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胖子看了場寡淡無味的鬼片電影(出於對導演的聲譽的保護,片名就此隱過不提),又去泡了個澡,喝了幾瓶啤酒,然後就迷迷糊糊地在洗浴中心的休息大廳裏睡著了。
一覺醒來,已經是早上7點多了,我和胖子爬起來,又衝了個澡,然後到更衣室換上衣服,一看放在櫃裏的手機,我靠,十幾個未接電話,一查看,全是卓凡二和石局打來的。
這會兒,胖子也拿著手機,心事重重地走了過來:“兄弟,看樣子出事兒了啊……”
我一看胖子的手機,也是十幾個未接電話,都是石局和卓凡二打來的。
我也顧不得琢磨了,趕緊給卓凡二回了一個電話,電話裏,卓凡二急的朝我大吼道:“你他媽幹啥去了,打那麽多電話,一個都不接,找死啊。”
“二子,別廢話,是不是出事兒了,撒愣說。”我知道能讓卓凡二這麽暴跳如雷,一定是出了大事,所以也不計較他的態度,隻是追問道。
“唉,凱子,你和胖子快過來吧,我們全局的警力幾乎都調到小孤山軍事禁區,這裏,等你們來了就知道了。”電話裏,卓凡二沒有多說,但聽其語氣,軍事禁區裏肯定是出了什麽石破天驚的事兒,才會這麽失態。
“好了,我們馬上過去。”我撂下電話,急忙穿衣服。
胖子一旁也聽到了卓凡二的話,便也不再多話,穿起衣服,同我一道結賬離開了洗浴中心。
出了洗浴中心,我們倆攔了輛出租車,先回到了診所,我們之所以這麽做,一來是黎叔兒在診所裏,我們倆不放心,必須地回去看看;二來,我們也想將這事兒朝黎叔兒匯報一下,聽聽他老人家的意見。
車進了診所,我們付賬下車,一打開診所的房門,就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黎叔兒有氣無力地半躺在半空,看起來是奄奄一息,再一看,屋裏的家具陳設都變樣了,到處都是朱紅色的符篆,在靠近胖子臥室的西北角還新立了一處神龕,香爐、貢品齊備,一看就是為那個女鬼新立的。
我和胖子一見黎叔兒那副尊榮,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連忙跑過去看黎叔兒怎麽樣了。
到了跟前,我們仔細一看,敢情黎叔兒隻是累得,真躺在那倒氣呢。
我和胖子都鬆了一口氣,還以為黎叔兒這是貪吃,和那女鬼嘿咻給累的,是暗自哂笑不已。
胖子嘴欠,忍不住拿他打趣道:“叔兒啊,您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要是懂事兒早點,您這歲數都已經當爺爺了,您說您咋還這麽大的精神頭兒啊,再說了,您嘿咻就嘿咻吧,使那麽大勁兒嘎哈呀,那玩意兒得悠著來,不能多吃多占,嘿嘿”
“滾他媽犢子,我是、我是累的,哎呦,真是老了啊。”黎叔兒瞪了一臉壞笑的胖子一眼,看樣子連抽他大脖溜子的力氣都沒了。
“叔兒,到底是咋回事啊。”我看著黎叔兒,忍不住問道。
“唉,昨晚上我在這診所裏踅摸了一圈,就感覺這周圍煞氣很重,好像有很多不幹淨的東西在暗處窺視,我一琢磨,咱們最近要出門,如果單獨留那、那女鬼在家,我也不放心,於是就在這屋裏布設了幾道金網辟邪符,也好保護你們,完了就把我累成這逼樣了,唉。”黎叔兒歪頭看了我一眼,臉上青氣彌漫,看起來真是累毀了。
一見黎叔兒如此疲憊,我心裏真是有點兒後悔晚上出去那麽久了,要知道,黎叔兒再牛逼,再是一呼百應、百鬼禁忌的鬼差,可他再厲害,畢竟也是陰魂之身,一旦要動用那些朱砂畫符篆,還是會不可避免地被那些符篆散發出的威力所傷及到,所以他才會顯得如此的疲憊不堪。
可是,盡管黎叔兒如此的難受,但我們倆還是得將剛才卓凡二讓我們去小孤山的事兒告訴他,因為,從卓凡二那急迫的語氣中,我們已經意識到,能調動全局的警力去小孤山,那裏出的事兒的嚴重程度可想而知,故而我們倆不敢隱瞞黎叔兒,遂將此事件告訴了黎叔兒。
一聽到我們說的這些,黎叔兒一下子翻坐起來,兩眼放光地看向我和胖子:“軍事禁區?操蛋了,昨晚我聽你們講你們遇到的那些事兒時,就覺得哪裏不對勁兒,一時半會兒又理不出頭緒來,現在一想,毛病就出在這裏,軍事禁區,小日本的不死軍團,哪兒他媽這麽多的巧合啊,媽的。”
