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臉冷得都滴水的小老頭匪首在臉上有胎記、看樣子貌似二當家的鬼魂的陪同下,走到被漁網裹成了粽子的我跟前,用腳上穿的跟死人出殯時穿的黑布鞋一摸一樣的千層底兒圓口鞋勾起我的下巴,一聲冷笑:“鱉羔子,你還真能跑,咋地,你以為就憑你這點兒道行,就能跑出玄武寨這一畝三分地兒,笑話,我這寨子裏全都是同氣連枝的鄉黨,全民皆匪,你服不服。”
那個生擒我的大胖娘們一看見臉上有胎記的那個二當家的,骨頭都酥了,將手裏的漁網一扔,扭著跟汽車後備箱似的大屁股就朝二當家的走了過去,嘴裏還直發嗲:“嘖嘖嘖,瞅瞅把我家爺們累的,臉都青了,我都心疼了,晚上我燒幾把好香,給你補補身子啊。”
一聽那胖娘們跟那二當家的發洋賤,我“撲哧”一下憋不住樂了,同時很崇拜地看著那一臉尷尬的二當家的,笑問道:“她,是你媳婦兒,操,你口真壯,比我師傅還不挑食,不是,這種貨色你都劃拉,你得憋成啥樣了啊,哈哈”
“你他媽閉嘴,一會兒我讓你知道知道爺的手段,操。”那二當家的被我笑得臉上掛不住了,一把推開那個發狼的胖娘們,狠命照我腦袋一踢,我一歪頭,那奪魄的一腳正踢在了我肩上。
“行了,老二,先把他碼了,這小子很傳正,我老懷疑他是那麵派過來的拉線,先弄回去審審再說。”小老頭兒匪首擰著眉毛看著我,一雙小眼睛露出蛇一樣的寒光。
隨後,那個二當家的一擺手,幾個五大三粗的鬼魂抓豬一樣摁住我,接著,那個二當家的一臉陰笑地戴上一副好像是貉子皮的手套,然後小心翼翼地從別在腰上的一個錦囊裏掏出一捆髒了吧唧的皮繩,朝我一晃:“小子,你有福氣啊,這可是麒麟皮做成的捆仙繩,今兒個你他媽是走了時運了,就讓二爺我伺候伺候你吧,嗬嗬”
說完,那二當家的示意那幾個鬼魂將我拽了起來,而後他擇出一段拴有一個銅墜的繩兒頭,緊接著就跟套馬似的,將那帶有銅墜的繩索在頭頂上甩了幾圈之後,朝我脖子上用力甩去。
那皮繩就跟有靈性一般,朝著我的小細脖子就飛了過來,隨即開始繞著我的脖子一圈一圈地往下纏,很快就纏到了我的肋骨部分。
那皮繩煞是作怪,一觸碰到我的身體,就跟蛇一樣,開始慢慢收緊,勒得我是眼冒金星、五髒六腑都擠成一坨了,更要命的是,不一會兒,我就感覺那皮繩開始發燙,燙得我是連蹦帶跳的,就跟身上被纏了通電的高壓線似的。
眨眼之間,我的身上就開始出現白色的烙痕,我的意識也開始模糊,就像發高燒一樣,時而感到自己身處冰窖,寒意徹骨,一會兒又好像在蒸桑拿,熱得通體生津,再後來,我就感覺自己就像被扒了皮後架在火上烤一樣,疼得我失聲痛呼,仿佛正在承受炮烙酷刑一般。
見我搖搖欲墜,兩旁的鬼魂小心翼翼地避開我身上的麒麟皮的繩索後,七手八腳地架住我,防止我癱在地上昏過去。
“小子,快說,那他媽來玄武寨到底是幹啥來了,我可告訴你,用麒麟繩碼你不過隻是一道開胃菜,你他奶奶的要是還跟老夫我耍光棍,裝好漢,我虎威廳裏還有72道大菜等著你,別看你是鬼魂,我一道道的大菜讓你受下來,保證你會求著我散了你的七魄,嗬嗬”那小老頭兒匪首瞪著一雙要吃人的小眼睛審視著我,發出貓頭鷹一樣的桀桀怪笑聲。
“我……說,但,隻和你一個人說,其他的,我不、相信他們……”我勉強睜開眼睛,有氣無力地看著那小老頭兒匪首囁嚅道。
“大當家的,別信這小子,他他媽一肚子花花腸子,小心他下死手。”那個二當家的出言勸阻小老頭兒匪首,不想讓其冒險。
“嗬嗬,這小子的元神已經被麒麟繩的汙穢之氣給壓製住了,他還能有啥本事傷害我,再說了,就算他要算計我,我倒真想看看,他還有啥壓箱底兒的本事沒使出來。”那小老頭兒匪首看樣子也是個不要命的主兒,被那二當家的一勸,反倒來了脾氣,非要到我跟前兒看我還想耍什麽花樣。
見那小老頭兒瞪著眼睛,一步三搖地走到我跟前兒,我無奈地苦笑了一下:“我都、都這逼樣了,還能整出啥幺蛾子啊,我隻想告訴你,咳咳咳……”
我一陣猛烈地咳嗽,咳得整個人都彎成了基圍蝦。
小老頭兒匪首下意識地用右手一薅我,我整個身子猛地一彈,一下子就壓在小老頭兒匪首的身上,並與他滾在了一起。
