尹川山喊住轉身欲走的黎叔兒,問道。
“回診所唄,帶點兒家夥,要不然,我們去用嘴說服李茂啊,操。”黎叔兒白了尹川山一眼,回了一句。
“老黎啊,這一次,你那排斥現代武器的毛病真得改一改了,畢竟這幾個孩子的法力不及你的一半,還有,你們麵對的也不光是不死鬼魂,很可能還要隻是肉體凡胎的地痞流氓之類的邪教外圍分子,所以,必要的武器還是要攜帶的,這個,是命令,你必須無條件執行。”尹川山目光堅定地盯著黎叔兒,說話的口氣不容置疑。
黎叔兒看了我們四個一眼,最終還是妥協了:“好吧,但說好了,我可不要那玩意兒”。
尹川山失笑道:“你倒想要,可手槍隻是凡鐵,你怎麽拿啊,我燒化了度給你,扯淡。”
說話間,尹川山走近套間,拿出一個精致的黑色手提箱,打開,裏麵是六支閃著可愛的烤藍的九二式警用手槍。
尹川山將九二式警用手槍悉數取出,掀開手提箱的隔擋,敢情下麵還有一層,是黃澄澄的一排排子彈及彈夾。
“考慮到你們攜帶的方便,這次隻給你們配備了九二式警用手槍,不過,這次改裝過的,彈夾為雙排,裝彈量為17發,很吉利吧,嗬嗬”尹川山順手拿起一支手槍,朝我們介紹道。
“我們配槍,我們哥倆連持槍證都沒有,出門不就得讓警察給繳械啊,完了再按個私藏這製式槍支的罪名,判個三二十年,得了,妹子,我也看出來了,你爸爸這是成心拆散咱們啊,那啥,你也別等我了,找個好人就嫁了吧,嗬嗬”我看著那挺敦實的九二式警用手槍,口水都溜出來了,但心裏還是有點兒疑慮,畢竟咱天朝在槍支管理方麵還是很嚴格的,我們倆拿著槍出去,合法性怎麽保證啊。
沈涵被我擠兌笑了:“你貧不貧啊,你們的持槍證早就辦下來了,我爸就是對你們不放心,才遲遲沒有發給你們倆,知道不。”
尹川山麵無表情地掏出兩個藏青色的小本子扔給我和胖子,我們倆打開一看,我靠,居然還是扣著公安廳大紅章的持槍準許證,不禁喜出望外。
“別瞅了,揣好了,嗯,對了,你們的交通工具怎麽解決。”尹川山眉頭一皺,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兒來。
“對啦,你可算說到正題了,那啥,你給我們調一輛民用牌照的車,越破越好,不引人注目嘛。”黎叔兒不著調歸著調,卻是心思縝密,考慮事情很是周密。
“好,我馬上安排,你們這就要走嗎。”尹川山問道。
“兵貴神速,夜長夢多啊,據我了解,這雅克什市公安局裏麵就有陸宇峰的黨羽,時間拖長了,很容易走漏風聲,所以,我們馬上就走,對了,這事兒你還真的上點心,潛伏到公安口兒裏,後患無窮啊。”黎叔兒提醒尹川山道。
“慢慢來,眼下是顧不上了,好了,我安排車,你們這就下樓吧。”尹川山拿起賓館的電話,開始撥號。
“爸,我走了。”沈涵從後麵抱住尹川山,輕輕地說了一句。
尹川山身子一振,沒有回頭,隻是無言地點了點頭。
沈涵勉強一笑,走到我身邊,我握住沈涵微顫的小手,努力安慰著她。
老火朝尹川山的後背敬了一個軍禮:“政委,您保重。”
尹川山擺了擺手,還是沒有說話。
胖子不失時機地走過去,牽著老火的纖纖玉手將她領到了我們的群體裏,美得跟什麽似的。
“政委,我和胖子以17組隊員的名譽向您保證,我們一定將沈涵和老火安全地護送回來。”我突然感到了一種無法遏製的衝動,脫口朝尹川山的背影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