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誰喜歡這胖子啊,一身肥油,還不愛洗澡,離老遠的就一股孜然味,還以為他是夜市烤羊肉串的呢。”那個偽胖子假做嗔怒的瞪了我一眼,雷得我一股涼氣順尾巴根直竄到後脖頸子,這廝的造型,跟星爺電影裏的那個如花簡直太神似了,我日。

偽胖子很快就轉怒為喜:“小凱哥,其實自從你搬來以後,我就一直注意你了,總覺得你和我原來的那個男朋友長得很像,都是瘦瘦的,走道還有點小駝背,唉,可惜呀,我對他那麽好,什麽都給他了,可還是留不住他的心,嗚嗚嗚……”

偽胖子真哭了,而且哭得還很傷心,可我卻是越聽心裏越寒,寒得都快尿血了,因為我已經隱約猜到上胖子身的女鬼是誰了。

娘的,我們這些屬陰的人是不是真的想崔作非那個號稱東北一絕的大神棍說的似的,天生“五弊三絕”命啊,要不怎麽這麽衰,玩兒個消腫止痛符都能請出真神來,真真是人要走背字兒,放個屁都能砸到腳後跟,你就是摸到一手不缺幺不斷九帶明杠暗杠坐手吃三家的傻子牌,都能打丟張兒最後莊家眼藍放炮包三家,啥也別說了,點背兒不能怨社會,眼淚嘩嘩的止不住往下流啊。

看著依然嚶嚶哭泣的偽娘胖子,我結結巴巴的問道:“那啥,你是麗娜吧。”

胖子抬起頭,紅眼巴嚓、卻飽含深情的望著我:“算你有良心,還記得妹妹我。”

說實在的,如果閉上眼睛,胖子說話那小聲真甜呐,就如大珠小珠落玉盤一樣,讓人浮想聯翩,可是,痛苦的是,我是看著胖子,那種感覺,就像網聊時認識一妹紙,聊的是情投意合,火星子呲呲的往外冒,在潛意識裏,這丫頭長得就跟劉亦菲似的,然而,當你跨過了理智的防線,臭不要臉的約她見麵,並在滿懷期待與性幻想的狗顛屁股的去赴約時,腦海中的神仙妹妹瞬間變成了長著一張車禍現場臉的恐龍妹,你是何感覺?那絕對是萬丈高樓一腳蹬空,揚子江心斷纜崩舟,殺人的心都有。

我就是這種感覺,類似小甜甜布萊尼的吳儂軟語,配以一張粗獷的都可以當磨刀石的腫臉,我都快神經錯亂了,這反差也太大、太刺激了。

“不是,妹啊,咱哥倆處得不錯,你這是啥意思啊。”我冷汗都下來了。為啥?告訴你,半個月前,這麗娜妹子毅然決然的從自家的六樓跳了下來,現場那個慘啊,連久經沙場的110巡警都幹吐了好幾個,夠慘烈吧。

至於麗娜跳樓的原因,說出來我都不好意思,嘛呀?為情所困,就因為她那長得跟個線黃瓜似的男朋友移情別戀,小丫頭就鑽了牛角尖,尋死覓活的非要把男朋友搶回來。

跳樓那天,麗娜一身素潔的婚紗,坐在自家陽台上,給男朋友搖了個電話,意思是你要不在半個小時內出現,我就從六樓跳下去。

那孫子也真他媽薄情寡義,在電話裏撂下句“你JB嚇唬誰呢,愛咋咋地”就掛機了。要說這90後的少男少女真是讓人搞不懂,這花花世界都誘人啊,可幹的事兒多了,嘿,她們就是想不來,好像那風花雪月的愛情就是她們來到這世界並活下去的唯一理由,我擦,說白了,就是少不更事,空虛。

可是,麗娜還真就那這段感情當了真,一見男朋友如此的冷漠,頓時萬念俱灰,也不顧爹媽在樓下給她下跪作揖的苦苦哀求,倆眼一閉,噌的就跳了下來,六樓啊,就聽啊……啪,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香消玉殞,幽明永隔了。

真犯不上,可她真就幹出來了。要說她值得同情嗎?不值得,別說就是一段玩玩而已的露水戀情,真就是刻骨銘心的梁祝戀,你也不能輕生,為什麽,你替你那養育了你十數載的父母考慮了嗎,他們辛辛苦苦把你伺候大,還沒等他們老了你烏鴉反哺呢,就撒手人寰,您對得起誰啊,做損啊你。

所以,雖然對麗娜跳樓的事兒我很震驚,但卻不同情她,為嘛,你活該,你賤,你連父母都不考慮,你又何談重情重義,你真懂什麽叫感情嗎,臥槽,玩蛋去吧你。

按說我和麗娜也就是見麵點頭的交情,雖說這丫頭長得不錯,零丁一打眼有幾分李若彤的韻味,但是,我真沒有非分之想,不來電,沒轍。

可是,她好莫秧的怎麽就上了胖子的身,還對我一通深情表白,啥意思啊。要說哥們我也真是衰到家了,上警校時追一個女朋友超不過一個禮拜,肯定被別人截胡,一直到畢業,別說讓自己**了,就連kiss幾回都屈指可數。我都認命了,不就五弊三絕嘛,咱點兒背不怨社會,就扛著了,有什麽呀,權當自己是射手座(射在手上)。

但是,那個騷男不思春啊,哥們也躁動,也希望能遇到一段纏綿悱惻的愛情奇遇,可你瞧見了吧,好容易碰上一主動向我表白愛慕之情的異性,居然還是一女鬼,你說我要說接受你的愛情,你是不是就得把我接走啊,那我還敢接招嗎?

