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喝了三瓶50度的草原悶倒驢,那是什麽概念?你喝三斤水試試,都得被撐得喘不上氣了,更何況是三斤50度的烈性白酒,難怪那司機跟見了鬼似的撒丫子就跑,這麽喝,非把他喝得尿血了不可。
我有些無語地蹲下來看著胖子那張腫臉:“哥,換了我是司機,我不跑,我找一花盆直接削你腦袋上,看你是不是奧特曼化妝了來地球執行拯救劣質酒廠的秘密任務的。”
“不是,我也納悶,自打上次從我家平房背後那塊墓地回來之後,酒量突然見漲,咋喝就是個不醉,你說我該不是得了啥絕症了吧?”胖子自己也有點捋不清思路,一臉狐疑地瞅著我,看樣子是希望能使用求救熱線。
胖子一提他家平房背後那塊埋著文革時武鬥死亡的那些人的鬼魂的墓地,我突然想起了胖子體內還留有徐羽菁的一魄,難道胖子身上這些反常的功能與此有關?
“師兄,等咱們找家旅店住下後,我起壇幫你測測,看是否與徐羽菁贈給你的那一魄有關。”我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半是安慰他,半是想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噢,對了,我忘了這一檔子事兒,看來**不離十就是這麽一回事兒。”胖子心態絕對好,我就隨口一說,他轉眼間就忘了剛才的悲戚,爬起來眉開眼笑地單腿跳著去找鞋了……
這個不長心的狗東西,我算是被他的天真無鞋打敗了。
林菲兒沒有理會我和胖子的鬼話,而是掏出GPS定位儀擺弄了一會兒之後,一指前麵一條寬闊平整的柏油路,說道:“我們橫穿過這條省道,大約再走20分鍾,就到了寶日希勒鎮了。”
“不是,你剛才為啥不讓司機把咱們送到地兒呢,這不是閑的嗎?”我都要抓狂了,這麽熱的天,有車不坐,非腿兒著去寶日希勒,是不是這丫頭片子出門忘吃藥了?
“坐著明晃晃的三菱進小鎮,你們生怕別人不注意我們是嗎?你們以為這是拍電影呢,一味追求轟動效應。我們要表現的越低調、越不為人所注意越好,這是一名17組成員必備的素質。”林菲兒給我和胖子上完課後,連眼角都沒有夾我們一下,就背著行囊率先朝省道走去。
“瞅啥呢,你個就願意窮顯擺的山炮,撒逼愣地走吧。”一看林菲兒走了,胖子趿拉著鞋就攆了過去,然後還不忘回頭挖苦我一下。
“瞅你丫那賤樣,天生的一副碎催相,早生十年肯定把你閹了送宮裏深造去。還有你,柴火妞,多給個笑臉你內分泌就能紊亂是咋地?還動不動就愛給人上課,有能耐你去說服金三胖把高壓鍋還給奧巴馬呀。”我恨恨地在後麵一邊跟著,一邊小聲詛咒著他(她)們倆。
要說這寶日希勒鎮,看著挺遠,可走著走著,我就看見了一輛又一輛的運煤車出現在視線裏,不用說,寶日希勒鎮到了。
我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據尹川山此前給我們準備的資料,這寶日希勒為蒙語,漢語的意思是“褐色的山崗”,隸屬於呼倫貝爾市陳巴爾虎旗,現有人口2萬多。
別看這小鎮人不多,卻擁有105億噸的煤炭總儲量,而且草原資源豐富,境內有多種野生動植物,是旅遊、觀光的好去處。這麽多好事集中到一個鎮上,想不火都難。
所以,當我們終於站到寶日希勒鎮的大街上,看著眼前川流不息的一輛挨著一輛的豪華車,以及富有濃鬱的蒙古混搭俄羅斯風格的建築,不由得發自肺腑地感到:這各省的煤老板子都一個揍性,是他媽真有錢啊。
“行了,別感慨了,咱們先找個地方住下來吧。不是,我就納悶了,你們這些男的怎麽一看見好車就邁不動步呀,有那麽大的吸引力嗎?”林菲兒見我和胖子看著豪華車、垂涎欲滴的樣子,十分不解。
“嗬嗬。”我看著林菲兒,又看了看依然目不暇給的鑒定豪車的胖子,一個小小的報複她們一下的壞水忍不住就頂花帶刺兒地冒了出來:“那啥,你要說我沒見過大世麵,見著好車就邁不動步我承認,可以要說胖子也是,你這話可是冤枉人了啊。”
