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重陽宮的道路上,一名青年男子有些內急,左右尋覓一番,悄悄地進入了一條溝中準備寬衣解帶“卸貨”,就在這時忽然感到身體一陣麻木,四肢登時不能動彈了。

“誰?是人還是鬼?你想做什麽?”青年男子大駭,也不知道遇上的是人還是鬼。

“嘿嘿,不要怕,借你頭發一用,不許出聲,不然的話就不是剪你的頭發了,小心腦袋!”

青年男子也看不清在自己背後說話的是什麽人,聽上去是個歲數和自己相仿的青年男子的聲音,不過現在自己已經是待宰羔羊,隻能乖乖的任憑擺布。

接著青年男子感覺到自己頭上包裹著頭發的幘巾被摘了下來,長發披散在肩膀上,隨即感覺到後腦勺一陣發涼,伴隨著“嗤嗤”的聲響,青年男子的長發被貼著頭皮一束一束的剪下來,嚇的青年男子魂飛魄散,不過丟了頭發總比丟了腦袋好,青年男子隻能悶聲不吭的接受被剪掉頭發的厄運。

大約一盞茶的時間,青年男子的腦袋上麵已經是光禿禿的,隻聽背後的人笑嘻嘻的塞到了他的手裏一塊碎銀子,說道:“這裏是一塊碎銀子,估計買你的頭發綽綽有餘,你也不虧!你的穴道半個時辰之後就會自行解開,告辭了。”

躲在暗處把頭發綁成一束,然後塞進帽子裏麵再卡在頭上,聶磐看上去總算不再那麽怪異了,於是大搖大擺的走向重陽宮。

聶磐看著路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估計在四周的密林裏麵有全真教的弟子暗中巡邏,也不敢施展輕功,免得引起了注意,隻能老老實實的徒步向前。四五裏的路程走了兩柱香的功夫,終於來到了重陽宮的大門前。

隻見道觀巍峨,氣勢非凡,重陽宮門前佇立著七八名道士迎客,進進出出的香客一臉的虔誠恭敬。對比起這些香客來,聶磐的手裏少了點東西,就是香火,幸好路邊有小攤出售,聶磐急忙掏出一塊碎銀子買了幾把香,抱在懷裏,這樣子看上去才有點香客的味道。

做好了準備之後,聶磐大搖大擺的走進了重陽宮,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向大殿,眼睛卻在四處尋覓,希望能夠發現類似於藏金閣一類性質的建築物,方便自己進去盜竊劍譜,或者能夠遇到全真道士練劍,自己也可以悄悄的偷學個三招兩式。隻是讓聶磐失望的是什麽都沒有發現,這裏隻是全真教的前宮,是供信徒燒香參拜的地方,全真教收藏經書以及弟子練武的地方都在後宮。

聶磐想明白了這個道理,偌大的重陽宮,麵積足夠比得上一座小縣城了,怎麽會把練武的地方置於香客的眼前,那樣全真教的武功還不早就被喬裝成香客的各種人偷學去了,全真教的道士可沒有這麽傻。

隨著浩蕩的人流走到了全真大殿之前,聶磐排著隊在大殿外麵等候燒香參拜。倒不是聶磐這麽虔誠,每個香客進了道觀之後都是直奔大殿,隻有從大殿裏麵走出來之後這些香客才會四處轉悠轉悠,欣賞欣賞重陽宮的風景。要是聶磐不進入大殿而直接在重陽宮裏麵瞎轉悠的話實在是太引人矚目了。

在殿前等了大約十五分鍾,終於輪到聶磐進入裏麵燒香參拜,在裏麵的塑像麵前跪倒心不在焉的把香火點燃,嘴裏胡亂的默念了幾句就起身走出了大殿。

重陽宮大殿後麵的這一片地方很多的石碑、鬆柏、涼亭,是供燒香完畢的香客歇腳觀賞的地方。聶磐燒完香之後夾雜在人群中走向這一片地帶閑逛,當然通往全真教後宮的重要地方都有全真弟子把守,是不可能輕易的進入的。

坐在一株鬆樹底下的石凳上假裝休息,聶磐在琢磨著怎麽能夠混進全真教的後宮,或者是認識下尹誌平,或者是混入全真教收藏武功經書的地方盜竊點武功秘籍什麽的,都算是不虛此行。

“有了,我依樣畫葫蘆,如法炮製就行了唄。”

看著通往後宮的道路上身著道袍的全真門人不時的進進出出,雖然門前有幾個全真道士仗劍守著,不過那些身穿道袍的人還是可以自由進入的,聶磐頓時有了主意,決定偷襲一名全真派的門徒,把他的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混進後宮。

站起身來,聶磐繼續假裝散步,在這片鬆柏林中瞎逛亂走,眼睛盡往落單的全真道士身上掃瞄,希望能夠發現獵物。

樹林中有男有女,大約有幾百人,多是祭拜完畢前來來觀賞碑文的香客,聶磐夾雜在人群中倒也沒人注意他。

瞎逛了大約十分鍾左右的時間,聶磐逐漸的遠離了遊人,正在琢磨著自己是否該回去的時候,意外的的發現在院牆一角有座茅廁,心想或許會有全真教的道士來廁所裏麵解手,我到處的霞光還不如在這裏守株待兔。

