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相對
莊飛白毫不顧忌自己已經是千年老妖怪的身份,而肆無忌憚地當著那些“老頭”的麵,直接並且大聲地說他們是老頭。
“我們出去吧,不然飛白要不耐煩了。”蘇溪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回頭看著謹言。
她的臉上有些許笑容,謹言坐在沙發上抬頭看著她的臉,有些失神,然後片刻之後喃喃道,“蘇溪,我最開始跟你說的那話,並不全是為了我父親他也想你回去納達諾爾的原因,若是你願意答應我,那麽縱使我豁出了性命,也是要保護你的。”
蘇溪知道謹言所說的是之前他求婚的那件事情,關於他的心意,蘇溪怎麽可能不知道,他決不可能隻是因為謹原的意思。
於是蘇溪笑了笑,點了點頭,“我知道呢。”
“蘇溪,等會無論外頭那些家夥怎麽說,你記住,千萬不要聽他們的,一定不要回去納達諾爾,納達諾爾不安全!”
蘇溪知道謹言是真心實意地在關心自己,於是她輕輕地抓了抓他的手,“放心吧。”
外頭果真是吵得不可開交,走近門口的時候,蘇溪都能聽得到外頭悉悉索索的說話聲此起彼伏的,門一打開更是聽著外頭各種吵罵。
眾人顯然是還沒有發現蘇溪和謹言兩人已經出來,他們紛紛在悉悉索索地說莊飛白之前對蘇溪的稱呼是對神諭者的不尊重雲雲,不然就是在討論著謹言帶著蘇溪進去詳談肯定是想攀舊情如何如何,又或者是說若是此次是因為謹言的緣故才成功把神諭者帶回去了的話,再憑著他們之前的關係,那麽指揮長就更有立場拿著那幾位大佬之前貿然行動的事情開刀了。
莊飛白隻覺得吵得煩躁。一臉地不悅坐在那裏,姿態倒是悠然,兩隻腿交疊著搭到桌子上,隻是表情就不那麽好看了,眉頭緊緊地皺著,手指焦躁地一下一下敲著桌麵發出篤篤的聲響。他位子旁邊的地板上還有著一堆零食的包裝紙。
那女人怎麽還不出來?莊飛白正煩躁地朝著蘇溪這邊看過來,就看到蘇溪和謹言已經走出門來。
莊飛白的臉上馬上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謝天謝地你可總算出來了。我們趕緊走吧,我算是知道厲害了,難怪每次丘吉爾隻要過來一趟之後,心情都會變得暴躁,回去操練邁克爾操練得要死。”
蘇溪看著莊飛白,笑了起來,調侃道,“我見你不是吃得挺開心的麽?”
“我那是用吃來泄憤。你懂什麽!”莊飛白一副被踩了痛腳的氣急敗壞,還不住地把那些零食的包裝紙袋都用腳扒到椅子下麵去。
好吧好吧,就死鴨子嘴硬吧。蘇溪也不和他辯,環視了一下四周,看到之前那些還唧唧喳喳地說著話的人,都一致閉了嘴。場麵詭異地安靜了下來。偶有正好和蘇溪視線相對的,也都露出了諂媚的討好笑容。
蘇溪笑笑的,從旁邊扯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看著眾人,臉上沒什麽多的情緒,隻是笑笑的看著他們,這些人之前還能夠保持那一臉諂媚的笑容,隻是被蘇溪看著看著,就隻覺得這女人的眼神似乎有種魔力。看得他們就覺得心裏有點毛毛的。於是都不由自主地稍微嚴肅了一點下來。
直到達到了這個效果,蘇溪才開口說了一句,“好了,你們想怎麽樣?自己說吧。”
怪的是。這個女人之前分明就沒有說任何話,就隻是那麽靜靜地看著眾人,而這些在莊飛白看來死不要臉的虛偽人們,竟是就完全收斂了臉上虛假的諂媚笑容,正色起來。
是了,她的眼睛。莊飛白這才想起來,自己之前也曾經對蘇溪的眼睛深有感觸,這女人有著一雙有魔力的眼睛。
而聽了蘇溪的那句話,之前還統一保持著安靜為首那幾個代表那幾個軍方大佬們的代表,如同得到了特赦一般,紛紛和蘇溪友善地笑著,說起好話來。
大概還是忌憚有外族在場,於是他們已經對蘇溪改了稱呼,沒再繼續叫那詭異的“神諭者”,而是恭敬地說著,“蘇小姐,請和我們回納達諾爾吧,得知您受傷的消息,北城上層的那些大人們都快急瘋了。”
蘇溪心裏沒好氣地想到,之前追殺我的時候,他們也是急瘋了一樣地想要我死吧?
