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興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這個站在門口不說一句話的女人,心裏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和恐懼,雖然門口就隻有一個女人,雖然他自己的身邊就坐著幾個得力的保鏢。甚至這酒吧大廳裏還有無數自己的小弟,杜老九的死讓他如臨大敵。
他的擔心馬上變成了現實,又是幾輛黑色轎車從酒吧的門口開過,然後悄無聲息的停下,像是訓練有素的士兵,沒有一絲慌張雜亂的聲音,可是女人的身後忽然見就出現了一群黑衣人。
黑衣人有多少杜興不知道,從他的這個方向至能看見門口一小片地方,可是這一小片地方就站了十來個黑衣人。
臉色陰冷,平靜,是這些黑衣人唯一的表情,像沒有感情的猛獸,隨時都可能會咬人的凶獸!
杜興的臉上肌肉不受控製的顫抖了一下,心裏咯噔一聲,不詳的預感更加強烈。
杜興隻看見那個女人的眉毛稍微動了一下,似乎是一個奇怪的命令。然後黑衣人中有一個就大步走進了酒吧。
“老大,該你喝了,哈哈。”一個貼身的保鏢摟著身邊老大叫來的美女哈哈笑著招呼老大,他覺得今天老大簡直是太慷慨了,以前杜興可從沒像今天這麽大方過,竟然請所有人喝酒,還叫了美女陪著自己這些手下。
可是杜興沒有回答他的問話,他的眼睛始終死死地盯著外麵,像是看著毒蛇一樣的心悸。
裏麵的保鏢隻是一瞬間就看見了老大的不正常,這些人都不是一般的人,馬上起身,推開了身邊嬌滴滴的美女,沒有什麽比老大的命更重要,再美的美女沒了老大也享受不了。這些人無疑沒有一個傻子。
七八個人全部都站在了杜興身邊,其中兩個站在他身前,做好了作戰的準備,雖然還是沒有看見敵人,可是敏感的他們已經從老大的眼神裏知道外麵出事了。
敢來這裏撒野,什麽人不想活了?
這些人的心裏在獰笑著。
包廂的門被推開了,酒吧的明麵上的經理一臉死灰的站在門前,身後站著一個人,是那個黑衣人,手裏一柄刀子頂在經理的後腰上。怪不得這經理會這麽聽話。
時間已經接近了淩晨,酒吧正進入**的.16.\\m 1|6|官方招牌**四菜一躺上傳
時刻,來酒吧的人都是為了盡興發泄壓力的,沒有一個人會注意到做角落這個包廂的異常,更沒有誰知道北城杜十爺就坐在這個不起眼的包廂裏。
“杜十爺,我家小姐請您出來一趟。”黑衣人微笑,伸手拍了拍眼前已經嚇傻了的經理,讓他走開,眼睛看著坐在裏麵的杜興。
“你家小姐是什麽人?”杜興的臉色很難看,可是卻依舊很平靜地說,站起身,卻並未走出自己手下的包圍圈,很巧妙的製止了自己幾個暴躁的手下要罵人動手的衝動。他可不想像杜老九一樣稀裏糊塗的死掉。
“小姐就在外麵,杜十爺您出去了自然就會知道。”黑衣人微笑,轉身,自然的走出了酒吧,竟是一點也不擔心後麵的人會對自己下黑手,充滿了自信。
杜興的心沉了下去,他認識眼前這個人,地下黑拳十二個殺神中的老麽天煞,英俊的外表,雷霆萬鈞的殺傷力,自己身邊的保鏢雖然厲害,可沒一個是他的對手。
“老板,我上去做了這小子,竟然敢不把老板放在眼裏!”站在杜興麵前的兩個保鏢臉色惡狠狠的回頭請示。
“住嘴。”杜興低沉的喝了一聲。
天煞來了,不知道他身邊那些殺神來了幾個,難道對方真的就和杜家作對下去,難道他們今天想像殺死杜老九一樣殺死自己?
