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連天的年代,到處資源緊缺,客棧裏提供的飲食隻能算是勉強下咽,一行人誰也無暇計較,勉強填飽肚子算完。
外麵天色已經逐漸暗了下來,小鎮上亮起了稀疏的燈火,更是顯得分外的蕭瑟。
很多的小鎮民居因為害怕蒙古人的燒殺擄掠半月前就鎖了大門,一家人跑到湖南避難去了,寂靜的房屋在月色的照耀下更有一種“萬戶蕭疏鬼唱歌”的淒涼。
“天色已經黑了,誰有興趣跟著我一道去襄陽拜會郭大俠?”
聶磐對郭靖這位最好的詮釋了“俠之大者,為國為民”這句話的大俠客還是發自肺腑的尊敬,因此開口閉口都會帶上“大俠”這兩個字做後綴。
“我不去,睡覺!”楊過第一個拒絕,一想起黃蓉母女來,楊過肚子裏就一團氣,才不想看見她們,恨烏及屋,所以連帶著也不待見郭靖。
更重要的是楊過在歐陽鋒臨死之前從他的嘴裏知道了郭靖和黃蓉是自己的殺父仇人,自己怎麽能再去見殺父仇人?自己的武功現在趕不上他們,隻能暫時隱忍等待時機,但是卻不想再看到這家人一眼。
楊過話音一落,宋夕顏也表示自己不想進襄陽,一行人離開湖南後已經騎馬走了兩天了,與其飛簷走壁,偷偷摸摸的溜進襄陽看一個不帥的男人,還不如舒舒服服的泡個熱水澡來的舒服。
“我倒是很想認識下郭靖和黃蓉兩位名動江湖的大俠,隻是襄陽的城牆太高了,我又是剛剛練習武功,無法進入,隻好暫時放棄這個機會了,等以後再一睹這一對伉儷的風采吧……”卓青琳有些遺憾的說道。
看著卓青琳遺憾的模樣,聶磐笑了笑:“青琳姐要真想認識下郭靖與黃蓉兩位前輩,我可以背著你進城。”
“算了吧,兵荒馬亂的,現在正是打仗的時候,襄陽的戒備一定很森嚴,你現在又是反賊的身份,還不知道郭靖和黃蓉夫婦怎麽看你哪,我就不跟著去趟這渾水了。”卓青琳微笑著拒絕了聶磐的好意。
仔細想一想,聶磐覺得卓青琳說的很有道理。
現在郭靖的身份是南宋的子民,而且目前正在幫著南宋守襄陽,自己現在是以一個造反作亂分子的身份去拜訪他,還不知道郭靖心裏怎麽看自己?而且要是消息走漏了,必然會給郭靖帶來麻煩,想到這裏,聶磐也就作罷,覺得還是自己一個人去襄陽略表寸心算了。
就在這時,李莫愁頗有些不服氣的開口了:“我跟著你去一趟襄陽,看你們嘴裏天天對郭靖黃蓉如此推崇,我倒要去看看她們夫妻是否三頭六臂?不僅僅讓這個江湖中的人都對他們那麽推崇,還讓你們這些來自八百年後的人念念不忘,我一定要去看看他們長什麽模樣!”
楊過一直在低著頭吃飯,先是聽宋夕顏和聶磐誇獎郭靖是大俠,於是在肚子裏一個勁的罵郭靖夫妻“虛偽、小人”。
他們不但害死了自己的父親,還裝模作樣,一副大體凜然的模樣要照顧自己,可是黃蓉卻不讓自己學習一點武功,不是虛偽是什麽?
在楊過的心裏甚至覺得郭靖、黃蓉夫婦比趙誌敬還壞,因為趙誌敬對待自己是赤裸裸、明目張膽的壞,而郭靖和黃蓉對待自己的做法卻是“綿裏藏針”,目前在楊過的心裏是這樣認為的。
當突然聽到李莫愁說起“八百年後”這一句話的時候,楊過愣了一愣,停下了手裏的筷子,詫異的問道:“李師伯這句話什麽意思?誰是來自八百年後的?”
