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前麵就是咱們昆侖聖境的藏寶閣了。”花蓮伸手指著前麵雲霧隱現中的一座樓閣興奮道。

蘇曉夭抬眼看著,那高聳入雲的樓閣現在因為她們離得還太遠,隻能看見雲霧中的八角挑腳飛簷的塔尖。

東跑西跑了兩天,難得吳刑呂給自己放個假,蘇曉夭本想在屋裏打坐休息,卻被花蓮以自己一個人看管藏寶閣太無聊,連拖帶拽的把她拉來藏寶閣。

蘇曉夭看一眼獻寶似地跟她嘰嘰喳喳說著藏寶閣多好多好的花蓮,很是懷疑那個每天磨磨蹭蹭不想來的到底是不是她。

無奈地笑笑,跟著花蓮朝藏寶閣的方向走去。

昆侖聖境的藏寶閣位於闕城以南,巍峨的樓閣聳立在一座倒扣的小峰上,小峰懸浮在一個偌大的水潭上空,其下仙水環繞,毫無借力的階梯蜿蜒通向高聳的樓閣。

蘇曉夭站在潭水邊,仰頭,隻見雲霧繚繞中,看不清多少層的樓閣上,雕梁畫棟一般,精美絕倫,又巍峨雄渾。樓閣中央接連幾層的距離,豎立著一個巨大的牌匾,其上“藏寶閣”幾個大字,閃爍著金色的光彩。

蘇曉夭讚歎著,跟著花蓮沿著階梯上去。

藏寶閣門口是用巨大的玉石鋪成的地麵,一直延伸到門裏,花蓮跟守門的兩位弟子打聲招呼,再檢查了蘇曉夭的身份,才準許蘇曉夭進入。

一推開門,蘇曉夭的眼睛就瞪圓了。

白玉石的地麵映著七彩色的光芒,一排排高聳的木架上,密密麻麻地排滿了各種仙寶,琉璃盞,玉淨瓶,玲瓏塔,仙劍,仙袍,飄帶…各種各樣,沒有幾個蘇曉夭能叫上名的。

那些精美的寶物分類整齊地排列在木架上,而那些木架,竟是一直高聳到樓閣頂端的。

這樓閣裏麵,竟是不分層的,一個空心的八角柱直聳雲霄,一眼望不到盡頭。

滿目琳琅,隻被這七彩霞光刺得雙目發痛,可又不忍心閉上眼。

昆侖聖境,果真名不虛傳,就隻是這藏寶閣最底層的寶物,在三界也是一流的仙寶。這也應該是這麽多人都擠破頭想進昆侖的一個原因吧。

蘇曉夭咋舌,身旁的花蓮一臉得意地看著蘇曉夭,那樣子好像以為這間藏寶閣是她家的一樣,蘇曉夭忍不住笑出聲:“看你得意成這樣,這裏頭的寶物,可曾給你了一件兩件?”

花蓮笑容一僵,然後瞪蘇曉夭一眼,一臉怨憤道:“你就非戳我痛處不行…”然後再歎口氣,一臉怨念地看著滿室的仙寶,道:“你不知道每天隻能看,最多能摸摸,就是不能拿走的感覺有多難受,這也是我愛這裏,又不想來這裏的原因,痛苦啊…”

蘇曉夭嗬嗬笑著,拍拍花蓮的肩膀,一臉正經道:“放心,這裏頭一定有你一件,至少一件,也不枉你在這裏流了這麽多口水…”

“好哇,你居然敢嘲笑我,看我怎麽收拾你…”花蓮作勢要打蘇曉夭。

一個輕咳聲突兀又詭異地響起,花蓮忙停下,緊接著立正站好,剛才那股彪悍的樣子全然不見,蘇曉夭也忙轉身,和花蓮並排站好。

眼前的人著白色道袍,發髻也用銀色紗冠挽起,麵容是素雅清淡的脫塵,神色也是淡然,幾乎沒什麽表情,手中執著一柄白色的拂塵,靜靜地看著蘇曉夭和花蓮二人。

“見過白玉清真人。”花蓮和蘇曉夭一同垂首道。來的時候花蓮就跟蘇曉夭提起過,她的引導者是慈航真人的弟子白玉清,是這藏寶閣的掌管者。

白玉清抬抬手示意兩人起來,然後冷冷地看著蘇曉夭,蘇曉夭被她看得全身發寒,開始覺得答應花蓮跟她來這裏是個極大的錯誤。藏寶閣這種地方,是她一個小小的記名弟子想來就能來的嗎?隻是這時候後悔已然來不及了。

“稟告白玉清真人,這位是我同室的姐妹蘇曉夭,吳刑呂仙長是她的引導者,今日放她一天假,我帶她來這裏看看…”花蓮向白玉清道,用眼角瞅著白玉清冰冷的神色,也開始懷疑是不是不應該這麽草率地把蘇曉夭帶過來,她受罰沒關係,要是連累了朋友,那可就太對不起她了。

靜默了許久,白玉清才開口道:“知道了,既然來了,今日你們就把藏寶閣打掃一遍,記住,小心點,不要碰壞東西。”

花蓮和蘇曉夭忙應“是”,然後又愣住,抬頭看著高大無比的藏寶閣,就憑她和蘇曉夭兩個人,要把這麽大的藏寶閣打掃完,那不得幾天幾夜,今天一天要幹完,那怎麽可能?

