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文藝匯演

“謝益快被肖鬱靜氣死了,他說他們兩個真的練不來二重奏。”

“肖鬱靜有沒有找你說謝益的事?……沒有?從來沒有啊?他們都吵架了呢,肖鬱靜還真沉得住氣。”

“謝益整天都在和我說呢,說本來覺得肖鬱靜這個人成績好,很文氣,哪裏會想到她拉琴時居然那麽瘋狂,謝益說她那樣子隻能去拉獨奏。”

“那現在也沒辦法了呀,都答應鍾老師了,謝益也不好退出,就硬著頭皮練嘍。”

……

龐倩趴在顧銘夕床上,翻著一本《卡通王》,嘴裏吃著牛肉幹,兩條腿在身後晃啊晃。她一直在說謝益的事,牛肉幹吃完了,她還舔了舔手指。

顧銘夕看著她的樣子,又低頭看腳邊龐倩的幾份作業,他們不同班,作業很不一樣。火箭班的進度要比其他班快許多,老師們都說了,高二結束前就要把高三的課都上完,高三一整年就是複習迎考。而其他班顯然不能用這樣的速度。

幸好龐倩的這些作業,顧銘夕在前些日子都做過,他發現了一個很嚴峻的問題,龐倩的數理化不是很跟得上進度,很多知識點她似懂非懂,又沒有大量的習題練習來支撐,長此以往下去,她的成績隻會掉得更厲害。

顧銘夕想,他得想辦法幫她計劃一下,現在補,還來得及。

他對床上的龐倩說:“別躺著了,過來,我給你講你這幾道錯了的物理題。”

龐倩在他床上翻了個身,還伸了個懶腰,撅著嘴說:“讓我再休息一會兒嘛,在學校裏練舞都練得累死了。”

顧銘夕忍:“那再休息5分鍾。”

“5分鍾太少了,10分鍾吧。”

她又在床上賴了一會兒後,爬下了床,走到顧銘夕的書架旁好奇地看,顧銘夕房裏的家具幾乎沒變,就是他搬走前的樣子。他隻帶來了他的書桌椅,那是定製的,別人也用不了。

龐倩看到書架上擱了一個相框,是水晶的,8寸大,裏麵放著的照片是半年前高一(2)班夏令營時的合影。

龐倩也有這張照片,但是她並沒有將它擺出來,她拿起相框看了一下,說:“你這相框哪裏來的呀,好漂亮啊,亮閃閃的,還挺重。”

顧銘夕說:“你要嗎,送給你好了。”

“……”龐倩很無語,“你怎麽和肖鬱靜一個樣,我都不能誇誇你們的東西了,隨便說個好的,都說要送給我,搞得好像我在問你們討東西一樣。”

顧銘夕站起來走到她身邊,說:“我沒有這個意思,這個相框是我爸爸從法國帶回來的,本來是擱在他們房間裏的,擺的是他們的合影。收拾東西回來的時候,我看我媽媽都把照片拿出來了,我就問她把相框要來了。”

聽他說到顧國祥和李涵的事,龐倩的心情就有些沉重。畢竟,她是見過顧國祥夫妻恩愛甜蜜的時期的。小時候,顧國祥也會一手抱著她,一手牽著顧銘夕去大院外的小賣店買零食給他們吃。買了好吃的,他會帶他們去附近的小公園,拍拍顧銘夕的腦袋,說:“銘夕,帶倩倩去玩,爸爸抽根煙。”

顧銘夕是很聽父親話的,他牽起龐倩的小胖手,兩個人就顛顛地跑了開去。

現在,早已物是人非。

“龐龐。”顧銘夕喚回了龐倩的思緒,“10分鍾到了,我給你講題。”

龐倩立刻變成了苦瓜臉。

一年沒有和顧銘夕一起做作業,龐倩發現自己真的很不習慣了,他好嚴好嚴好嚴,真的比那些任課老師都嚴。龐倩承認,有些知識點她是真的沒弄懂,做題目時連蒙帶猜扯幾個公式也就糊弄過去了,雖然是錯的,但老師也不會覺得她錯得太離譜。但是這招在顧銘夕這裏就絲毫不管用了,他要求龐倩給他講她的解題思路,龐倩磕磕絆絆地講著,到了後來自然講不下去,顧銘夕立刻就知道她哪裏不懂,然後腳趾夾過課本,就從最基礎的地方給她講起。

他不容許龐倩有任何的敷衍,絕對不能不懂裝懂。顧銘夕說:“我不是老師,你不用在我麵前不好意思。你要是不懂,就直說不懂,我會給你講。講過了你要是還不懂,我就繼續給你講,總之一定要讓你真的弄懂為止。進度慢一點沒有關係,前麵的基礎打得紮實,你後麵會更容易聽懂。”

龐倩像看怪物一樣地看他:“顧銘夕,你將來真的應該去做老師,你太有老師的範兒了。”

顧銘夕瞥她一眼:“我怎麽寫板書?”