“呃……那個,莫愁姐姐的意思是形容郭大俠會名垂青史,會讓八百年後的百姓還崇拜他。”宋夕顏急忙笑著幫李莫愁彌補破綻,一邊給楊過盛了一碗米飯,用來堵住他的嘴。
“大人說話,有你小孩插嘴的地方麽?”李莫愁頗為不耐煩的瞥了楊過一眼,站起身來走向自己的房間,“我去換一件衣服,去去就來,你等我,不許私自走了,否則,不讓女兒喊你爹。”
聶磐無奈的皺皺眉,隻好乖乖的等著李莫愁去更衣,心想:你丫的這是去和郭靖約會嗎?難不成還想打扮的花枝招展?
看著李莫愁離開的背影,楊過也不以為意,繼續低頭吃飯。比起李莫愁的話,更讓楊過覺得傷心的是郭靖和黃蓉竟然是自己的殺父仇人,這個真相讓十八歲的楊過難以接受。心中既有仇恨又有些悲傷,本來“郭伯伯”還是楊過心中一個比較親近的人,可是歐陽鋒的話卻無形的粉碎了楊過心中對郭靖最後的好感。
心裏琢磨著宋夕顏的話,楊過心中倍感難過:雖然郭靖是個偽君子,甚至害死了自己的父親,也就是他的結義兄弟,但是卻可以名垂青史,甚至就像宋夕顏說的“會讓八百年後的老百姓崇拜他”,這世界公平嗎?
“郭靖,黃蓉,就算你們武功再高,有一天我一定會殺了你們!”楊過一邊吃著米飯一邊心裏暗暗地發誓,這一刻,在他的眸子裏麵充滿了倔強不屈的殺氣。
聶磐和宋、卓二人並沒有察覺到楊過的心理變化,還以為他臉色突然變得難看起來,是因為李莫愁剛才訓斥了他,讓這個隻有十八歲的楊過因為年輕氣盛而生氣。
聶磐隻好拍著楊過的肩膀安慰他,誰讓自己的女人欺負人家了,“兄弟,咱們男子漢大丈夫要胸懷寬廣,要宰相肚裏能撐船,將軍額頭能跑馬,咱們不與女人一般見識!”
楊過聽了聶磐的話臉色一變,這才覺得很可能自己已經把心事寫在了臉上,聽聶磐剛才話裏的意思似乎和郭靖是義氣相投的朋友,萬一被他知道了自己的心事,不知道後果如何,最好還是瞞著他們才好。
“哼……我也就是看在聶大哥和姑姑的麵子上才不和她計較,這個女人真是欺人太甚了!”楊過一臉怒氣的樣子說道,然後一推碗站起身來說道“我回房間睡覺了。”
不大一會功夫,李莫愁換了一身青色衣服走了出來,卻是換了一身男人的服裝,雖然眉目之間頗有幾分英氣,不過卻是因為手裏拿著拂塵,看上去頗有些雷人。
“汗……我說李大姐你是不是該換一身道袍?這樣好歹也能和你手裏的拂塵配套,要不,你換一把折扇,或者一把劍都可以啊,幹嘛打扮的這麽不倫不類?”聶磐背負長劍抗議道。
“你管得著麽?我愛怎麽打扮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走吧!”
李莫愁雖然現在已經為聶磐生下了一個女兒,可是言語之間依然沒有相敬如賓的感覺,更像是封建時期一對被包辦了婚姻的冤家對頭,說的話裏總是帶著刺。
“唉……有句話真是至理名言,你永遠不要和下半身流一個星期血還不死的動物講道理,走人!”聶磐憤憤的拋下一句名人名言,轉身就走
聶磐心裏還就納了悶:這女人怎麽這樣?上了床是夫妻,下了床像仇人,對自己人說話的時候像吃了火藥桶一樣對著幹,完全沒有一點女人的溫柔矜持嘛。是不是自己晚上伺候的他不爽?就算不爽,也可以擺在桌麵上解決嘛,何必話中帶刺哪……
出了客棧,兩人沒有騎馬,一前一後走在通往襄陽的道路上。
“哎……等等,有件事情跟你說。”李莫愁在後麵耐不住了,扯開嗓子喊道。
聶磐心中有氣,這女人太不給自己麵子了,既然如此,老子也不給你裏子!我憑啥搭理你?依然大步如飛,反而越走越快。
“你,你個混蛋,要是再不停下來,我就發射冰魄銀針啦!”李莫愁對聶磐的行為十分惱怒,一抬手,握著幾枚寒光閃閃的銀針威蓄勢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