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涵如此遭罪,我又是心疼又是埋怨,一邊給她捶背一邊忍不住小聲說道:“不讓你來你非來,這回知道難受了吧,年輕人就是衝動啊。”
“不是,我就是看到那些可憐的女子,想到了一些不該想的事情兒,哎呀,行了,我沒事兒,你別這麽婆婆媽媽的好不好。”沈涵幹嘔了幾下之後,好受了不少,遂站起來挽著我的胳膊,一雙大眼睛癡癡地看向那些女性幹屍,長長的睫毛上沾滿了晶瑩的淚花,
真是奇了怪了,自打進入北部原始林區之後,沈涵性格變化很大,完全不像剛認識她時那樣,小嘴兒就跟小李飛刀似的,一張嘴就例不虛發,起碼我和胖子經常是被她弄得灰末土眼、遍體鱗傷的,
可是,最近這段時間,沈涵就像變了個人一樣,不禁多愁善感,有時候還顯得心事重重的,搞得我和胖子有時候真是有點兒懵圈:怎麽著,這就是傳說中的女大十八變,可這變化也忒大了吧,
我這兒正胡思亂想,就聽見正帶領那些槍手在前麵探路兼警戒的洪衛東不是好聲地喊洪金燁,嚇了我們一跳,不知道前麵又發生了什麽超乎想象的離奇詭異之事,遂趕忙跟著洪金燁一起跑了過去,
當我們跑到洪衛東的跟前,發現他和那幫槍手們正呆立在甬道的出口位置,一臉白癡相地呆呆看著前麵,整個人好像傻掉了一樣,
怎麽個情況啊這是,一看洪衛東他們的異樣表情,我和胖子,還有沈涵都很納悶,不知道這幫家夥又在搞什麽貓膩,就擠過去想看看,不想這一看,我們仨當時也傻了,那是真傻了,
甬道的出口,正對著一個足有兩個足球場大的一個巨型石窟,在石窟的各個角落裏,都燃燒著一隻用青銅鑄造的巨大火炬,接著熊熊火炬的光芒,我們看到在石窟的頂部,畫滿了衣著怪異、表情凶狠、色彩鮮豔的各色佛像,同時還有代表太陽的三足烏和祥雲等圖案點綴其間,看起來真的就像傳說中的長生天一樣,浩瀚而神秘,,
但真正讓我們感到有一種窒息感的壓迫感的,卻是在這座巨大的石窟裏,竟然整整齊齊地排列著一支足有數千之眾的蒙古騎兵隊伍,
那些騎兵均頭戴圓形無纓的鐵製頭盔,身著鐵製柳葉甲胄,腳蹬牛皮戰靴,腰間懸掛著弓箭彎刀,還有皮質牛角酒袋等物品,其身下,是一匹昂首向前做嘶鳴狀的蒙古矮種馬,
而且,還全都是由真人真馬組成的騎兵陣型,而不是象秦始皇那樣摳摳嗖嗖地淨整些陶俑來濫竽充數,這他媽是誰這麽大手筆,簡直就是要瘋啊,
尤為令人嘖嘖稱奇的是,在這些彪悍的騎兵的中間,還停有一輛目測應跟我心儀的二戰德軍虎式坦克大小約略相當的、外形象一個巨大的蒙古包的房車,
這輛房車外形古樸,純白的氈房圓頂四周綴以以黃色的落櫻和流蘇,其兩側近一人高的車輪鑲嵌著閃閃發光的寶石、珊瑚珠等飾物,而負責駕轅的,是九頭毛色潔白無瑕的犛牛,
看著眼前這個在底下沉寂了不知幾個世紀的地下騎兵團實物標本,我們一時之間都呆若木雞,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能夠親眼得見堪稱古代裝甲部隊的騎兵實景,其規模還如此之大,這種從視覺到心靈的衝擊力,都讓我們一時之間心慌悸動,不知所措,
而且,無論是眼前的騎兵,還是**的駿馬,其大小比例乃至外形樣貌,看起來都與真人真馬一般無二,甚至目測人和馬皮膚好像還很有彈性的樣子,
奶奶的,剛才在甬道看到了一群被當做燈身的女性幹屍,難道眼前的這些千軍萬馬會是濕屍,天底下真的會有這麽巧的事兒嗎,
看得出來,洪金燁也被眼前這一幕超級震撼的大場麵給驚呆了,竟然抑製不住地手舞足蹈著向那些騎兵走去,嘴裏還興奮地自言自語道:“難道傳言竟然真是真的,難道傳言竟然真是真的……”
一見洪金燁一副範進中舉的欣喜若狂的表情,我和胖子,還有現在寸步不離我左右的沈涵按捺不住好奇心,也跟在洪金燁的後麵朝那些騎兵走去,想看看這個老狐狸為毛這麽哈皮,
洪金燁沒有理會我們,或者說此時他的眼裏隻有這些騎兵更為恰當,
當我們走到距離騎兵陣隻有不到三米的時候,洪金燁一臉癡迷地看著那些雙目緊閉、神態平靜、身體僵硬地保持著騎馬姿勢的騎手,就像看到了赤身**還不斷擺出挑逗姿勢的大娘們,絕對是一副隻有花癡才能完美演繹出來的沉迷、陶醉、難以自拔三合一的賤相,
