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關於鬼子2

會不會是那些土?我放在床單下的土。祖航感覺到的別的鬼氣,應該就是來自那些土吧。之前,我們一起吃飯,一起回來,他都沒有提出。或者是那土被黃符紙包著。而他進入房間之後,又是馬上進了浴室的。現在才感覺那些土。

我猶豫了!不知道要不要跟他說。我想給他一個驚喜的。難道這個驚喜也給不了嗎?

祖航再次問道:“今天去哪裏了?”

我走向了床的另一邊,掀起了床單,露出來下麵那一小撮土。我沒有說話,就這麽等著祖航先說。我想給他的驚喜看來是給不了的了。

“什麽意思?”祖航問道。

原來他也不知道這個鬼生子的方法,我解釋道:“金子姐給我的。說這樣能讓我懷上你的孩子。”

他沉默著沒有說話。我繼續說道,“我並不是故意瞞著你的。我隻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祖航苦苦一笑,說道:“金子讓你這麽做的。她是不是讓你逼我做出決定呢?”

我搖著頭。我心裏是想用孩子來讓祖航做出傾向我的決定,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逼他做出決定啊。我甚至都想好了。他要是真的要去完成那個任務,我就帶著孩子過一輩子了。

可是祖航已經轉身,然後走出了房間。他沒有說話,就這麽離開了。

廚房那邊傳來了岑恒的聲音:“咦,這門怎麽自己開了。我明明記得我關了的啊。”

我緩緩坐在了床邊上,盡管床單都沒有放下來,我也就這麽坐著了。我不知道我錯在了哪裏。一個妻子,給丈夫這樣的驚喜不過分吧。

我的心好亂,一滴淚水緩緩地滑落下來。堅持了那麽長時間,還是不能在一起嗎?

我不知道我在床上坐了多久,也不知道我是怎麽睡著了。我就這麽坐在床上睡著了的。醒來的時候,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眼睛沉重得睜不開。隻能吃力地睜開了一條小縫,抓過手機。

“喂!”

“怎麽還沒起床嗎?今天去買年貨嗎?”

“金子姐啊,我……我有點不舒服。我想……”

“哦,那算了。昨晚快樂吧。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了。”

手機就這麽掛斷了。我在電話掛斷之後,眼睛才睜開的。看著手機上的時間都已經到了十點了。十點了。我昨晚睡了多久呢?看看房間中,祖航沒有回來,甚至就連曲天的身體都還在衣櫃裏。

我關上衣櫃門,靠在一旁的牆上,長長吐了口氣。祖航一夜沒有回來。而我的記憶似乎是從他離開的那一刻開始丟失了。我壓根就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麽,隻知道我就這麽在床上坐著,直接就天亮了。

祖航會在哪裏呢?他……因為我想要孩子而生氣了嗎?如果一定要我選擇的話,我會選擇祖航。哪怕沒有孩子,我也願意。

我就這麽靠著牆發呆著,在手機再次響起的時候,我才回過神來,接通了電話。電話是岑恒打來的。他說道:“王可人,我今天在派出所這邊吃飯了。明天三十晚,你們怎麽安排。要是你們都不在家,我也就跟著他們值班的人一起吃飯了。”

我應著,掛斷了手機。想著岑恒這個孤兒,和岑祖航還不是差不多嗎?岑恒沒地方吃三十晚的年夜飯,那麽祖航在過去的那麽多年裏,也吃不上吧。那麽今年,我就要好好做準備。不管他是不是生氣不回家了,我都要做好準備。也許他會回來的呢。

我想著,換了衣服出門了。在我的朋友圈裏,基本上都是不需要買年貨的。大家都還是在家和父母住的。

出了房間,客廳裏窗簾降下,一片的昏暗。因為祖航在家裏,我們在住進來的時候,就給窗子都換上了很厚重的,反射陽光的窗簾。這種窗簾拉下來,能讓白天一下就變成黑夜。

我疑惑著,如果不是祖航在家的話,這窗簾一般都是打開的啊。

我的眼睛因為沒有適應這裏的光線,眼前還是一片的黑暗。在我摸索著往大門那走去的幾秒鍾之後,我的眼睛適應了這樣的黑暗。我看到了沙發上坐著的祖航。

他在家!他沒有離家出走!我突然就笑了起來。突然覺得自己好傻。昨晚為什麽沒有出來看看呢?就因為岑恒說門口開的,我才真的以為祖航離開了。

我站在門前說道:“祖航,我……”

祖航也看向了我,緩緩說道:“為什麽想要孩子?”

