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離離的浸潤下,盡管柳眉肉身裏的胎兒早已幹癟如枯枝,可胎兒的魂魄卻不斷長大,與此同時,因為呂建也經常帶著依舊癡呆呆的柳眉的魂魄,回到各自的肉身裏吸取能量,久而久之,蓄滿了寒冰之氣與黃泉反煞之氣的呂建魂魄和柳眉魂魄竟然現出了真實的人形,這令呂建欣喜不已,
特別是當那個鬼胎兒出生後,柳眉的癡呆也一天好似一天,並且她根本不記得之前發生過什麽,對自己是個鬼魂也懵懂無知,一腔心血全都花到了孩子身上,
不過,他們的思維和生活習慣永遠定格在了那個特殊的時代,所以,無論是衣著,還是給女兒起的名字,都帶有那個時代的鮮明烙印,
“這就是我們家的故事。”呂建輕吐出一口氣,“這回,你們應該知道我女兒的來曆了吧,可她自己並不知道,所以請你們保密。”
“對了,此前你們之所以看不出我們是人是鬼,就是因為我們事先在住所周圍移植了鬼離離,包括剛才你們法力盡失,也是因為我們事先在這間屋子的地基裏移植了鬼離離,不過,那些鬼離離已經被剛才的旋風悉數毀壞,所以你們才會重新恢複法力,對不起啊。”呂健麵帶歉然地朝我們微微一笑,
我和胖子眼淚都快下來了,這麽偉大的父愛母愛,我們他媽的有病啊,去傷害一個無辜的小女孩,哪怕她隻是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鬼魂,
“不是,既然你們一家三口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又為啥非得給女兒招個女婿,我看衛紅的年齡並不大啊。”我看著呂健,百思不解,
“近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鬼離離開始大片的枯萎,你們知道,我們一家三口之所以能躲到今天,完全是借著鬼離離的庇護,如果鬼離離枯萎了,那我們很快就會給無處不在的鬼差發現,我和柳眉倒無所謂,隻是可憐我的女兒,自從出生,就從未享受過一個孩子應有的快樂,隻是和我們躲在深山裏,唉。”呂健臉上的水汽越發濃重,顯見是傷心欲絕,,
頓了頓,呂健不好意思地一笑:“如果我們被鬼差拘魂到地府,以我這種逆天而行的行為,我和柳眉肯定要墜入阿鼻地獄,這我不怕,隻想在這一切發生之前,為衛紅找一個可依靠的人作伴,這樣的話,在地府裏也算有個照應,這也是我們唯一能為女兒做的了。”
“不是,你了解那魏二愣子嗎,那小子忒不是東西,咋可能會照顧你女兒呢。”我對於呂健病急亂投醫的做法是啼笑皆非,這趕上撞天婚了,逮著誰算誰,可就魏二愣子那操行,可真真是所托非人,枉費了呂健兩口子的一番苦心,
“嗯,這個我可以用人格擔保,那魏二愣子坑蒙拐騙、陰狠無賴,簡直就是五毒俱全,要多不是玩意兒就有多不是玩意兒,那天你遇上我的時候,那小子正準備找石頭要砸死我呢,幸虧被蛇咬了,要不我現在估計給你也是一個單位的了,地下工作者嘛,嗬嗬”胖子對魏二愣子的人品極度唾棄,一提起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那《陰婚冥契》說白了,就是一個攝取魂魄的法器,隻要魏誌強在上麵簽了名字,其魂魄就會被《陰婚冥契》吸收,進而成為一具聽話的傀儡,任由我女兒差遣,我也知道這麽做有點兒不妥,可是,除此之外,我們還能為孩子做些什麽呢。”呂健搖頭苦笑,盡顯內心的無奈與不甘,
我和胖子相互看了看,倒是胖子忍不住,先開口了:“凱子,你大爺的還等啥呢,你偷的那個油燈呢,麻溜地拿出來,讓他們一家三口鑽進去,然後再趕機會找黎叔兒想辦法。”
我也正有此意,既然胖子已經挑明,我就對呂健說道:“這樣吧,你們也別讓魏二愣子當姑爺的,那孫子腦後有反骨,當孫子行,當姑爺不合適,這樣吧,我有一盞攝魂燈,你們一家三口暫時在那裏麵棲身,順便修煉一下,等我們回到雅克什,再找我師傅兒想辦法,對了,我師傅就是鬼差。”
“真的“哎呀,你們倆真是我的貴人啊,我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謝謝,謝謝。”呂健聽了我的一番話,不禁喜出望外,二話沒說,就朝那娘倆招手,讓她們過來,
“等等,我說,這麽整你老婆和女兒不就都知道自己是鬼魂了嗎。”見我轉身要去取那盞黑油燈,胖子突然喊住了我,