花蓮和蘇曉夭麵麵相覷,可白玉清已經甩了甩拂塵,說了句:“記住,不能用法術,任何法術都有可能觸動藏寶閣裏的禁製。”然後,便消失不見。

蘇曉夭和花蓮聽完直接崩潰。

“曉夭,對不起,連累你跟我一起受罰了…”花蓮哀嚎一聲,一臉歉疚地說。

蘇曉夭搖頭:“沒事,是我自己答應陪你一起來的,不怪你,更何況隻是打掃,又不是什麽大事。”

然後兩人一同抬頭仰望著一眼望不到頭的藏寶閣,搖頭哀歎。

沒辦法,兩人隻得挽起袖子準備做苦力,藏寶閣的大門卻又在這時開了。

“師妹,小心點,這地麵可是很滑的。”一個讓人聽了就極其不舒服的聲音隨著門開響起。

蘇曉夭和花蓮扭頭看,隻見東方無雲一臉討好的笑,護著滿麵寒霜的碧水柔,身後還跟著胖乎乎的玄天寶和臉色不是很好的墨佟。

蘇曉夭和花蓮一愣,詫異他們怎麽一起到這裏來了。

東方無雲抬眼看見她倆,立馬笑眯眯道:“喲,這不是花蓮師妹和蘇曉夭師妹麽,怎麽也在這裏,咱們這些剛入門的記名弟子,幾天居然在這裏聚齊了,不錯,不錯…”

蘇曉夭沒做聲,心裏卻極其厭惡他輕挑的聲音。

花蓮卻冷笑一聲:“什麽師妹師妹…咱們現在都還沒正式拜師,而且又是同時入門,憑什麽你叫我們師妹啊,說不定以後我們還是你的師姐呀,師伯啊什麽的,不是嗎?”

蘇曉夭掩嘴笑,玄天寶也嗬嗬笑出聲,墨佟也彎了彎唇角,碧水柔神色輕蔑地瞥了東方無雲一眼。

東方無雲一開口就碰了個硬釘子,頓時一臉尷尬,狠狠地瞪了花蓮一眼,閉嘴不語。

花蓮才懶得再理他,向著其餘三人問:“今天怎麽都來這裏了,有事嗎?”

玄天寶往嘴裏扔了顆蜜餞,腮幫子鼓起來,含糊不清地道:“白師姐說要打掃藏寶閣,鶴軒師兄讓我們今天都來。”

花蓮和蘇曉夭一愣,剛才還以為是懲罰她倆擅自進入藏寶閣呢,感情今天是大掃除日,他們這些剛入門的記名弟子得一起做苦力打掃衛生。

不過有人幫忙自然是好事,幾個人雖然是一同入門的,可彼此也不熟絡,除了蘇曉夭和花蓮不時的說幾句話,其餘就隻能聽見東方無雲殷勤地說:“水柔師妹,這個我來…水柔師妹,趕快放著,那個太沉了…水柔師妹,這太髒了,別弄髒你的衣服…”

花蓮已經惡心的用棉布堵上耳朵,蘇曉夭也是一臉無奈,玄天寶倒是一臉無所謂,一手擦東西,一手話不斷的從身上的包裏往嘴裏送吃的,墨佟垂著眼,臉色也是不怎麽好。

再看碧水柔,似乎已經忍無可忍了,一張臉冰寒的似乎能凍死人,可東方無雲似乎一點覺悟都沒有,蘇曉夭在想,要是東方無雲再說一句,碧水柔會不會將手裏的抹布扔在他臉上。

巨大的木架上設有小小的樓梯,一層接一層,慢慢往上,但是這高空作業,她又還沒練成騰雲法,一直往上上,頭也不敢低,偶爾瞥見越來越遠的地麵,就眩暈的差點摔下去。

蘇曉夭在心底哀歎一聲,好好一個仙境,居然用這種原始的方法打掃,純粹折磨他們這些低級弟子,什麽禁製,連最簡單的清潔法術都不能用。這麽幹,也不知道要弄到什麽時候…

蘇曉夭看著滿目琳琅的仙寶,這時候才覺得這些東西越看越不順眼,隨手拿起眼前的七彩琉璃蓮花燈,憤憤不平地擦拭著。

“曉夭,看這裏!”花蓮忽然輕喝一聲。

蘇曉夭轉過頭,隻見花蓮手裏拿著個古銀色的鏡子,閃爍著熒光的鏡麵正對著蘇曉夭,刺目的光芒驟然射在蘇曉夭身上,蘇曉夭驚呼一聲,隻覺得被即墨焰月封印住的妖力忽然間翻湧起來,似乎要衝破封印而出。

“嗬嗬,這是照妖鏡,看看,是不是很好玩啊…”花蓮笑嗬嗬地說,手裏的鏡子繼續照著蘇曉夭。

“照妖鏡…”蘇曉夭哭的心都有了,張不開嘴,隻能拚命壓製身上的妖力,可那股翻騰的力量一下子深入她的紫府,那裏,原本安靜運轉的青色八卦徒然加快旋轉速度,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她的紫府中爆發出來,隻聞“轟隆”一聲巨響,周遭似乎有什麽碎裂的聲音,隻是蘇曉夭已經來不及看清,隻覺腳下踩空,人便從木架上翻轉下來。

身上的青芒更盛,急速下墜中,蘇曉夭隻聽見周遭不斷的“乒乓叮咚”聲,間或夾雜著各種爆裂聲,接近地麵時,青芒驟然而起,將蘇曉夭整個人彈起來,然後沒事人一樣站在原地。

蘇曉夭愣住,緊接著下來的花蓮,碧水柔,東方無雲,玄天寶,墨佟也全部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