“呃……”龐倩撓撓頭發,“你可以做家教嘛!一對一輔導那種,我媽以前想給我請個家教,一堂課2小時,能賺50塊錢呢……”

“別扯開話題。”顧銘夕右腳夾著一支筆去敲了下龐倩的腿,“過來,我繼續給你講。”

龐倩見他那麽認真,也收起了自己嘻嘻哈哈的態度。其實,她並不反感學習,但是因為她從小沒有養成良好的學習習慣和學習態度,在讀書這個事情上總是存著一種僥幸的心理,喜歡臨陣磨槍,投機取消。她還不愛去問老師問題,離開顧銘夕後,她自己也發現,她在退步了。

顧銘夕是一個從來都不會不耐煩的老師,他非常認真仔細地幫著龐倩講題,他自己也隻是個學生,可是在對著龐倩時,他就變成了一個合格的家教老師。

龐倩並沒有意識到,顧銘夕是不是有自己的作業要做,他的作業比她隻會多不會少。但是當時的龐倩真的沒有想到,大概是因為顧銘夕看起來太從容不迫了。

從7點到9點,整整2個小時的時間,龐倩覺得效率要勝過在學校裏的一整天。當顧銘夕說“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時,龐倩居然有一種“啊,這就結束了?”的感覺。她很久沒有那麽認真地鑽進學習裏去,似乎隻有在顧銘夕身邊,她才能完全地放下她的自尊心,生出一點小小的求知欲,一點也不害臊地說:“哎呀我真的沒聽懂,你再給我講一遍嘛。”

顧銘夕腳趾放下筆,站起來在房裏走了兩個來回,他扭著自己的腰,還往後仰了一下,又壓了壓腿,抬起右腳晃了幾下。他穿著一件藏青色的毛衣,軟軟的袖子就在身邊晃來晃去。

龐倩正在收拾自己的書包,看到他的樣子,問:“你是不是很累啊?”

顧銘夕看看她,沒有隱瞞:“嗯,一天下來,寫字的時間太多了,腰有點酸,腳也痛,大腿上的肌肉都有些麻。”

龐倩問:“你最近有沒有抽筋過啊?”

“……”他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承認了,“有過幾次,寫了幾小時字,腿就抽筋了。”

這是很難避免的事,從小到大,他的腿和腳不知抽筋過多少回了。龐倩站起來就把顧銘夕往床邊推:“你坐下,我幫你拍拍腿。”

顧銘夕有些不自在:“不用了吧,我現在沒事啊。”

“我就幫你放鬆一下肌肉,你坐下。”她按著顧銘夕的肩,讓他坐在床上。

龐倩蹲在他麵前,雙手就拍起了顧銘夕的腿,先拍右腿,從大腿拍到小腿,再往上拍。她用的力度不小,不然就沒有效果。拍完右腿,她又拍左腿,兩條腿都拍完,龐倩抓住了顧銘夕的右腳,幫他把腳背往上按,甚至還抓著他的腳趾,幫他活動放鬆。

顧銘夕一直低頭看著她,聲音低低地說:“你別抓我腳趾頭啊,髒的。”

“不髒啊。”龐倩低著頭看他的腳,“隻是,顧銘夕,你腳上都有老繭了,以前都沒有的。”

紅暈爬上了他的臉頰,他不吭聲了。

龐倩幫他放鬆完腿部肌肉後,又說:“你腳趾甲挺長了,我幫你剪一下。”

顧銘夕:“……”

她真的找出指甲鉗幫他剪了腳趾甲,兩個人麵對麵坐著,顧銘夕的腳擱在龐倩的大腿上,她低著頭,左手抓著腳趾,右手仔細地幫他剪著。

顧銘夕一直看著她低垂的臉,還有那兩副長長的睫毛。除了李涵,隻有龐倩替他剪過腳趾甲,這在別人看來應該是挺奇怪的一件事吧,但是龐倩從來都做得很自然。

一邊剪,她還一邊說:“好久沒給你剪趾甲了,你的腳變得好大呀。”

剪完腳趾甲,龐倩又從自己包裏掏出一支護手霜,擠了一點幫顧銘夕的雙腳抹勻、搓熱,她笑嘻嘻地說:“你今年沒有長凍瘡耶。”完了以後,她居然還低頭嗅了一下,說,“唔……好香。”

顧銘夕的臉早就變成熟透的番茄了,見她終於搞定,他忙不迭地把兩隻腳放下了地。

離開前,龐倩說:“以後,我每天都幫你拍拍腿,也可以幫你按按腰,反正這屋裏就咱們倆人,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哪裏不舒服就和我說好了。”

顧銘夕點點頭:“嗯。”

元旦前,迎新年文藝匯演在區大禮堂舉行。顧銘夕和肖鬱靜坐在一起,肖鬱靜提著她的小提琴盒,還有一袋子演出服,她四下看看,對顧銘夕說:“一會兒,你陪我去後台好嗎,幫我看一下東西。”

她在班裏沒有要好的同性朋友,明明蔣之雅和其他幾個同學也要表演合唱,肖鬱靜也沒想要找他們幫忙。

顧銘夕心裏一動,他本來就有點兒想去後台,因為龐倩要跳舞。他點頭:“好啊。”

顧銘夕陪著肖鬱靜去了後台,謝益已經在那裏了,他手裏拎著一套黑色的西服,看到肖鬱靜時,那眼神簡直能用苦大仇深來形容。

肖鬱靜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對顧銘夕說:“我去換個衣服,你幫我看著我的琴,謝謝。”

她離開後,謝益走到顧銘夕身邊,看著肖鬱靜擱在地上的琴盒,說:“神啊,我終於要熬出頭了,再也不用和這個女瘋子有瓜葛了。”

顧銘夕不太明白謝益的話,忍不住說:“肖鬱靜人挺好的啊,平時話都不多的。”

謝益瞪他一眼:“等下她拉琴時,你就知道了,她簡直就是個神經病。”

顧銘夕:“……”

謝益被叫去化妝,顧銘夕守著肖鬱靜的琴站在角落裏。正在這時,一個歡快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呀,顧銘夕!”

顧銘夕回頭一看,就看到一個金光閃閃的印度少女向著他跑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霸王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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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們,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我們先把銘夕和龐龐的故事好好寫完,ok?

其實想一想,和我筆下銘夕的故事想比,我們碰到的這些困難,都不算什麽的。

我承諾不會因為本次事件斷更、爛尾、坑文,也許過程會有小虐,但我一定會給銘夕一個美好的結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