“那倒不妨事,柳眉受刺激太深,加上靈魄受損,所以直到現在,依然還是活在懵懂之中,不會想太多,至於我女兒,這孩子未經十月懷胎,實則是我借著她在母體中僅存的一點骨血,用寒冰之氣和黃泉反煞之氣硬生生催出來的,隻是一個大自然靈氣的產物,所以智力極低。”呂健絕處逢生,眼中現出熱烈的光彩,
“既然如此,那我馬上去取攝魂燈。”這一家三口的淒慘遭遇令我十分動容,發自內心的想幫他們一把,所以忙不迭地轉身想回房間裏去去油燈,
就在我轉身將走未走之際,一股寒氣由打地板下麵噴薄而出,領我和胖子渾身一抖,不約而同地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這時,大廳裏的溫度驟降,那兩盞紅色的燈籠也開始劇烈地震動,似乎遭遇了一股強氣流衝擊一樣,
我和胖子心下一驚,同時看向呂健:“你請了幫手嗎。”
呂健茫然地搖搖頭,臉上也露出驚愕的神情,
我和胖子暗叫不好,心說這北部原始林區邪門至極,難道是我們剛才的舉動引起了林中某種野仙的注意,這會兒來盤道來了,
正瞎自猜疑,就聽見大廳的地板縫隙間開始無緣無故地往出冒泉水,並且泉水越冒越多,已經淹沒了我們的腳踝,
胖子一把拎起仍趴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魏二愣子,扔到桌子上,防止他被水嗆死,
室內的溫度繼續下降,地板上的水眨眼之間就變得象水銀一樣凝重,並開始不可思議地向中間集中,就見那些水如被某種強大的力量吸著似的,逐漸積聚在一起,形成了一根高速旋轉的水珠,
水珠猛然爆開,那四處分散的水花將我和胖子澆了個透心涼,可是,更讓我們心寒的是,水珠消失後,裏麵赫然冒出一個黑衣黑帽、臉色黧黑的鬼差,
隻見呂健、柳眉夫婦將女兒藏在身後、一臉驚恐之狀地看著那個鬼差,不知所措,
“你們好大膽子啊,竟然利用鬼離離來逃避地府的追緝,真是膽大妄為,可惜,官法如爐真如爐,你們終究還是逃不出本差爺的手掌心,少廢話,速速束手就擒,和俺回地府受那寒冰地獄的刑罰。”那鬼差別看模樣跟個土豆子沒長開似的,可說話中氣十足,並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嘴臉,
“差爺,我們知罪了,甘願受罰,隻求您法外開恩,放過我們的女兒吧。”呂健看著長得比宋小寶還黑的鬼差,苦苦哀求道,
“閻王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這點道理你都不明白嗎。”鬼差冷冷一哼,“刷拉”一下抖出了一根黑漆漆的鐵鏈子,就要動手去縮呂建一家三口,
“哎哎,鬼差大哥,那啥,我說兩句啊,你看,咱們不是外人,我師傅,黎叔兒,也是鬼差,你看,是不是法外開恩,放過這一家三口,兄弟明白,不會讓您老白辛苦的,回頭大娘們、金銀餜子、別墅、寶馬,我給您燒個全套的,咋樣,嗬嗬”胖子一看這鬼差要動手鎖魂,趕緊使出殺手鐧,火線賄賂,
那鬼差乜斜了胖子一眼:“你這個家夥很羅嗦啊,鬼差辦事,有你插嘴的份兒嗎,黎叔兒,不認識,就算認識,俺也不會通融,俺有俺的職業操守。”
“嘿,你他媽是給臉不要臉是吧,我操,今天我還真就不信了,鬼差多個JB啊,凱子,操家夥,我還真就不信了,幹不死你個灰卜出溜的土豆梨子。”胖子也不知抽了那股風了,估計是一直受崔執事的壓迫,積鬱成疾,今天把氣全都撒在這個死不開麵的鬼差身上了,
說真的,聽了呂建一家三口的不幸遭遇,石人都會落淚,可這個鬼差硬是擺出一副照章辦事的臭臉,我心裏也有氣:鬼差怎麽了,也不過就是地府裏的三級公務員而已,裝他媽什麽犢子啊,是鬼別裝人,都是同類,怎麽就不能有點同情心呢,
想到這兒,我也沒含糊,“吭哧”一口咬破食指,在左手掌心畫上一個掌心雷,同時,胖子用力一跺腳,嘴裏亢聲喊道:“徐哥,顯靈啊。”
又是一道白光從胖子體內飛出,那個小白臉徐羽菁的靈魄一臉不滿地看著胖子:“你丫成心的是怎麽著,不是和你說了嗎,這事兒我不管,還用我說第二遍嗎。”
“不是,徐哥,我們把話兒都嘮開了,哎呀,你不知道,這一家三口可老可憐了,簡直就是…”胖子知道徐羽菁麵冷心熱,要想激他跟鬼差動手,必須事先先煽足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