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黎叔兒執意要進入石坊城一探究竟,平陽公主麵露難色:“黎差官,我知道你們對世民是恨之入骨,我也無意攔著你們,可是,我有一言相告,這石坊城就像是一座永遠沒有盡頭的迷宮,裏麵究竟是什麽樣子,我也不知道,我唯一可以告訴你們的,就是裏麵充滿了各種未知的危險與恐怖,還有重重機關,如果你們非要進入,那我就派一隊親兵護送你們進去,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公主殿下,感謝您的美意,我們不是不相信你,也不是不願意借助您的這些娘子軍來保護自己,隻是,這樣的大隊人馬進去之後,實在是太紮眼了,連耗子都得夾包兒搬家,何況是那老奸巨猾的陸宇峰,所以,我想效仿當年奇襲座山雕的小分隊,化整為零,悄悄地進去,打槍的不要,您看咋樣。”黎叔兒看著平陽公主,麵色誠懇地說道。
“這,好吧,既然黎差官執意如此,我就不強加於人了,那你們打算幾時動身啊?”平陽公主看著黎叔兒,有點兒無奈地問道。
“兵貴神速,我們現在就進去,還有啊,公主殿下,我有一言相勸,您既然已經剿滅了玄武寨的土匪,我看最好還是盡快收兵回防娘子關,防止老營受到偷襲,雖然您宅心仁厚,可是,未必別人也顧念手足之情,望您三思。”黎叔兒說完這些話,衝麵部表情複雜的平陽公主默默一施禮,閃身落到地麵,隨即朝那被重重迷霧遮擋著的石質建築群走去。
我和胖子,還有沈涵、老火等人也學著黎叔兒的樣子,衝沉默無語的平陽公主一施禮之後,先後落到地麵,並快步去攆黎叔兒。
“你們等一等。”平陽公主也落到地麵,並衝我們喊了一句,隨後,平陽公主伸手從懷裏掏出一顆金色藥丸和一幅金帛卷軸,一並遞到離她最近的沈涵手裏:“小妹妹,這顆養心丹可以修補你受損的力魄,至於這幅堪輿圖,興許能在你們迷路的時候派上用場。”
說完,平陽公主轉身朝那座廟宇走去。
我好奇地朝沈涵手裏的那卷軸瞄了一眼,發現那是一幅比例縮小版的石坊城地圖。
我們幾個快步追上黎叔兒之後,還是胖子先說話了:“叔兒,叔兒,你走慢點兒,我咋覺得你剛才是話裏有話呢,嗬嗬”
黎叔兒停住腳步,回過頭,一臉苦笑地看著我們幾個說道:“你們還沒看出來,那平陽公主別看嘴上說的話狠,可心裏還是念及姐弟之情,因此,她此次出兵,主要是想通過剿滅玄武寨來敲山震虎,讓陸宇峰知難而退,並不想將陸宇峰生擒後交給我們,所以,要想找到陸宇峰,還得靠咱們自己。”
聽了黎叔兒的解釋,再聯想到剛才平陽公主那糾結的有苦難言的表情,我們是恍然大悟,不過,我們並沒有因此而恨平陽公主,反倒對平陽公主又生出一番敬意,感覺在她冷睿智英武的女強人的外表下,其實隱藏著一顆善良、包容的心靈,讓人肅然起敬。
“你們還是小啊,總喜歡感情用事,唉。”黎叔兒看著我們幾個,一嘬牙花子,失笑道:“行了,那都是人家的家務事,咱們這些外人也別摻和了,那啥,咱們分下工,等會兒進入石坊城之後,指不定會遇上啥危險呢,大家都明白自己需要負責啥,省得到時候手忙腳亂的麻爪兒。”
隨後,黎叔兒看了看我們幾個,伸手一指老火:“丫頭,你負責指揮。”然後又一指沈涵:“丫頭,你負責警戒,記住沒。”
老火和沈涵一點頭兒,而後美不滋兒地看向我和胖子,成心氣我們倆。
“叔兒,那我們倆幹啥啊,總不至於讓我們倆現在就坐二路汽車回家眯著,完了等待你們勝利的消息吧,嗬嗬”這一次,我搶在胖子前麵向黎叔兒發問。
胖子隨即附和地點了點頭兒:“嗯呐,我也是這麽想的。”
“豬也是這麽想的,不是,你們倆能幹啥啊,你們倆想幹啥啊,操,老實聽喝兒得了,對了,把地圖交給老火,你留著當口罩啊。”黎叔兒橫棱了我和胖子一眼,一臉不耐煩地說道。
聽喝兒是句東北話,就是老實地聽別人擺布的意思。
一見黎叔兒將我們倆直接降級為碎催級別,我和胖子不禁麵麵相覷,心說好歹我們倆也是天蠶子的宿主啊,再咋說也給我們倆按個隊副的虛銜、照顧一下我們倆那易碎的自尊心啊。
