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就倔一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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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吉爾懶懶地看了她一眼,再循著她的眼神看到自己後頭那一堆食材,最後毫不留情地說道,“沒你的份。”

蘇溪的一腔熱血,隻覺得如同被冬天裏的一桶涼水,一下子全澆熄了,原本諂媚的眼神變得有點可憐巴巴的,直勾勾地看著丘吉爾,“別這麽說嘛,大不了我請你喝酒,你請我吃飯。怎麽樣?”

丘吉爾看著蘇溪的眼神,先是眉頭一皺,這個女人的眼神……和他們血族的眼神有著一樣的感覺,深邃吸引,如同黑洞一般,可是血族的心靈控製僅限於人類,而她的眼神,卻是連他,都要深陷下去一般。丘吉爾自然不知道這是蘇溪的魅惑之瞳,隻覺得難道是因為自己供血的原因?隻是現在,是無從深究這個問題的。

丘吉爾倒是被蘇溪的話說得有些興趣,他挑了挑眉毛問道,“喔?請我喝酒?你確定?”

蘇溪有些無語,為什麽一說到請喝酒,他們就都是這個反應?難道自己的酒量就那麽讓人小看麽?還是說她一看就是個不能喝的樣子?

蘇溪篤定地點了點頭,“對,我還請了飛白他們青組的那些人,晚上一起去呢,吃完晚飯就去,晚飯就靠你了,丘大廚。”

丘吉爾的眉毛攢成了一把,“你倒是大手筆,好吧,看在你那麽有誠意,我勉為其難答應了,還有,我不姓丘,我姓諾斯曼的。”

“真是洋氣……”蘇溪咕噥道。

這時候,崗亭的守衛已經打開了門口的禁製。那張激光網已經散去,丘吉爾直接驅車升起,從蘇溪他們的頭頂上超了過去。

蘇溪這才慢洋洋地驅了車進去,到錦台的時候,莊飛白眼尖地發現洛洛的飛梭車也停在那裏,他眼角**了幾下,有種想要落跑的心情竄了上來。

“怎麽不走?”蘇溪看著站在前頭如同腳被釘在地上一般的莊飛白,感到有些奇怪。循著他僵硬的眼神看過去,那是一輛看上去很高級的飛梭車,並且一看上去就很小巧的樣子,應該是女款的車子,材質看上去也是曜金的,隻是駕駛台上還鑲嵌了一些璀璨的寶石,光一看就價值不菲的樣子,自然也就無可避免地在駕駛台上看到了打著的Perfect作坊花體英文的鋼印。

蘇溪一下子腦子裏就想起了那個冷冷的蒼白的女人的臉。也隻有那個叫做洛洛的女人會讓莊飛白這副神情了。

蘇溪無奈地歎了口氣,由他繼續站在那裏,反正他想通了自己就會進來的,蘇溪抬起腳步走在前頭,沒等莊飛白。

剛一走進大門,就聽到從正廳的位置傳來一聲女人的怒吼。“丘吉爾!你這個老怪物怎麽還沒走?”

蘇溪就是一怔,想到是了,剛才丘吉爾走在他們前頭,應該是先和洛洛碰麵的,嘖,這兩人也是針尖對麥芒,一見麵就沒個和平狀態的。

蘇溪正在猶豫要不要進去,就聽得裏頭傳來悠悠的一句,“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管我那麽多?外頭那個姓蘇的。你不進來站在那裏做什麽?”

蘇溪心中一個咯噔,溫吞吞地慢慢走了進去,一推開門幾乎都能感覺到一股冷氣,她隻縮了縮脖子。根本就沒朝洛洛那邊看一眼。隻打算趕緊從正廳過去,到後頭地下室去看看那好幾天沒見的菊花。

不知道是不是和菊花的感應又深了一些的緣故,蘇溪隱約已經可以感覺到菊花離自己很近了,正準備直接從正廳繞過去,就聽到丘吉爾懶懶的聲音如同藤蔓一樣直接鑽到自己的耳朵裏。

“兩個小時候晚餐,如果沒到就不要說我沒給你留。”

如同魔音灌耳,蘇溪背對著丘吉爾點了點頭,抬腳欲走之際,洛洛的聲音響了起來,“我可不可以和你談一下?”

如果……沒聽錯的話,這話是在對自己說的吧?蘇溪心頭一凜,談?談什麽呢?從一剛開始洛洛就對她沒有什麽善意,而蘇溪本也就不是什麽任人揉捏的軟柿子,你不善,我就更惡。

“談什麽?”蘇溪的聲音淡淡的,輕聲問了一句,她其實有些猜到了洛洛會對自己說什麽。

“尚辰他現在在研究所裏,每天都很痛苦,你能不能……”說到這裏,洛洛自己似乎都覺得有些難以啟齒,但還是咬了咬牙說了出來,“你能不能幫幫忙?”

“幫忙?”蘇溪反問一句,“幫什麽忙?”

