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丫頭身上竟然有昆侖鏡!”坐在右邊中間的那著紅衣,額帶上嵌黃玉的護法驚異道。
其餘幾人目光頓時亮起來,我有種捂著袖子裏的昆侖鏡逃跑的衝動。
“不僅是昆侖鏡,還有昊天塔呢…”坐在他對麵的那名元老道。
我強忍住後退的衝動,麵上的表情也竭盡全力的表現出淡然來。
“昊天塔倒是沒什麽,昆侖鏡是誰手上的東西你們不知道麽…”那紅衣大護法陰陽怪氣的道。
其餘幾人看向我的目光越發的怪異起來,我輕咳一聲道:“幾位既然見識淵博,小女子身上這兩件神器自然也入不了幾位的慧眼,小女子是魔尊任命的紫月將軍,有令牌在身,此次回來是來想魔尊殿下回稟要事的,幾位元老護法,還請通融,讓小女子見上魔尊一麵。”
我索性將話說出來,也不提蚩晏息和即墨焱月是否被困的事情。
大護法怪笑道:“喲…半天這小丫頭竟是自己人,小魔尊雖然把個妖魔界弄得一塌糊塗,這件事倒是做得不錯,昆侖鏡都能弄來,小丫頭不錯嘛…”儼然變成一派長輩欣賞小輩的口氣,聽得我卻是一陣惡寒。
那大元老斜睨著我冷冷道:“你既是妖魔界之人,為何先前魔尊發大召喚令,你的名字並不在其中呢,而且,你既是妖魔界之人,便應該知道妖魔界的一切動向,為何在魔尊令妖魔界所有臣民之時,並未歸來呢?”
這話問的雖然嚴厲,我也不明白什麽大召喚令和魔尊令之類的東西,但是卻也不難回答,我微微俯身道:“回元老和護法的話,蘇曉夭被魔尊暗中派去仙界搜尋神器,故此並不知妖魔界的一幹動向,也並不知魔尊令的內容,故此未有照令歸來。”
那大護法撫了撫額帶,連聲道:“這倒解釋的通…”
我看向他,卻見他眼眸中的笑陰沉又邪氣,不明白他到底作何想法,說這話是真的信了我,還是有什麽別的目的。
一直沉默不語,坐在左邊第三位,著黑衣,額帶嵌青玉的三元老看了他一眼,目光凝視向我,聲音沙啞,不急不慢道:“你道你是妖魔界之人,可你渾身上下的法力沒有半分妖魔之氣,魔尊如今正在閉關修煉,連我等都不可隨便打擾,就憑你幾句空口白牙的話,要見魔尊,豈非是妄想。”
他的聲音依舊聽不出是男是女,不急不慢說著,語氣卻是十分強硬的嚴肅。
我垂首應道:“曉夭也自知不妥,隻是先前同魔尊的聯係法子如今也不管用了,一來曉夭擔心魔尊出了事情,才急急的趕回妖魔界,二來,曉夭要稟報的事情也十分要緊,耽誤不得,故此作此請求,還請幾位元老護法明鑒。”
幾聲陰陽怪氣的邪笑聲,再加上幾個冷哼,右邊第三人也終於開了口道:“話倒是說得滴水不漏,隻是這魔尊貼身之人都隨著魔尊閉了關,沒人能證明你說的是真是假,而且你周身法力不俗,連我等都不甚能看出深淺,怎能輕易就讓你見了魔尊。”
我有些無語了,語氣稍帶著變得有些生硬道:“曉夭雖然不知魔尊為何忽然閉了關,更不曉得為何魔尊貼身之人都要隨著魔尊閉關,但所謂事急從權,幾位元老莫不是要代替尊上做決定?”
聚集在我身上的目光瞬間冷冽了,我挺直了脖子,恍若未覺,淡然又不容置疑的看著眾人,表示自己十分堅持。
“哼,偌大的妖魔界魔尊殿下都交給了我等料理,你便是有再緊急的事情,魔尊沒有特別交代過,便隻需告訴我等便好,若是有必要,我等會代你通傳。”四護法冷哼道。
我眯起眼冷笑:“尊上並未告訴曉夭如今妖魔界的一切要諸位做決定,曉夭又如何知道幾位是尊上任命,還是謀權篡位的亂臣!”
“大膽!”
“放肆!”
接連兩聲喝罵蹦出,我眼角稍稍跳了跳,垂首道:“幾位元老護法,還請贖罪,曉夭隻是盡忠職守而已,並未不敬之意。”
“諒你也不敢!”四元老冷聲道。
“謀權篡位的話都說出來了,還有什麽不敢的…”大護法挑起眉梢陰陽怪氣道。
大元老看了他一眼,冰涼的目光移向我,冷聲道:“我等蒙老魔尊看重,封為四護法,四元老,隻為了幫少魔尊治理這一界事宜,如今魔尊閉關修煉,我等自然得擔起重任,你若是信得過我們,便將事情告訴我們,若是信不過,你也盡可以離開,隻是想要求見魔尊這一條,我們不能為你一個可能重要,又可能不重要的事情打擾魔尊修煉,此事事關妖魔界存亡,更有關老魔尊能否重回三界,我等不能不重視!”