杜興的心裏在天人交戰,眼睛卻死死地盯著門口,他驚奇的發現門口最先前的那輛黑色轎車竟然不見了,那個如黑暗中食人花冷豔張揚的女人也不見了。門口隻站著一個人,就是天煞,天煞抬頭看著天空,不知道是在看什麽,但明顯是在等他。
被喝止的保鏢沒敢反駁,身為走狗就得有走狗的覺悟,這倆人明顯是很忠實的走狗,他們也察覺出了老板今天的不對勁。幾人看看門口那個抄著兜看夜空的黑衣人,不知道老板到底在猶豫什麽,畢竟對方隻有一個人。
“走。”杜興對身邊一個模樣斯文的男人低低地說了些什麽,然後用力的說出一個字,臉色蒼白的從包廂裏走了出來。身後的保鏢呼啦一下跟在後麵,原地包廂隻留下那個斯文模樣的男人。杜興是個粗人,所以他喝杜老九一樣,身邊也有一個智障,就是身邊這個斯文的男人。斯文男人目送老板離開,才走出包廂,開始按照吩咐做事……
…………
上海這個在中國數一數二的大城市與北京唯一不同的一點就是它本身有一條高速,從南到北貫穿了整個城市。
每一個短距離都會出現一個小的分叉,然後接通了整個上海市。
鐵力路道口是距離友誼路比較近的一個道口,也是比較接近市中心的路口。
天空的烏雲在翻滾著,隨時都有雷雨要落下的樣子,可是始終也沒有一個雨點掉下來,不禁的使人有點奇怪。
可是高速下麵的人卻沒有一個抬頭看一眼,就算是下雷霆暴雨也不會落在他們身上,因為這裏是高架橋下,高速公路當然不會倒塌,所以一定不會漏水。
本就漆黑的夜在高架橋下顯得更加黑的一塌糊塗,卻有一輛黑色的轎車看了車燈,射出兩道白色的光柱,昏暗中似乎有一些人影在靜靜的站著,他們在等人。
一輛相同模樣的黑色轎車從高速道口衝了下來,出現在燈光中,穩穩的是開燈的車前十米外停下,車子後麵還有兩輛車,在更遠的地方停下來。
七個人影從車裏走下來,站在遠處,躊躇不前。
“小姐,人來了。”先前車裏走下來的天煞走到開著車燈的轎車前,說完話走到了陰影中,黑色的衣衫與黑夜幾乎完全溶為了一體,讓不遠處的人看著一陣心悸。
車門開了,“砰”的一聲輕響,那個黑色衣衫,紫色披肩的女人站在車前,抬頭一臉冷漠地看著不遠處站著的人影。
杜興最終還是乖乖走了過來,站在女人麵前三米外,身邊是六個得力保鏢,眼神不經意的四處看了看無邊的黑夜,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杜興杜十爺聽說是這上海城北城的老大,果然名不虛傳。”女人開口了,隻是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冷漠而冰霜。
“小姐是什麽人,今天叫我杜興來這裏有什麽吩咐?”杜興裝的滿不在意一笑,沒敢自稱杜十爺,眼睛看了一眼麵前這個女人,心裏就是一聲暗讚,果然一個美人兒,那股冷豔張揚的氣質,充滿了野性。可是心裏同樣知道,這樣的女人最難駕馭。
“我從廈門來,對杜十爺久仰大名,所以今天想拜會一下。”女人也一笑,很淡,卻讓現場的氣氛一下活躍了起來。
“不敢不敢,杜興隻是上海街頭的一個小人物而已,小姐您真是抬愛了。”杜興又假笑了一下,心裏卻因為女人的話一動,來自廈門?拜會?拜會有這樣將自己叫來的嗎?
“杜十爺您真謙虛。”女人又是一笑,緊接著臉色冷了下來,不帶一絲表情:“既然都是道上混的,廢話就不多說。我這次找杜十爺是有事商量。”
“小姐有什麽吩咐盡請直說,杜興一定盡力完成。”杜興陪著笑,眼睛巧妙的又是看了一眼女人身後的黑暗中那些模糊的人影,雖然看不出天煞在哪裏,可是他猜想對方黑暗中可能還藏著幾個天煞一樣的角色,所以他不敢囂張。
女人笑了,這次笑的是發自內心:“其實事情很簡單,我隻是想要杜十爺離開寶山區,最好離開上海這個地方,就這麽一點小事。相信以杜十爺應該很容易辦到的。”
杜興的臉色變了,異常的難看,離開上海?赤裸裸的威脅。
他好笑地看了一眼麵前冷豔張揚的女人:“我杜興目前在上海活的好好的,為什麽要離開這裏?小姐您一定是說錯話了吧?”
“沒有錯,我就是這個意思。”女人冷漠地看著杜興:“我一向都很少廢話,你當然可以選擇不離開,不過我還是希望你不要做這個選擇,我怕你賠不起。”
“小姐到底是什麽人?”杜興的臉色終於難看了,冷冷盯著女人,他不認識這個女人,所以一下就相信了女人嘴裏的話,女人來自廈門,而廈門敢跟杜家作對的似乎隻有一個人,可是這個人據人說並不在中國,而且廈門被青幫搞得一團亂麻,那人的勢力怎麽可能會來上海搶地盤。
“我已經說了,我來自廈門。”女人轉身,走到了車門邊,手扶著黑色的車門,白玉一樣的手指在黑夜中顯得是那樣的白,回頭說了一句:“我給你十分鍾思考的時間。”
十分鍾,如果用來做*愛一定過的很快,可是也沒有杜興現在過的覺得快,他並沒有去想什麽,因為他絕對不會離開上海。
笑話,上海北城堂堂的杜十爺隻因為一個女人的一句話就嚇得離開上海,那以後他還做不做人了,不說別人瞧不起,就連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尤其是當他看見不遠處黑暗中那些模糊出現的人影的時候,杜興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獰笑,看了一眼女人車子身後黑暗中那隻有十幾個人影的地方,忽然舉手做了一個斬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