聶磐當下就在廁所一邊的草叢裏麵藏了起來,中間有幾個遊客進來過,聶磐一直耐心的守候,等到第五位“客人”的時候,果然是一名全真教的道士,隻見他一身青色的道袍,頭戴道冠,大約十七八歲的年紀,一邊走向廁所,一邊不停的打著哈欠。

說時遲那時快,聶磐仿佛離弦之箭一般從草叢裏麵鑽了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擊小道士的背後穴道,小道士好像有點武功根基,在聶磐出手的刹那似乎有所警覺,轉身就要準備搏鬥,隻是聶磐的行動比他快了數倍不止,小道士剛剛轉過身來,穴道就被控製了,立刻不能動彈。

“道友得罪了,借你的衣服一用!”

聶磐拖著小道士進入了草叢之中,這片地方比較偏僻,加上又有茅廁的滋潤,青草長得鬱鬱青青,很是茂盛,足有一米多高,人蹲在裏麵很容易隱蔽。

聶磐雖然點了小道士的穴道,看著他的眼睛滴溜溜的亂轉不知道打的什麽鬼主意。聶磐幹脆一不做二不休,一記重拳直接把他打暈,這才放心的把小道士的道袍扒下來穿在自己的身上,又把道冠戴在自己的頭上,看上去還真有點道士的味道。

聶磐生怕自己的點穴功夫太淺,用不了多久小道士醒來之後他的穴道也會自動解開,自己還沒來得及出來他就報告了師尊,要是整個道士們全部出動捉拿自己就麻煩了。於是把自己脫下來的長袍當做繩子把小道士的手腳捆綁了,又把衣服塞進小道士的嘴裏,等到一切做完了之後這才放心的走出了草叢,假裝著剛剛從茅廁裏邊出來,一邊走路一邊係著腰帶,直奔後宮而去。

前麵一座門,門口有四名持劍的道士守著,很多的全真弟子從這扇門中進進出出,聶磐估計這就是通往後宮的必經之路了,當下大搖大擺的了過去。聶磐知道越是顯得瞻前顧後越容易引起注意,還不如擺出一副堂堂正正的模樣。

全真教的道士現在接近上萬人,每天從這扇門裏麵進出的足足有上千人,守門的道士認識的人有限,也不能一一詢問,一般隻是看穿著,隻要是穿著全真教的道袍的道士,一般都會放入,因為後宮重要的地方還有全真弟子把守,所以他們的工作其實也就是阻擋香客進入後宮而已。

聶磐走到門前昂首挺胸的向裏麵走去,果然一切順利,四個道士抱著劍毫無反應,一個個似乎在打盹的樣子。

進入了後宮之後聶磐總算長舒了一口氣,繼續在後宮裏麵四處轉悠,希望能夠有所收獲,隻是現在正是全真弟子午休的時刻,找了一圈,聶磐也沒有發現有全真弟子在練習武功,想偷學個一招半式的打算落空了。

在這偌大的地方轉悠了足足半個小時,聶磐有些眼花繚亂,這裏麵的房間足足有幾千間,誰知道那個地方是收藏全真武功秘籍的地方哪?

中間也有人盯著聶磐瞧了幾眼,聶磐每次都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蒙混過關。考慮了一下,再這樣瞎貓抓死老鼠一樣亂轉也不是個辦法,聶磐靈機一動計上心頭。

看到迎麵走來的一個道士,聶磐上前學著道士施禮的樣子道:“這位道兄打擾下,請問我們全真教收藏經書的地方在哪裏?”

“呃,你不知道藏經閣在哪裏?藏經閣乃是我教重地,又豈是你可以隨便進入的?”道士帶著警惕的目光打量著聶磐道。

“事情是這樣的,小弟是剛剛入門不足半月,因為犯了門規,被師父罰我抄寫一百遍經文,並且讓我自己去藏經閣尋找經書,並說要是我找不到經文,就要關我一月禁閉,還請道兄多多幫忙啊。”聶磐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哀求道。

道士對聶磐很是同情,問道:“你師父是誰啊,既然罰你抄經文又不給你經書,讓你自己去找經書又不告訴你藏經閣在什麽地方,這不是明擺著要涮你嘛!”

“趙誌敬!”聶磐胡亂的隨口應付了三個字,在趙誌敬和尹誌平之間做選擇的話,他寧願選擇前者。

“哦,是他啊?怪不得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哪,遇見這樣的師父算你倒黴了,被他整過的徒弟可不是隻有你一個。”道士搖頭歎息道。

“是啊,很多人都說我倒黴,可是也沒有辦法,還請道兄指點下藏經閣何在?”聶磐耐著性子問道。

“看你可憐,就告訴你吧,左轉向前走二裏路,一個兩層的閣樓就是了,不過有功夫好的師兄守在那裏,沒有誌字輩的師長寫的字條,是不能從裏麵借到經書的,祝你好運了。”道士說完搖頭歎息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