他說的話倒是嚴肅懇切,若是沒有即墨焱月傳給我的那個“困”字,我倒是會真信了他,如今自然不會輕易被他說動,但是他的話已經說到如此份上,我也不能再不顧表麵的和氣,隻能稍退一步,沉聲問:“敢問尊上何時出關?”
“這個我等也說不準了,少則十天半月,多了或許得一年兩年,閉關修煉這得看機緣和悟性,沒人說得準。”那大元老應道。
我皺起眉,佯裝沉思,想了想,為難道:“既然如此,曉夭隻能暫且退下,留在這魔宮之中等著尊上出關之日,敢問幾位護法,曉夭的紫月將軍之位是否需要卸任,這魔宮之中的住所,曉夭是否能繼續住著?”
幾位護法元老相視一眼,大元老朝我點頭道:“既是魔尊殿下欽命,自然無需卸任,如今妖魔界正值用人之際,也還得將軍出力,魔宮中的居所既是魔尊所賜,自然可以繼續住下,隻是先前魔宮中潛進了許多仙界派來的探子,所以將軍還是呆在自己的屋裏,沒有特別之事,莫要隨意走動為好。”
我俯身垂首應了,慢慢退出殿外,朝著自己的屋裏走去,留下一縷神念繼續觀察大殿中幾人的動靜。
隻聽二元老道:“你們就這樣信了那丫頭?”
大元老哼了一聲道:“自然不會,隻是那丫頭既然能拿著昆侖鏡,必然不是普通之人,更何況,幾位應該也能注意到,她身上的法力精純無比,不似是妖力,也不是仙力,而似乎是同老魔尊和女媧娘娘等上神有些相似,如此人物,咱們不好輕易得罪,既然她沒有堅持,咱們也無需同她動手,且留著她在魔宮之中觀察幾日,也好重新商議對策。”
“這話倒是不錯,那丫頭用來隱身那東西若非我等有老魔尊留的靈珠護體,僅憑我等的道行,定是發現不了那丫頭,那丫頭又帶著昆侖鏡,還有那昊天塔,那東西一樣是陸壓道君之物,另一件可是一直在闡教手中,如今竟都到了這丫頭手裏,可見那丫頭不簡單,所以不輕舉妄動是明智之舉,待我等探清了些,再做決定也不遲,而且,那丫頭自己聲稱是妖魔界之人,我等留她在此,若是那天庭和闡教真的一起攻來,也多一份助力不是。”二護法緩緩道。
我聽到這裏便收回了神念,皺眉想,他們決口不提困住蚩晏息和即墨焱月幾人之事,倒像真的如他們所言那般,蚩晏息隻是去閉關了而已。
可是即墨焱月傳給我的那個“困”字又絕非玩笑,所以我隻能繼續留意,暗中尋找,若是太過衝動反而會引起他們幾人更加強烈的反擊和防範,所以如今這樣不動聲色最好。
回了屋子,卻發現這間我在魔宮唯一的住所竟同先前的陳設一模一樣,而且屋子裏纖塵不染,顯然是經常打掃的,我坐在床上,屋外有侍童進來,放下一壺清茶,我開口問他:“你可知道魔尊閉關幾日了?”
那侍童看起來有些怯懦,齟齬道:“小的不知,小的隻是元老和護法們派來照顧將軍起居生活的,其他的事情,小的不知…小的真的不知道,還請將軍莫要怪罪。”他說著,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我傻了眼,印象中從未見過比我還膽小怯懦的妖魔界人,便隻得緩了語氣,安慰他幾句,放他下去了。
喝了口茶,歎口氣,心想,如今似乎隻能靠自己了,如今魔宮中,無論是侍從,還是護衛,沒有一人是我見過的,我也不敢貿然去問別人,更不敢輕易信誰說的話,隻能自己一人小心盤查,而且這件事雖然緊急,卻不能著急去做。
那幾個元老和護法如今定是派了不少眼睛盯著我,若是現在就動手,隻會讓蚩晏息他們置於更加危險的境地,我必須確保沒人發現才能動手。
首先要做的,應是先確定蚩晏息和即墨焱月他們所在的位置,我剛剛一路行來,放了神念出去,並未察覺到他們任何人的氣息,即便是連滅風和紅妝的都沒有,所以,我猜想,他們或許並不在魔宮之中,或者就是魔宮中還有我不知道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