這時,千不該萬不該,這死胖子不該好奇地伸手去摸了離他最近的一匹馬一下,
當然,這也不能全怪胖子,這廝一向就是求知欲望比較強,看到什麽新鮮的事物,他通常第一反應並不是去看說明書,而是先上手去摸,對此,胖子還振振有詞地稱之為理論聯係實際,其實就是手欠兒,
可是,這一次,死胖子手欠兒的真不是時候,因為,就在他的手剛一碰到馬脖子的時候,就聽“嘩啦”一聲,那匹馬脖子上佩戴的響鈴竟然響了一下,
一開始,我們也沒在意,以為不過就是胖子的手無意中碰到了響鈴所致,可是,很快我們就覺察到了不對勁兒,而且是非常不對勁兒,因為,麻痹的,那些騎兵連同**坐騎都開始動了起來,奶奶個孫子的,這些騎兵居然是他媽活的,
隻見那些原本跟標本似的騎兵和戰馬猛然張開眼睛,神情凶悍地看向我們這幾個擅闖禁地的陌生人,而後,那些戰馬甩甩尾巴,開始訓練有素地變換陣型,自動組成多個環形,將我們層層包圍起來,
而那些同樣複活了的騎兵們一邊策馬圍著我們打轉,一邊從嘴裏發出尖利的呼哨聲,
瞬息之間,我們就好像穿越到了中古世紀,正深陷在一群曾經征服了大半個地球的蒙古騎兵的重重圍困之中,並很快就會被這些毫無感情、生來就是為了殺戮的戰爭機器們碎屍萬段,血肉模糊的腦袋也會被拴在他們用黃金裝飾的馬鞍上,作為戰利品進行展示,
此時,就連一直都顯得比我和胖子鎮定自若的沈涵也花容失色,因為,此時此刻,無論換做是誰,都會被這驚世駭俗、匪夷所思的一幕震驚的肝膽俱裂的,
因為,誰都會想到,隻要是正常的血肉之軀,就不可能在地下存活幾個世紀,除非他們根本就不是人,
這當兒,洪金燁依然一臉癡迷地看著那些已經拔出彎刀、作出攻擊準備的騎兵,嘴裏仍舊興奮地嘚啵著:“是真的,這一切真是真的……”
“針你大爺啊針,還他媽縫紉機呢,你不要命啦。”見一名臉部刀痕縱橫的凶悍騎兵已經揮刀砍向跟神經了似的洪金燁,我一把拽過他,同時嘴裏恨恨地罵道,
“我告訴你,他們就是複活的鬼魂兵團,這不是傳說,而是真的,哈哈哈”洪金燁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吐沫星子四濺地看著我說道,興奮的嘴角都冒白沫了,
洪金燁看似夢囈,但我心裏確實一沉,鬼魂軍團,不是那些埋在海拉爾大草原深處的日軍餘孽嗎,怎麽這些騎兵又跟象夢魘一樣的鬼魂軍團扯上了關係,
我看了看從未如此失態的洪金燁,這老狐狸雖然有點兒象高興地迷了心的症狀,但就此欣喜欲狂的表情判斷,老丫挺的肯定是有所指,而不是滿嘴跑火車地說胡話,因此,一種不祥的預感就像吸足了水的海綿一樣,將我的心裏麵堵得滿滿登登的,都要上不來氣兒了,
這時,見勢頭不好的胖子胖子靠近我,共同將沈涵擋在身後,然後臉兒發綠地看著那些就跟剛從瓶子裏放出來的魔鬼似的騎兵們,腿肚子都轉筋了,嘴上還裝打不死的灰太狼呢: “你丫別JB做黃粱美夢了,先保住老命再說吧,哎呀,我操,你們瞎晃個JB毛啊,有能待你們下來,咱們單練,我要不幹出你屎來我管你叫親爹,草泥馬的。”
也別說胖子,就這工夫,我心裏也是怕得要死,冷不丁碰上這麽一堆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換了誰一時半會兒也適應不了,而且更要命的是,他們手裏那泛著寒光、鋥明瓦亮的大刀片子可不是假的,那要是挨上一家夥,你妹的,就我這小身板,立馬就得成翻蓋手機,攔腰變成兩截了,
想到這兒,我急得兩手心全是汗,一腦袋黑線,應是想不出一點兒辦法來,
也是巧合,就在我和胖子感到計無所出、完全麻爪兒的當當,外圍的洪衛東和那些槍手們手裏的微型衝鋒槍總算是打響了,
石窟雖然很大,但其圓拱型的頂部就像大劇院的房頂一樣,很攏音,加之警用微型衝鋒槍發射的是屬於軍用手槍的五四式子彈,火藥容量大,子彈瞬間出膛時的音效極具震撼力,所以,那些會噴火、還不斷發出劈啪巨響的黑管子很快就吸引了蒙古騎兵們的注意力,紛紛打馬向洪衛東他們圍了過去,而我們也由此獲得了寶貴的喘息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