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日當空,微風拂麵。絕情穀的夏天並沒有酷暑之意,反而給人一種涼習習的感覺。
此刻,大約三四十名環肥燕瘦的丫鬟正站在莊園門前排成兩排,接受主人和一個漂亮的陌生女人人的檢閱。
“我山莊裏麵的所有姑娘全部都在這裏了,包括掃地、做飯、洗衣、做針線活的女仆在內,一共三十九人,一個也不多,一個也不少,除了小女公孫綠萼之外,其他的現在全部站在了李姑娘的麵前,請你看清楚這裏麵可有你的徒弟?”公孫止笑嗬嗬的向李莫愁伸手,示意她向前看仔細。
沒等李莫愁表示什麽,公孫止背對著李莫愁,眼睛中射出一股暴戾之氣盯著站成了兩排的女人們,大聲的問道:“姑娘們,咱們的莊園裏麵除了小姐之外還有其它的女孩子在裏麵沒出來嗎?”
洪淩波被抓進絕情穀裏麵來的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更何況這些女人出門前已經被丁管家囑咐了,威脅她們誰要敢多嘴多舌就送扔進鱷魚潭喂鱷魚,此刻被公孫止雙眼惡狠狠的一瞪,一個個不禁噤若寒蟬,齊刷刷的點頭回答:“除了小姐之外,莊園裏再也沒有女人了。”
“嗬嗬……李姑娘,我真是不瞞你,我的山莊裏麵真的沒有你說的這麽一個徒弟,姑娘要是不信我的話,可以暫時住下來,把我這座絕情穀隨便你翻一個底朝天!隻要姑娘覺得有蛛絲馬跡,隨便你住多久都可以,我公孫止每天好酒好菜的款待姑娘。”公孫止得意的小李莫愁抱腕說道。
李莫愁眼光犀利,想要從這些女仆的臉上尋找一點蛛絲馬跡,隻是這些姿色各異的女人一個個低著頭,仿佛十分害怕的樣子,李莫愁有些納悶,弄不清這些女人到底是怕自己還是怕公孫止?
“她們怎麽都低著頭做什麽,是怕你還是怕我?”李莫愁眼神閃爍,疑惑的問道。
“嗬嗬……山野村姑那裏見過李姑娘這般國色天香的美女,這叫做自慚形穢,絕情穀有姑娘到來真是蓬蓽生輝啊!”胸藏城府的公孫止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不用打草稿,一幅談笑風生的模樣。
“看不出來你這人挺會說話的嘛,會不會是笑裏藏刀,暗藏殺機?”李莫愁也不是個輕易上當的人,冷笑著反問。
“哎呀……姑娘這是說那裏去了,我對你可是坦誠相告,姑娘要是再這樣說我,公孫止真是百口莫辯了,你仔細清查一遍人數,看看這裏是不是有三十九個人,先查清楚了人數再說別的?”
公孫止不愧是奸詐之人,看到李莫愁並沒有輕易相信自己,於是使出移花接木的手段,想要轉移李莫愁的注意力,不等著李莫愁說什麽,就自顧自的清點起人數來了:“一、二、三……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李姑娘你看,整整三十九……”
“這裏還有兩個!”
公孫止的話未說完,突然被一聲洪亮的聲音打斷,然後“噗通”“噗通”兩聲從天而降墜落在他麵前兩個人,嚴格來說應該是兩具屍體,因為他們已經死了,是被人用巨大的臂力拋到空中,然後落到公孫止麵前的。
看到兩具屍體,幾十個丫鬟嚇得花容失色,紛紛驚呼著四散奔逃,一窩蜂的逃進了山莊,幾十個山莊的家丁手握魚叉聚攏在公孫止的身後嚴陣以待。
此情此景讓公孫止吃了一驚,急忙扭轉頭,這才發現有兩男一女已經走了過來,三個人手裏都提著劍,兩個男的都是玉樹臨風的類型,不同的是走在前麵的眉眼之間有股凜然不可侵犯之氣,後麵的少年則是一臉的邪氣。
“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殺害我們山穀裏的人?”公孫止隱忍著心中的怒氣問道,一邊悄悄的觀察這三人的打扮,看看是否是厲害的角色?
雖然單憑肉眼看不出一個人的武功來,但是從三人的一行一動上來判斷,估計不是等閑之輩,尤其是遠遠的就能把兩具屍體拋過來,更需要雄厚的內力作支撐,這讓公孫止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估計今天有麻煩了。
“你問我我是什麽人?公孫止,我也不和你墨跡,我實話告訴你,我是李莫愁的男人,你老老實實的把她的徒弟交出來,咱們好好說話,要是敢耍詐,你信不信我把你扔進鱷魚湯和你老婆作伴去?”聶磐也不和公孫止“之乎者也”的廢話,一口現代話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李莫愁對聶磐的這番話很是滿意,站在一邊含情脈脈的看著聶磐,期待著這位“自己的男人”替自己出頭討回公道,也不枉自己昨天晚上的一場辛苦!