“我會受傷險些身死,不也就是拜你們那些北城上層的大人物們所賜麽?我倒想聽聽看到底是吹了什麽風,我這原本應該綁在電椅上電死的異端,搖身一變就成了你們口中的神諭者了?”蘇溪語氣平靜,聽上去淡淡的,沒有什麽怒氣,甚至都沒有什麽情緒。
可是那幾個代表了軍方大人物的代表們,皆是臉色有些難看,眼神有些怨恨地看了謹言一眼,原本他們放任謹言和蘇溪進去交流的原因,也就是希望他能夠先把事情的詳盡解釋給蘇溪聽,順帶也勸蘇溪可以跟著大夥兒一道回納達諾爾去。所以心中盡管怨恨著很可能會被謹言搶功,但也沒阻止謹言和蘇溪的單獨敘談。
哪知蘇溪卻仿佛是從謹言那裏沒有知曉任何消息一般地咄咄逼人這般問來,倒是真讓這些個伶牙俐齒吵了這麽幾天的代表們,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開口了。
“咳咳。”那個微禿的中年男人一隻手虛握成拳抵在唇邊輕輕咳了兩聲,眼睛中的眼神很真誠地看著蘇溪,“蘇小姐,關於之前的事情,真神在上,那的確隻是一個誤會,並且上一次的事情,與我們家將軍絕無半點關係,好在您現在安全無虞,之前您受傷的時候我們都是心急如焚,在這外交部裏也是如坐針氈,現在既然您已經痊愈,不妨跟著我們一起回北城去,我家將軍願意好好地招待您,並且就上一次的誤會做出解釋的。”
嘖,說得倒是滴水不漏,這些穿著軍裝的家夥,難道是在和平年代待久了?帶兵打仗不知道行不行,總之這嘴皮子倒是磨練得很厲害嘛,前鋪後墊的一番說辭之後,說得好像能被他們家將軍招待一下解釋一下,她就祖墳冒了青煙似的。
蘇溪自然不會由人牽著鼻子走,她眉頭一挑,問道,“敢問你家將軍是?”
那微禿的男人顯然有些自豪,眉眼之間都是一股子得意,昂首挺胸地的得意道,“我家將軍可是現任納達諾爾軍用戰機總署署長,有著大將軍銜的雷克斯將軍!我是雷將軍的代表,穀維勒。”
沒聽過。蘇溪在心裏這樣答了一句,然後看著這個自稱穀維勒的男人一臉的得意,蘇溪皺了皺眉毛,聽都沒聽過,窮得意什麽呢?
聽著穀維勒先開了口,並且這個神諭者蘇小姐好像有些感興趣的樣子,這幾天一直和這禿頂針鋒相對的男人,那個總是一臉鐵青怒意的男人在麵對蘇溪的時候,臉色沒有往常那麽難看,剛開始也是擠出了點假惺惺的諂媚的,但或許是軍人出身的緣故,可能在政壇的磨練也還不夠,所以並沒有穀維勒那麽八麵玲瓏,於是在聽了穀維勒三言兩語就把責任撇得幹幹淨淨的之後,他的臉色又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蘇小姐,關於上次的事情,我們家將軍感到十分抱歉,一定是其中出了某些誤會,但是我們將軍卻覺得責無旁貸,所以也明確表示,若是蘇小姐願意跟著我們回去的話,將軍一定會就上一次的事情,給您一個滿意的解決辦法和對您的損失進行相應的補償。隻是希望您不要因為心存芥蒂而拒絕了將軍的好意。”
蘇溪有些好奇這個一臉鐵青的中年男人,說話中甚至還帶著些斬釘截鐵的味道,而且再配上那堅毅的眼神,穿著軍裝筆挺的樣子,盡管已經人到中年也絲毫不顯衰老。這人應該是正兒八經的軍人出身,跟剛才那個穀維勒不同,那穀維勒,一看就是個政客的料。而這個中年男人的話中聽來,他家將軍倒有些敢作敢當的性格,蘇溪有些受用。
於是也難免好奇,“你家將軍又是哪個?”
這中年男人站得筆直,是標準的軍姿,而聽到蘇溪的問句之後更是敬了一個軍禮,就如同報告長官一般,語氣依舊是斬釘截鐵的,“將軍是現任太空總署署長,有大將軍銜的布洛.斯隆將軍。我是斯隆將軍的代表,陸華。”
這也正是為何陸華身上有種軍人氣質的原因,太空總署負責對外的查探,總是處於行軍途中。而軍用戰機總署因為納達諾爾長期的和平,又因為掌握了最好的戰機生產線,已經逐漸發展成有些市儈的機構了。
蘇溪不動聲色地笑了笑,嘖嘖,這可都是貨真價實的大軍官啊,先不說他們背後的那兩個萬人之上的什麽什麽署長啊大將。就單隻麵前這兩個人的軍銜,要換做以前,那都是蘇溪應該仰望的角色。
如果蘇溪沒有記錯的話,以前的她,不過就是謹言手下的一個副官而已,說不得見到陸華和穀維勒兩人都得脫帽行禮的。
真是人活一個運啊,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蘇溪想到自己倒黴掉了的那八千多的卡,心中一個想法已經逐漸成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