黎叔兒可好,說完了這話,看都不看我們倆一眼,起身就朝一處兩邊全是石頭牆的夾道裏走去。
老火和沈涵緊隨其後,走了幾步,沈涵一回頭,見我和胖子還愣頭愣腦地站在原地沒有回過神來,一聲嬌斥道:“你們倆磨蹭什麽呢,想起義是怎麽著。”
“不敢不敢,其實,誰在上麵下麵也沒啥關係,反正我們在下麵也會使勁兒的,嗬嗬”胖子一臉賤笑地看著沈涵和老火,嘮起了葷嗑兒。
沈涵沒有聽出胖子話裏的調侃意味,一甩小吊辮,走了。
老火回過頭,使勁兒瞪了胖子一眼,這才跟著沈涵去追黎叔兒。
“你個滿腦袋精蟲的家夥,你可咋整啊,我操。”我看了一眼洋洋得意、就跟強堅既遂了似的胖子,哭笑不得地說道。
“嗬嗬,我們家老火比你們家那大夫可聰明多了啊,聽話還能聽出弦外之音,我很欣慰啊。”胖子看著老火的背影,一臉不知道愁地讚歎道。
“操……”我給這腦殘缺弦的死胖子實在是無話可說了,一轉身就去追沈涵和老火了。
“你看你看,說沈涵一句,你還不樂意了,你這人,心眼兒太小,比你的JJ還小,沒勁啊。”胖子起身去追我,嘴裏還尤自磨叨著。
我們跟著黎叔兒在夾道裏走了有一根煙兒的工夫,就感覺越走越冷,越走氣溫越低,雖然我們都已經沒有了三味真火,對於溫度的變化並不敏感,但也感到有些手腳發麻了。
好在正當我和胖子幻想著一人整口二鍋頭暖暖胃的時候,我們終於走到了一處看起來有點兒象三岔路口的的褲襠街街口。
黎叔兒站在街口,從沈涵手裏拿過地圖,左看右看地擺弄了半天之後,很泄氣地將地圖往老火手裏一塞:“丫頭,這玩意兒太難整了,還是你來吧。”
老火拿著地圖看了一會兒,伸手一指街口,說道:“黎叔兒,根據地圖的指示,左麵路口的前方為亂石堵塞的死路,中間路口通往另一處要塞,右麵的這條路口則通往一座橋梁,您看咱們怎麽走合適啊。”
“你是指揮,又是17組的行動隊隊長,我們聽你的,你說咋走就咋走唄。”黎叔兒也沒了主意,索性將球踢給老火處理。
老火沉吟了一下:“按照一般的軍事常識,遇有橋梁等重要通道,一定會派兵把守,我們不妨走通往橋梁這條路,一是看看是否可以抓到一些俘虜,盤問出有用的情報信息,二是在地府裏,河水一般都會流向接近鬼門關的地方,所以,我們到了橋那裏,即便是抓不到俘虜,也可以沿著河水的流向走出去,不會被困在石坊城裏。”
“好吧,聽你的。”黎叔兒看了一眼沈涵,見沈涵點點頭,便做了決定。
“叔兒,你還沒問我和凱子的意見呢。”胖子誠心將搗亂進行到底。
“你們倆敢有不同意見嗎。”黎叔兒一眯縫小眼睛,似笑非笑地看向胖子和我。
“沒有,肯定沒有。”我趕緊接上話,省得一會兒再借胖子的光,挨頓臭罵。
見我還算會看事兒,黎叔兒一翻大眼皮,不再吱聲。
“那就走吧,老幾位。”老火合上地圖,頗感好笑地看著一天挨訓沒夠的胖子和我,強忍著笑,順口學著黎叔兒的口頭禪說道。
“走走走,不走也沒人管飯,嗬嗬”胖子緊走幾步,和老火並肩前行。
我見胖子如此,也想學著胖子的模樣,往沈涵跟前兒湊活。
沈涵一瞪我:“死遠點兒啊,再往前一步我就把你摔骨折了,你信不。”
我腦袋一耷拉,小心翼翼地跟在了沈涵的後麵。
黎叔兒看著我們這四個貓一陣兒、狗一陣兒、就跟組團從精神病院裏越獄出來的年輕人,嗬嗬一笑,就帶頭朝那條通往橋梁的石板路上走去。
走了一陣子,我們就聽到了久違的嘩嘩響的流水聲,抬頭一看,一座跨度足有百十米的黑色石拱橋赫然出現在我們麵前。
橋下,青色粘稠的河水就像沸騰的開水一樣,冒著如霧的白色水蒸氣從橋下奔騰而過,水流湍急。
我們幾個人將那橋上橋下觀察了一個遍,也沒有發現什麽敵軍或土匪的影子,心下不禁有些失落。
“走吧,上橋看看再說。”黎叔兒見石拱橋的上下左右都沒什麽危險,就決定上去看看什麽情況。
我們幾個跟著黎叔兒,先後上了石拱橋。
就在我們全都站到石拱橋上之後,我們忽然駭異地發現,我們周圍的空氣開始變得扭曲,隔著空氣,我看到的黎叔兒、沈涵、老火他們都開始變形,就像照哈哈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