胖子一看我在他心儀的妞兒麵前這麽抬舉他,那家夥樂得,一身五花三層的肥肉都隨著臉部神經的高頻率運動而顫抖,就跟溜冰(吸食冰毒)溜大勁兒了渾身抽搐一般。
看著胖子喜不自禁的得瑟樣,我眨眨眼,接著說道:“胖子明明是在看好車裏麵坐著的小妞兒,哎呀,那家夥穿得,個頂個跟幹露露似的,養眼,真養眼。”
我話音剛落,胖子立馬收回目光,一張剛才還笑得跟甜麥圈似的腫臉瞬間就青了,先是對著我怒目而視,然後又四下尋摸,估摸著是找磚頭子呢。
“行了,如果你們今晚不想露宿街頭,那就繼續在這裏耍嘴皮子磨牙吧。反正我無所謂,我的背包裏有折疊帳篷。”林菲兒坐在背包上,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和胖子。
“得了,真別鬧了,現在是旅遊旺季,家家賓館爆滿,咱們還真得抓點緊兒。”林菲兒這麽一說,我也反應了過來,不由著急起來。
要說起這呼倫貝爾大草原,四季分明,而且冬季特別漫長,其黃金旅遊時間無非也就是8到10月份這麽幾個月。所以,在當地的旅遊業界有一句名言,9個月磨刀,3個月宰人,意思就是一年到頭就指著這3個月掙錢呢。
而我們此時來這裏,正趕上旅遊旺季,就連那些家庭式旅館都人滿為患,老板恨不能把所有房間都改成火車臥鋪。就那樣,還是有一些自駕遊的遊客不得不睡在車裏。
但是,天地良心啊,這實在是因為真沒地方, 跟越打壓越上漲的“挺而堅、堅而久”的房價絕對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閑話少說,我們三個人溜溜走了四五家賓館旅店,得到的都是前台接待小姐統一的答複:對不起,先生(小姐),我們客房已滿,實在抱歉。
“看來,咱們真要露宿街頭了,天呐,想我汪一飛一表人才,玉樹臨風,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淪落到露宿街頭的地步,嗚呼,情何以堪,情何以堪?”走出第5家賓館,垂頭喪氣的胖子仰天長嘯,引得路人紛紛圍觀。
“咋地啦,兄弟,我聽你嘈嘈八火的嚷嚷要露宿街頭,咋回事?錢包讓銀(人)偷啦。”圍觀的群眾裏頭,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看樣子挺熱心,操著濃重的東北口音主動和胖子搭話。
胖子一看自己的一番街景抒情居然引來這麽多人,一時之間也愣了,心說這中國人願意看熱鬧、願意瞎打聽的毛病怎麽總也改不了,你說他是熱心吧也行,要說他是一種根深蒂固的小市民獵奇心態吧,也不為過,反正就是挺不招人待見的一個壞習慣。
“哎呀,你跟著瞎起啥哄啊,你看這胖子,長得肥頭大耳、順嘴流油的,一看就是騙子。誒,你再看,他旁邊不是還站著一男一女嗎,肯定是他的同夥,快走吧,你欠兒欠兒的得瑟啥呀。”那位中年男子旁邊的一位挽著他胳膊的胖胖的婦女一邊小聲埋怨他,一邊拽著他往人圈外麵擠。
那位婦女說話聲不大,基本上算是耳語,可操蛋的是,自從被崔執事強買強賣地硬是奪了那藍道老騙子的一魄並給了我之後,我渾身的器官都變得異常靈敏,所以,對那位大姐的私房話聽得是一清二楚。
這扯不扯,我們不過就是因為找不到住的地兒,飽含激情的發泄了一下不滿,卻被誤會成詐騙團夥,我靠,還講不講理啊你們。
眼看圍觀的人是越來越多,都快堵塞交通了,要照這形勢發展下去,一會兒110都得被招來,還以為發生什麽群體事件了呢。
我也是情急智生,跑過去二話沒說,一把抱住胖子,然後衝著仍看得津津有味並品頭論足猜胖子到底是哪兒種騙子的圍觀人群喊了句:“你們快跑,他是個武瘋子,剛把那家賓館的前台給砸了,大花盆子把保安的腦袋砸得嘩嘩淌血……”
我話音還未落地,圍觀人群刹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