洛洛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於是咬了咬唇,沒有答她的話。

蘇溪唇角挑起了一抹輕蔑的笑容,“幾天前我從那研究所裏幾乎可以說是死裏逃生,你覺得……我還會把自己送進去麽?我是人類,人類都是很脆弱的,很容易產生一種叫做心理陰影的東西。”

“你!”洛洛顯然是很少被人這樣譏諷過,更何況還是一個她一個手指頭就能捏死的人類。

蘇溪的唇邊依舊是輕蔑的笑容,根本就不想再和她多說話。

洛洛從未低過頭,或者說,她從來都沒有低聲下氣地說過什麽,哪怕有些事情她到最後妥協了,但一直抱持的都是趾高氣昂的態度,但是看到蘇溪已經準備走,她的手緊緊攥成拳頭,指甲在掌心裏深深地扣進去,想到研究所裏自己那便宜爸爸的樣子,她眉頭也死死地皺了起來,終於語氣僵硬地說道,“似乎隻要你的一點血就可以讓他解毒!現在他身上的S1活性毒素已經到了第二階段了,依舊研究不到解決方案,我擔心再按照這個病程研究下去,他……他會死。”

他會死。這三個字盤旋在蘇溪的腦海裏,似乎,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已經六千歲高齡的喪屍,會不會死。

“他會死?”

洛洛隻看到這個甚至比自己這個不死族還要纖瘦的人類肩膀輕輕顫抖了一下,然後就聽見了她接下來的話,“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當時他撕咬我,將我推給禹陽,我……也會死?事實上,我根本差一點點就死了。”

說完這句,蘇溪頭也不回地就從正廳穿過走了出去。

洛洛愣在原地,她有些憤怒而更多的是無力的沮喪,往沙發上一坐,語氣不再趾高氣昂,而是帶著濃濃的憂愁問一旁默不作聲的丘吉爾,“你說……她為什麽就不願意寬容一點呢?尚辰明明對她那麽好,她難道真願看著他死?”

丘吉爾原本是不打算做聲的,對這個總是發瘋的瘋婆子他毫無好感,但是聽見她語氣一反常態的好,於是也就轉了念頭,張口答道,“如她所說,她是個人類,心理承受能力是有限的,你總不能要求她跟我們這些老家夥一樣看得通透。而且……”而且或許是因為自己供血的緣故,和蘇溪,他似乎隱約有種默契,又或者說是一種奇怪的讓他可以篤定的感應,丘吉爾總覺得,蘇溪不是那麽冷血無情的人,她也就得那張嘴倔。

“而且什麽?”洛洛好奇地問道,丘吉爾卻已經沒了之前的好耐性,不耐煩地張口說道,“而且,你怎麽還不走?難道還想留在這裏吃完飯麽?我可沒那好心情來款待你。”

洛洛額頭的青筋都快要鼓出來,她柳眉倒豎,語氣馬上也沒了之前的好聲好氣,惡狠狠地說道,“我還就在這裏不走了!怎麽?你仗著你是他親外甥能待在這裏?我還是他親女兒呢!”

洛洛一副你奈我何的姿態坐在沙發上,丘吉爾睨了她一眼,便一副隨便你的姿態,朝門外走去,根本不想和這瘋婆子吵,他的食材還在等著他這雙巧手變出一朵花來呢。

蘇溪一走出前廳之後,往前跑了幾步就靠在走廊的石柱上,眼神有些空落,她的確還是怨的,隻是剛剛在聽到洛洛口中的那句“他會死”的時候,為什麽自己的肩膀還是不受控製地顫抖了,就仿佛,他的死亡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情。

蘇溪愣愣地看著自己已經沒有任何痕跡的手臂,對於那天的疼痛,已經很難再回憶起到底有多痛了,大抵就是因為沒有疤痕的提醒,自己才會這麽好了傷疤忘了疼吧。

蘇溪輕輕歎了一口氣。

然後就被腦海裏忽然竄出的一個半獸人一樣的粗啞聲音嚇了一跳,“你,歎什麽氣?我在下麵。”

菊花!蘇溪原本低迷下去的心情這才稍微恢複了一點,菊花的口齒似乎清晰了許多,這讓蘇溪有點高興,她馬上在腦子裏用意識回答著菊花,“菊花!你等著我馬上下來。”

菊花似乎對蘇溪給它的這個名字有些不滿,竟是沒了聲音不再答話。

蘇溪在錦台後院裏彎彎繞繞,好容易才找到地下室的入口,似乎是為了怕菊花暴走或者逃跑,門竟是純曜金的,嚴絲合縫,電子鎖上紅色的小燈一閃一閃的。

蘇溪猶豫了一下,然後就將手扣到了電子鎖板上,隻聽得幾聲響聲,電子鎖板冒出一陣煙,她直接將裏頭的線路改變了一下,毀掉了電子鎖的內部結構,哢噠一聲,門就開了。

她忽然覺得自己有當小偷的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