我和胖子麵麵相覷,不知道黎叔兒到底想說什麽。
“行了,別在那相麵了,撒愣地,扶我起來。”黎叔兒見我和胖子倆人跟呆頭鵝似的,罵了我們一句之後,費勁兒地站了起來,示意我們倆跟他一起去軍事禁區。
“叔兒,你要去軍事禁區?別忘了,現在是白天,你咋出去啊。”我一見黎叔兒不管不顧地,大天白日的就要出門,趕忙攔住他,提醒道。
“嗯,這還叫難事兒嗎,啊。”黎叔兒眼睛一眯,看向胖子。
胖子渾身一激靈,慌忙搖腦袋:“叔兒,你少扯吧,說啥我都不讓你上我的身了,太難受了,就跟連著喝了幾場大酒似的,痛不欲生。”
“你個混犢子,這麽點兒小事兒你都推三阻四的,啊,我還能指望你們啥啊,哎呦,寒心啊。”一見胖子這麽說,黎叔兒老臉一沉,又使出了我們早已司空見慣的一鬧二嚎三擠兌的老套路,開始跟唱二人轉似的說唱著寒磣我們。
我們倆知道這會兒要是勸,肯定會跟喝彩一樣,招惹的黎叔兒越白話越來勁兒,所以也不吱聲,等黎叔兒自己個說的沒意思了,自然就停了。
可這次黎叔兒並沒有象我們預期的那樣說起來沒夠,而是在意思了一下、讓我們知道黎叔兒很生氣之後,就咧嘴一笑,說道:“嗨,你們倆現在本事越來越強,體內克製煞氣的罡氣也是越來越盛,叔兒上了你們的身,就跟被火烤著一樣,老JB難受了,所以啊,咱們這回得換個路子了,嗬嗬”
說著,黎叔兒一指牆角,一把落滿灰塵的老式油紙傘戳在那裏,看起來就像是剛打民國穿越過來的。
“看見沒,白天出門我就鑽到那裏,那樣就不跑被陽氣傷到了,嗬嗬”黎叔兒笑眯眯地說道。
“不是,您等會兒,你鑽進那裏,然後呢。”胖子不傻,沒等黎叔兒說完,就搶著問道。
“然後,啥然後,你背著雨傘不就完了嘛。”黎叔兒笑得愈加“陰險”了額,一副十分開心的模樣。
“您可拉倒吧,啊,我背著這麽一把年紀比我姥姥都大出一輪的骨灰級雨傘招搖過市,那可妥了,大夥不用看別人,光他媽看我吧,一神經病忘吃藥就跑出來了,操。”胖子腦袋搖得跟酒駕的車頭似的,晃得自己都快吐了,就是不答應當背傘傻逼一郎。
“行了,我背吧,就師兄那體格看著也不像許仙,倒像是胡傳魁,嗬嗬”見胖子死活不答應,我遂主動承擔了這背傘的任務。
“得了,愛誰背誰背吧,反正咱們現在立刻、馬上、快溜地去軍事禁區,聽明白了沒。”黎叔兒這會兒精神頭好多了,起來就直奔油紙傘而去。
我和胖子心裏也惦記著軍事禁區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也沒再耽擱,我背起傘,胖子關門,我們爺仨出了小區,攔了輛出租車,直奔小孤山而去。
一路上,出租車司機直用後視鏡瞄我……身後的那把雨傘,看得胖子忍不住是嘿嘿直樂,也不解釋,我則幹脆裝視而不見,愛咋咋地。
出租車出了市區,沒走出一公裏,剛能見到小孤山的輪廓,就被一群荷槍實彈的警察給攔下了,身後是一溜警車橫在路中間設的路障。
“這裏已經被臨時管製,請你們繞行。”警察們麵色都不善,話說的客氣,臉板的卻是都掛霜了。
“小同誌,你沒看出來,喏,這背傘的,奇人啊,我們能是一般人嗎,啊,告訴你們,我是大師兄,去,告訴卓凡二,讓他跑步來見我……”胖子一見那些警察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冷麵孔,心裏不痛快,就得得瑟瑟地開始和他們找別扭、壯大個兒。
“你喝了吧。”一名警察有點兒不可思議地看向胖子,“要不你就是缺心眼兒,沒看出來這裏有事兒嗎,你跟著攪和啥啊,告訴你,再得瑟就把你留置了,你這行為屬於幹擾警方執行公務,懂不。”
“嚇唬誰呢,你警號我記下來了,我要告訴石局,讓他好好歸攏你……”胖子是見過大世麵的,哪兒懼這個,繼續和那些警察犯貧。
我無奈地看了人來瘋的胖子一眼,掏出手機給卓凡二打電話。
電話通了,我將情況簡單一說,卓凡二讓我將手機交個其中一個負責的警察,我們這才過了那道關卡。
要言不煩,一路上,關卡不斷,還都是真槍實彈、如臨大敵一般,後來,我和胖子幹脆手機都不掛了,一路靠著卓凡二的打招呼,終於走到了軍事禁區附近,整個人卻瞬間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