“你……你胡說什麽!”,饒是公孫止城府極深,聽了聶磐的話仍是心頭一陣大亂,強敵上門並沒有讓他驚慌,但是聶磐直接說出了裘千尺的事情,這讓公孫止驚愕不已,自問害死裘千尺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覺,這個年輕人是怎麽知道的?這讓公孫止忍不住有些毛骨悚然。
“我說的什麽,你是啞巴吃黃連自己心中有數。當然,你那個婆娘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算她罪有應得,和我沒有關係,懶得去管你們之間的閑事。但是你抓了我女人的徒弟,就和大爺我有關係了,如果不把人交出來,我肯定會送你和那個惡婆娘作伴去!”
聶磐一邊說著話一邊抽出了自己的“裂雲”重劍,豎在眼前,用一雙眸子眨也不眨的盯著它,隻見烏黑的劍身在陽光照射之下透著寒意,微風吹來,聶磐已經長的及肩的頭發落在了劍刃上一絲,聶磐鼓起嘴裏來輕輕的一吹,發絲斷為兩截,飄然落地,吹毫斷發,不愧是一口寶劍!
公孫止被聶磐這股旁若無人的氣勢所懾,心中有些底氣不足,抱腕道:“嗬嗬……這位兄台說的話真是好生奇怪,我一句也聽不懂,敢問你是什麽人?”
聶磐手中的重劍一揮,怒視公孫止道:“囉哩囉嗦的煩死人了,你管老子是誰做什麽?你聽不懂是吧,好,我就跟你說的詳細一點,有個人把他的老婆手腳筋挑斷了,然後扔進了煉丹爐下麵……”
就在這時候莊園裏麵突然傳來了呼喝搏鬥之聲,聽聲音是有很多男人正在追逐一個女子,李莫愁不由得臉色一變,單憑聲音就知道這女聲是自己的徒弟洪淩波發出的,當下大喝一聲“狗賊,還敢欺騙我!”,手一揚,十幾枚冰魄銀針射向公孫止!
公孫止吃了一驚,不知道丁管家為什麽讓這丫頭逃了出來?不過,看情形今天是沒好結果了,急忙縱身閃過李莫愁的銀針,大喊一聲,從身後家丁的手裏搶過了自己的鋸齒大刀,奔著聶磐就劈出了一刀,“你小子血口噴人,我砍了你!”
聶磐也不和他廢話,重劍出擊,一套全真教的上乘劍法使出,猶如行雲流水一般,烏黑色的重劍層層疊疊,猶如大海裏的波濤一浪接著一浪,逼得公孫止步步後退。
“楊過、程姑娘,幫助聶磐抓住這狗賊,我去援助徒兒!”李莫愁心裏牽掛徒弟,喊了一聲,飛身而起進入了莊園。
李莫愁人在空中,看到十七八個手持漁叉的家丁正在圍堵手無寸鐵的洪淩波,隻見徒弟披頭散發,衣衫不整,估計很可能被人玷汙了,這讓李莫愁不由得肝膽欲裂,雙目之中殺氣四射,人在空中大喝一聲:“淩波閃開,師父救你來了!”
抬頭看見師父,洪淩波淚如雨下,情不自禁的喊了一聲:“師父,替我報仇!”
一道寒光閃爍,十幾枚淬了劇毒的冰魄銀針流星般射向這些嘍囉家丁,一個個躲避不及,被射中了身體各個部位,隨即發出撕心裂肺嚎叫,倒在地上痛苦的掙紮求饒。
“我要把這齷齪的地方夷為平地,殺個雞犬不留!”
徒弟被人侮辱了,這讓李莫愁感到蒙受了奇恥大辱,心底剛剛洗去的戾氣忽然爆發了出來。一抖手,又是一排銀針射向正在四處躲避的丫鬟,把這些丫鬟們嚇得花容失色,一個個驚恐的發出了恐懼的尖叫。
“不可亂殺無辜!”
聶磐和公孫止正施展輕功在院牆上搏鬥,忽然聽到牆下得丫鬟們齊齊發出了恐懼的叫聲,扭頭看去,原來是李莫愁已經殺紅了眼,不分青紅皂白的亂射她的冰魄銀針,隻要被銀針射中,這些無辜的女孩子一定會化成一灘血水。
危急時刻,聶磐大喊一聲,舍棄了公孫止轉身而去,施展全力撲向那些在空中飛行的冰魄銀針,人在空中凝結全身的內力於重劍之上揮出一股劍氣劈向了這些冰魄銀針,一股強大的罡氣發射出來,把李莫愁的銀針全部擊打的偏離了方向,紛紛射到了牆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白色的石灰牆皮落了一地。
十幾個死裏逃生的丫鬟已經嚇得魂飛魄散,一個個淚眼汪汪的抬頭看著聶磐,眼神之中全是感激的神色,救命之恩還來不及道謝,忽然齊齊的發出了一聲驚悚的尖叫。
“哈哈……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吃我一掌!”
公孫止本來被聶磐和楊過夾攻,隻有招架之力了,沒想到聶磐居然丟了自己去救那些丫鬟,而且身在空中背對著自己,後背完全不設防,不由得喜出望外,急忙丟了手裏和楊過糾纏的鋸齒刀,飛身撲向十幾米外的聶磐,雙掌使出全部力氣惡狠狠的拍向了聶磐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