“不是,你咋上的胖子的身?”我現在特別關心這個問題,不是八卦,而是真好奇,是不是這人一變成鬼了,都可以隨便上別人的身啊。要是這樣,那黎叔不就隨時可以上我們的神,那我們還怕個毛啊,胸前紋兩條帶魚,肩膀紋個米老鼠,人擋殺人,佛擋殺佛,我是神棍我怕誰。

“什麽呀,人家正要回家看看,路過你這兒的時候,身不由己的就被一股力量吸了進來,可把我嚇壞了,還以為是崔執事來拘我下地獄呢。”胖子仍是一副扭捏作態的嘔心樣,真讓人受不了。

“不過這樣也好,我總算有勇氣說出心裏話了,凱哥,你、你能接受我這份遲到的感情嗎?”胖子一臉含情脈脈的望著我,所說我知道那眼神是麗娜的,可是,那肉體到底還是胖子啊,我一陣陣的反胃,眼淚都嗆出來了。

“不是,麗娜,我吧,一直拿你當妹妹,再說了,咱倆差10來歲,有代溝,這個不合適,啊。”我心說我哪敢愛你啊,回頭你一高興,非要和我朝夕相處、舉案齊眉,我可傻逼了,真就成了一冤死鬼了。

見我推三阻四的玩太極,胖子低頭沉吟了一會兒,再抬起頭,已是一臉猙獰的笑:“你們男人都是這樣自私,無情無義,不過,既然你們把我請來了,我也不能白來,楊小凱,今天我吃定你了,拿命來吧。”

我操,這鬼就是鬼,翻臉比翻書都快,剛才還好好地,這會兒胖子已然如瘋虎一樣,狠狠的掐住我的喉嚨。這還不算,更讓我嚇得兩眼黑屏的是,我清清楚楚的看到,在胖子的大臉盤裏,一張血肉模糊、眼珠子都當啷出來的臉如重影一樣,與胖子的腫臉交替出現。

媽媽呀,這是蒙太奇還是活見鬼啊!我苦膽都嚇破了,這個月,肯定不能來大姨媽了,我日。

那張就跟血葫蘆似的鬼臉在胖子的臉裏麵左衝右撞,就像被囚禁在牢籠裏的獅子急欲破籠而出一樣。我看得是心驚肉跳,就怕她猛地一下子竄出來直接鑽到我的腦袋裏,那我可真就悲催了。

哎呀我去,我突然意識到,如果她真的從胖子的臉裏麵鑽出來,那胖子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啊?麗娜妹子,對不住了,哥確實無心害你,可是為了胖子的安全,對不住了。

我雙手搭住胖子的肘部外側,用力往裏推,這樣他就使不上勁兒,好歹能讓我把被他掐得耷拉在嘴外直淌哈喇子的舌頭縮回去,,然後用力一咬舌尖,嗬,把我疼得一哆嗦,那是真疼啊。

“麗娜,別怨我。”我挺費力的嘟囔了一句,而後一口鮮血噴到了胖子的臉上。

胖子先是一怔,而後開始痛苦的在臉上脖子上亂抓亂撓,身上隱隱的還冒出灰色的煙霧。

“我靠,你下手輕點誒,敢情不是你自己的肉身就可勁禍害啊。”我看著胖子自己把自己抓得一條一條的血道子,實在是看不過眼,就嚷了一句。

“啊……”胖子惡毒的看了我一眼,竟趔趔趄趄地向我走了過來,並伸出兩隻手要抓我。我一驚,往後一退,就那麽寸,左腳絆右腳,我一個後仰翻,咣當一下子就仰臉朝天的到在了地上,那胖子正一根筋的往前衝,哪知道我突然來這手啊,隨著慣性就壓在了我身上。

嘿,這回可好,我們倆六目相對,怎麽六目?您忘了,胖子臉裏麵還有一張臉呢。這是怎麽話說的,胖子的臉上連吐沫帶血水,瀝瀝拉拉的往我臉上淌不說,更要命的是,麗娜那張血臉似乎也擺脫了痛苦,竟然一點一點的從胖子的臉皮裏往外掙紮,眼瞅著胖子臉部的皮膚開始隆起、鼓包,皮膚薄的跟筋餅似的,吹彈得破,那叫一嚇人。

啊,胖子發出一聲慘叫,我聽清楚了,這聲兒,跟天天在小區吆喝磨剪子的大爺如出一轍,這肯定是胖子的原唱無疑。

不好,胖子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