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條巨無霸的忽律獸大張著嘴,上下顎之間頂著那支黃金箭,也就是說,那條忽律獸在張嘴要咬我的時候,被人用黃金箭塞到了嘴裏,結果那怪獸的大嘴就象支帳篷一樣,被黃金箭給撐了起來,並且想合都合不上了。
此時,那個大張著嘴、下頜骨都快被撐得要脫臼了的忽律獸正在地上拚命地翻滾折騰,甩動腦袋,試圖將卡在嘴裏的那支黃金箭吐出來,可惜黃金箭的上下兩端死死地頂在了那些交錯的獠牙牙根的位置,就像被焊住了一樣,根本就難以撼動分毫。
胖子回過頭,見我張口結舌的模樣,伸手將我的下巴托起來,朝沈涵一努嘴:“這是沈家妹子的傑作,霸氣吧。”
沈涵聽到胖子的話後,一雙仍殘留著一絲驚恐的大眼睛也看向我:“剛才我看那忽律獸要向你,就下意識地用手裏的金箭往它嘴裏紮了過去,沒曾想就變成這樣了,也算是歪打正著吧。”
“嗬嗬,妹子,愛死你了,你救了我一命啊,你知不知道。”我看向沈涵,真心實意地說道。
“行了,別整這沒用的了,趁它病,要它命,先亂刀廢了丫的再說。”胖子見那條巨無霸的忽律獸在地上轉著圈的折騰,就想趁機要了它的命。
“嗯,別急,我倒有個主意,你們看行不行。”看著那條雖然張著大嘴,但攻擊指數卻已經大打折扣的忽律獸,我自問殺了它的把握不大,遂靈機一動,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你們倆小時候騎過豬沒。”
沈涵搖搖頭,但胖子卻使勁兒點了點頭,這在平房區長大的孩子,其童年較之城市裏長大的孩子,就是別樣多彩,不服不行。
“我沒騎過豬,可我會騎馬。”見我和胖子那表情都是騎過豬的主兒,沈涵又犯了小女孩爭強好勝的小脾氣,氣呼呼地說道。
“嗬嗬,騎過啥都行啊,那啥,你們看啊,咱們這樣,咱們跳上那條忽律獸的身上,那它當豬騎,這樣一來,起碼那些小一碼的忽律獸就不敢靠近咱們了,對吧。”我兩眼發光地看著胖子和沈涵,深為自己能憋出這麽有創意的餿主意而自豪。
“貌似……可行吧。”胖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沈涵,說話的底氣明顯有些不足。
“我看行,就這麽辦。”沈涵看了一眼那忽律獸,不知道是成心和我置氣,還是真覺得這是個辦法,很幹脆地就拍板定下來了。
“既然都同意了,那這麽地,我先上,你和沈涵……別打我啊,聽我說完。”胖子這次學乖了,趕緊看向沈涵,見沈涵正很認真地看著自己,胖子才鬆了一口氣,接茬為說道:“我先上,把雙劍插進忽律獸的後背做抓手,然後你們再衝上來把著我,這樣咱們就不會被甩下來了,行不。”
“鐮刀砍屁股,定(腚)下來了,就這麽辦。”我琢磨了一下,覺得胖子說的是個路子,就看了看沈涵,搶先表態同意了。
沈涵也隨即點了點頭,對胖子的提議並無異議。
隨後,胖子悄聲對我和沈涵說道:“那我可去了,你們倆機靈點兒,我一上去站穩了,你們就麻溜往上跳,這玩意兒我也是頭一回騎,怕擺愣不好它,操。”
說完,胖子一貓腰,就顛著碎步直奔那仍在地中間翻跟頭打把勢的撲騰的忽律獸跑去。
此間,那條忽律獸由於被嘴裏支著的黃金箭搞得煩躁不已,在掙紮使勁的過程中,把地麵都刨出了一個大坑,並且坑裏還隱隱冒出如絲如縷的黑氣。
見胖子一臉不懷好意地奸笑著湊了過來,那巨無霸的忽律獸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心說你們這些犢子玩意兒真是損透了啊,你們他媽打不過就說打不過的,幹啥把我嘴還給支上了,你們是JB牙醫啊還是想看我胃啊,這也太不社會了吧。
這忽律獸心裏悲憤地想著,越想越生氣,越想越窩囊,就一揚腦袋,一甩尾巴,直眉瞪眼地就朝胖子飛奔而來,那架勢是真要拚命了。
一見那忽律獸直奔自己就衝了過來,得了徐羽菁靈魄的死胖子果然了得,就見他一挫身,而後擰腰墊步一個虎跳澗,就“噌”的一下平地跳起三尺來高,兩條大象腿分成標準的一字馬越過那忽律獸的頭部,穩穩地落在了忽律獸的背上。
一看死胖子蹬鼻子上臉,竟然還跳到自己的背上撒野,那忽律獸都真是氣炸連肝肺,銼碎口中牙,當時就一弓身,背部猛然發力反彈,企圖將胖子象鼻屎一樣彈出去。
