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公是鬼物

身體整個就僵住了。我……竟然穿過去了!我緩緩回身看著身旁的……鬼,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岑……祖航。”

岑祖航將手插在褲子口袋中,冷冷地看著我,然後轉身走向了剛才的大石頭上坐下。我也隻能提著那東西,跟著坐在他身旁。

他沒有說一句話,我側著頭,借著河堤的燈光看著他。他還挺好看的樣子呢。他從那大袋子中,拿出了一包薯片,撕開了,遞給我。

我看著那手中的薯片,愣了一下才說道:“這是……約會啊?”應該算是約會吧。一男一女坐在河邊,看著風景,吃著零食。

他還是沒有說話。我伸手接過他遞過來的薯片,手指無意間碰觸到他的手。微涼可是沒有穿透的感覺。“為什麽剛才我可以穿過你呢?”

“意識!我想要穿過就能穿過,不想穿過就不穿過。”

沉默了。安靜的河堤隻有著我咬著薯片的聲音。真的不知道跟他說什麽好。他就是一個陌生人,還是一個有著代溝的陌生人。

看著麵前那彎曲的河,波光粼粼的,應著對岸的霓虹燈,還真好看呢。熟悉我們城市的人,都知道,我們城市市中心有著一條“幾”字形的河,從我們這個角度看去就好像是一條圓形的河了。風水上說山向,向也有水的說法。水指我們平時說的水、河什麽的,也指路。路上跑動的車子,帶著氣影響風水。那房子是路反弓著,而這裏是水反弓著。

我想到了反弓煞,問道:“這河算是反弓煞嗎?”好像也隻有這種話題能跟他說上一下吧。

“算。你看弓裏麵就是房子,可是這邊反弓卻沒有房子而是建了江濱公園,這個就是用綠樹做一道屏障把煞氣擋在這裏的。”

“難怪啊。那如果這邊建房子呢?”

“那就肯定是不斷出事的。”

“水的反弓用樹擋著。那麽路的反弓呢?”

“用水擋著。在房子前做噴泉。不過這個一般是大酒店什麽才用的。自己家裏,就建個斜牆擋著就行。”

沉默了,又是沉默了。我繼續吃著我的零食,看看他,低聲說道:“這衣服還真土。”

我覺得我說得很小聲了,但是他還是聽到了。他白了我一眼道:“這麽多年就沒人給我燒過衣服。”

“那……那我明天燒給你好了。”說人家壞話被聽到了,我臉上微紅著,馬上表態討好啊。

又是沉默,真的不知道應該跟他說什麽才好。看著那麽一大袋零食,他應該是早就想過今晚的約會了吧。而且剛才問他的時候,他也說是約會的。那麽就要有點約會的樣子吧。

我鼓起勇氣問道:“我們算約會吧。”

“嗯。”

“那你叫什麽名字?”

他不解地看向我,我解釋道:“就當是約會吧。”

“岑祖航。”

“你多大了?”

“二十七。”

我看著他那臉,還有沒有皺紋。“嗯,那就二十七吧。反正你看著也像二十七。”我將一包小餅幹遞到了他的麵前:“你要不要吃。”我的心裏已經開始打鼓了,我是在給一個鬼遞東西啊,是不是燒給他比較好啊。

他看了看那小餅幹,好一會才說道:“我不吃。”

“可是上次你不是也買這個回家的嗎?我看到你丟在客廳小桌子上了。”

我的話一說完,岑祖航就提高了音量:“那是曲天不是我。我不是曲天!”

他生氣了。看著他那樣子,和曲天一點不像,就連說話的聲音都不像。我沒敢吼回去。如果是曲天的話,我想我會吼回去吧。畢竟那麽熟了。可是麵前這個岑祖航,我連說話都要在心裏想幾遍才說出來的。

再次沉默了,我吃著東西,他看著河麵。我們就在河邊吹了兩個小時的風,直到我把那些零食都吃完。站起身來,拍拍手,拍拍屁股:“回家吧,河邊挺冷的。”

他站起身來,緩緩說道:“以後冷了,可以跟我說。我感覺不到。”

我看著他那深邃的眼睛,心裏冒出了一個詞,體貼。他這算是體貼嗎?他轉身朝前走去,我也趕緊跟了上去。“喂,你跟你之前的女朋友也這麽約會的啊。都不說話?”

他依舊不說話。好像除了說風水上的事情之外他很少說話的樣子呢。他沒有回答,我也就順著說道:“那你當曲天的時候怎麽就那麽能說話呢?”

我的話一問完,他的腳步就停了下來。他好像很在意別人把他跟曲天混在一起啊。我怯怯地說道:“我知道你不是曲天。”

他突然就轉過身來,靠近我,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用他的唇碰了碰我的唇。微冷,但是是柔軟的。我驚住的時候他已經放手了,也隻是輕輕的碰一下罷了。他放開我,退後了一步說道:“曲天不會親你!”

說完他就繼續往前走了。是啊,曲天不會親我,對我上下其手,淫蕩犯賤的隻有岑祖航!怎麽那個年代的男鬼也這麽大膽啊!鬱悶!

就因為鬱悶的那一小會,我和他拉開了距離。我的耳邊傳來了一個人說話的聲音,好像是在說:“過來啊。過來啊。”

我本能地回身看去,在漆黑中卻看不到一個人,也沒有一點動靜。心裏正想著這是聽錯了吧。可是那聲音再次響了起來。漸漸的我感覺,我沒有了意識。模糊中好像我的身體自己在動。

在我重新有意識的時候是一隻手臂緊緊箍住了我的腰。身後是那個微涼的身軀,他的下巴就抵在我的頭頂而我們站著的地方竟然是河邊的大石頭上。我這是再走幾步就要跳河了啊。我剛才明明就是朝著那邊停車的地方走去的啊,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

頭頂上傳來了岑祖航那冰冷的聲音,他就吐出了一個字:“滾!”

那邊的竹子叢,搖晃了幾下,平靜了下來。

岑祖航沒有放開在我腰間的手,說道:“以後晚上在這樣屬陰的地方,聽到有人叫,你就加快腳步往前走。別回頭。回頭就吹滅了你自己的陽火,容易被鬼控製。加上這裏本來就是反弓煞,人更容易受這裏的氣場影響的。”

我這是……撿了條命!我大口大口喘息著,手壓在了胸口不讓心跳快得就想要跳出來一樣。

頭頂傳來了他很輕的聲音,說道:“你八字輕,要學這個,注定是要遇到這些東西的。我真應該……讓你沾上鬼氣的。”

我猛地回身推開了他。如果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他說的沾上鬼氣是什麽意思的話,那麽我就真的是蠢的了。

看著麵前的岑祖航,我卻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才好。所以我選擇了什麽也不說,直接朝著車子那邊跑去。

我沒有車子的鑰匙站在車子旁看著那車子駕駛座上的趴在方向盤上的曲天,回身又看到了走過來的岑祖航,第一次有著很強烈的恐懼感。車子裏的曲天隻是一具屍體啊,那隻是一具屍體!我好幾次扯著衣角的,拉著手臂的,都隻是一具屍體。而朝著我走過來的岑祖航是一個鬼,一個幾十年前就死了的鬼。

我沒敢靠近車子,緩緩蹲下了身子,捂著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哭出來。這些其實我早就知道了。隻是平時不去多想。而現在擺在了我的麵前,讓我怎麽去回避呢?

“噠噠”的聲音,車門打開了曲天,不,應該說的岑祖航下了車子,走到了我的麵前。

(大家看一下水的反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