那小老頭兒匪首的身子一觸及到麒麟繩,頓時也被燙得鬼哭狼嚎起來。
那二當家的和其他鬼魂猝不及防,待想集體對我進行痛毆的時候,我已經和那小老頭匪首絞在了一起,分都分不開了。
那些鬼魂們投鼠忌器,又找不出什麽好辦法,在一旁急得是團團亂轉。
趁此機會,我一麵用腿死死夾住身材瘦小的小老頭兒匪首,讓他當我的人體盾牌,一麵暗中調理氣息,使丹田元氣一點一點地衝破被麒麟繩勒死的奇經八絡,以便盡快催動右臂裏的不化骨。
幾個翻滾之後,我終於感到自身的元氣就像破堤的洪水一樣,洶湧著在左右兩臂開始激蕩,遂大吼一聲,用已經變成爛銀也似的刀片狀的指甲割開漁網,又身體猛烈抖了幾抖,將那麒麟繩抖落到地上,隨即一躍而起,同時伸手去扣那仍倒在地上的小老頭兒匪首的手腕,準備讓體內的攝魂珠開開葷。
我知道,擒賊先擒王,這些土匪不過就是些烏合之眾,隻要我擺平了小老頭兒匪首,剩下的那些鬼魂們絕不會去為一個已經消失了的過氣兒當家的再拚命,到時候,他們忙於爭奪大當家的位置,那裏還有閑暇為難我。
然而,當我伸手去抓小老頭兒匪首的手腕時,卻發現那小老頭兒匪首已經如影隨形地也站了起來,正在距離我不到一步的距離身後冷眼打量著我。
我一驚,本能地退後一步,同時右手半曲,擋在胸前,做好了戒備。
“你,從那裏得來的那塊不化骨。”小老頭兒匪首眼睛盯著我的右臂,流露出羨慕、更確切說是攫取的眼神。
“你他媽問那麽多幹毛,操,想幹就來吧。”我剛才窩了窩囊地先後被兩夥土匪鬼魂毒打折磨,心裏火大了去了,現在別說是麵對小老頭兒匪首一夥兒,就算是這玄武寨裏的鬼魂土匪們都出來,我都不會跑,絕對是迎上去死磕。
“嗬嗬,不化骨乃是僵屍一族的至高聖物,你隻是一普通鬼魂,即便是機緣巧合,得了不化骨,你也無法隨心所欲地催發不化骨的絕大能量,時間長了,不化骨的威力越來越大,反倒還會被反噬,所以,咱們作個交易,你將不化骨給我,我放你出寨,咋樣。”
“不咋樣,我憑啥要和你交易,我現在想離開這玄武寨,抬腿就走,你能奈我何,還JB反噬我,你讓它噬我一個看看,操。”我終於擺脫了漁網的束縛,體內的真氣也開始逐步順暢起來,我心情大好,對於小老頭兒匪首的話壓根就不信。
“嗬嗬,你倒是還年輕啊,這種事兒,我見得多了,自己也有切膚之痛,唉。”小老頭兒匪首說著話,忽然作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就見他用力將一直將全身都裹得嚴嚴實實的長袍夾衫撕開,露出了幹癟如幹屍一樣的石蠟樣的身板,其身上竟然還長滿了五彩斑斕的獸毛,足有一巴掌長。
見到小老頭兒匪首的本相,我真的是被徹底震驚了,奶奶的,我一直以為這小老頭兒匪首不過就是個豪橫的土匪而已,卻真的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是一具冒充鬼魂的僵屍,而且這個老粽子通身都是五色獸毛,說明其是修煉多年,早已超越了所謂白僵、飛僵的境界,其法力自然是不容小覷,否則的話,那些有奶就是娘、毫無禮義廉恥的土匪鬼魂們又怎麽會對這貌不驚人、整天就跟沒睡醒似的幹巴老頭俯首帖耳,甘願受其差遣。
此刻,已經露出了真實麵目的小老頭兒匪首右臂一抖,居然也冒出一股鉛灰色煙霧,與我催動右臂不化骨的情形是如出一轍。
難道,這小老頭兒匪首體內也有不化骨不成。
正如我所料,隨著小老頭兒匪首右臂上鉛灰色煙霧越來越濃,那老梆子右手握拳,趁我不備,一牶就朝我的鼻梁骨猛擊過來。
我右臂一橫,小老頭兒匪首那一牶正好擊在我橫在胸口前麵的右臂上,我“蹬蹬蹬”一連退了散步才穩住身形,其攻擊力道之猛,令人不寒而栗。
我不敢怠慢,趁其收拳重新蓄力的空當兒,用右手指甲劃破左手食指,擠出點兒指血後開始在右手手掌上畫五雷油池火符咒。
自古以來不管多厲害的僵屍,都怕雷怕火,想必這小老頭兒匪首也不例外,所以,我準備用至罡至陽的五雷油池火符咒送這混入地府的老粽子最後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