可是,胖子是何許人也,那是黎叔兒親傳的滾刀肉、鬼難纏,被他盯上了,豈是你想甩就能甩得掉的。
就見胖子雙膀一發力,兩柄泛著寒光的玄鐵劍紮進了忽律獸堅硬的背部,並被忽律獸背部堅硬如石的皮膚狠狠夾住,就像落地生根了一樣,使胖子很輕易地站穩了腳跟。
一見胖子得手,我伸手一拉沈涵跑到那暴跳如雷的忽律獸跟前兒,瞅準空當兒,胖子伸出右手一拽,我在下麵一推,就將沈涵給送到了忽律獸的背上,隨後,我用不化骨的右手朝忽律獸的左側脖子上使勁兒一抓,右手如刀的指甲就象倒鉤一樣刺入了忽律獸的表皮,借著忽律獸身子往前竄的慣性,我一個騙身,也騎到了忽律獸的背上。
後背上突然之間多了三個騎手,那巨無霸的忽律獸一看就是平日裏在這些嗜血的同類中間是稱王稱霸的主兒,那受過這個,都快氣得抓狂了,馱著我們仨就跟坐過山車似的,上躥下跳、騰挪閃崩,而我們仨人就像顛簸在狂風巨浪中的小舢板一樣,頑強地與排山倒海的巨浪進行著搏鬥。
不過,那巨無霸忽律獸的力量實在是太驚人了,為了避免被甩下去,胖子的兩隻手死死抓住那兩柄插入忽律獸背部的玄鐵劍,而我則右手抓緊胖子的胳膊 ,左手薅住沈涵的胳膊:沈涵失了力魄之後,體力不濟,盡管是兩隻手緊緊地抱攏胖子的手臂,卻依然是站立不穩,險象頻出。
而且,更為要命的是,在忽律獸劇烈地扭動下,那兩柄插入忽律獸背部、承載著我們三個人的重量的的玄鐵劍不堪重負,也開始一點一點地往外拔了出來。
見情勢危急,我咬緊牙關,用力一跺右腳,以腿催胯,以胯催動丹田,將溫熱的丹田之氣引入右臂,將不化骨的能量全部激發出來,隨後,趁著那忽律獸喘息、攢勁兒的間隙,我一聲怪叫,將右手手掌並攏成矛頭狀,死命插入那忽律獸皮膚相對較軟的脖子處,並穿透厚如犀牛皮的頸部表皮,觸及到了骨骼。
我沒多想,忍著手部末梢神經傳開的滑膩、濕冷的惡心之感,五指彎曲成鉤,一下子就摳住了那塊骨頭,借以穩住了我搖搖欲墜的身形,就在我摳住忽律獸的骨骼的同時,那忽律獸昂首一聲長嘶,似被我這一摳摳得痛入骨髓。
而胖子也趁著我的整個身體重量離開之後,他的手臂壓力驟然減輕的絕佳機會,虎軀一震,將兩柄玄鐵劍又向下刺入幾寸,從而使他和沈涵也擺脫了即將失去抓手的危機。
就在我和胖子,還有沈涵都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的時候,那忽律獸在連番遭到我的胖子的重創之後,體力也開始下降,此時,不再像憤怒的公牛一樣橫衝直撞,反倒在發出一聲粗重的喘息之後,就像鐵塔一樣轟然趴在了地上,砸得是塵土飛揚,地動山搖。
片刻之後,那忽律獸開始從喉嚨裏發出一種有規律的“咕咕咕”的叫聲,那種叫聲很低沉而黯啞,與那忽律獸巨無霸的體型很不相符,可是,卻極具穿透力,在濃霧彌漫的空間裏,聽起來就像在發一種神秘的電報一樣。
我和胖子,還有沈涵不明就裏,不知道這忽律獸是不是打累了,自己個在那唱個小曲兒解悶消乏呢,還是被我們搞得沒了脾氣,自己個在那嘟嘟囔囔地罵街也說不定。
可是,很快我們就看出了有點兒不對勁兒了,因為,就在那忽律獸自娛自樂且樂此不疲地“咕咕咕”叫個沒完的時候,那些原本懾於巨無霸忽律獸的威勢、一直不敢靠前的其他忽律獸們忽然就想聽到了命令一樣,開始朝我們仨人圍了過來,而且個頂個都是一副齜嘴獠牙、要吃人的凶殘表情。
“媽逼的,我知道了,這JB忽律獸這是在碼人兒啊,我操。”胖子也看出了這裏麵的貓膩,在眨巴著小眼睛琢磨了一會兒之後,突然一聲驚呼道。
碼人兒是句東北方言,意思是兩個人或幾個人因為某種原因準備打一架的時候,就會各自打電話聯絡人來助陣廝殺,而這種找人助拳,就叫碼人兒。
死胖子這一說,我也醒過悶兒來,可不是嗎,那些剛才紛紛退避三舍、不敢捋巨無霸忽律獸胡須的那些小一號的忽律獸們這會兒工夫已將爬到了我們的腳下,就差一窩蜂地撲到巨無霸忽律獸的背上撕咬我們了。
一想明白了這一層,我當時眼睛就是一黑,差點兒沒從巨無霸忽律獸的脖子處掉下去,媽了個逼的,這可真是前門拒虎後門進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而且還是一個比一個狠,這他媽不是要了親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