想著昨晚他說的話,我走到了他的身旁,就在他身旁坐下,低聲說道:“祖航,我不是想用孩子逼你留下來。我隻是想擁有你的孩子。隻是這樣沒有多餘的念頭。如果真的說原因的話,我……我想……明年,你要是真的做出了決定,真的……到時候,我也有孩子作伴了。”

“如果我真的消失了,魂飛魄散了,我們的冥婚就不存在,你就可以找個你愛的人嫁了。”

“我沒想過還會嫁給別人,我隻想,跟你在一起。生下你的孩子。”

他沉默著沒有說話。我知道現在讓他就這麽做出決定,他是很難選擇的。所以我趕緊說道:“沒有孩子也可以,祖航,沒有孩子也可以,我們就像現在這樣吧。”

祖航看著我,終於笑了一下,伸過手覆上我的眼睛。讓我不得不閉上了眼睛,感覺著他微涼的手敷在我那疲憊發燙的眼睛上,真的很舒服。

“先睡會覺吧。下午我們去買年貨。”

不知道是我真的一夜沒有睡的緣故,還是他的手這麽敷上眼睛很涼,還是他對我催眠了,我就這麽閉著眼睛,真的就睡著了。

在我睡著之前,我在迷糊中聽到了他說的話:“孩子……”

這場覺睡得一點也不安穩。我夢到了一片黑暗中,我和祖航的孩子。可是孩子卻被魏華用紅線綁著了。到處都是漆黑,隻有那孩子。我喊不出聲,也邁不開腳,可是我知道那是我的孩子。

我在夢中哭著喊著,直到一個吻封住了我的喊叫。那微涼的手鑽進了我的衣服裏,一點點細細的撫摸著我的身體。每一個地方,都被他撫過。我本能地低呼著:“祖航……”

沒有回應,但是我知道是他。我不知道這是我的夢,還是現實。他的手是那麽溫柔,一點點讓我放鬆了自己。

在夢中,他進入了我的身體,我卻睜不開眼睛。是夢吧。不過這些感覺都好真實。是真的吧。不過我晚上睜不開眼睛呢。

我能感覺到我的身體吸納著他的**,直到最後他把我緊緊抱在懷中,那濃濃的血腥味侵入我的全身,侵入我的每一個細胞。

浴室中的水聲讓我醒來的。我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房間的床,床上的一片淩亂。被子下我的身體還是不著一物的,看著身體上的斑斑點點,我知道那不是夢是真實的。

就在這個時候,浴室的門打開了。曲天,應該是祖航走了出來,說道:“醒了,再睡一會吧。晚上我們再去超市買點東西。然後明天白天去曲天家的路上再買點禮物就行了。你爸媽那邊的禮物也等年初二再買吧。”

我是機械的點點頭。

晚上九點多,我和祖航從超市裏回來的時候,岑恒也已經回來了。他還帶回來了一袋子的吉祥紅的福字,鞭炮什麽的。

我一進門看到桌麵上丟著的這些就說道:“家裏別貼這個。這些都有辟邪的作用的。”

岑恒就用一隻手給自己的另一隻手上著藥,說道:“我知道。就是所裏給發的。也隻能拿回來先了。”

看著他那樣子,我把東西整理了一下,祖航就上前給他上藥了。岑恒也不客氣,邊說道:“岑祖航,我想明天能不能在這裏給岑家祖宗上上香啊。我長這麽大,就上次你們結婚去上了一次香。明天三十呢。喲,你看。”

他一隻手從包裏拿出了一個牌位:“我連牌位都做好了。岑家列祖列宗,怎麽樣,五十塊呢。都是一個祖宗的,給不給我供啊?你們是家長,你說話。”

我整理著餅糖什麽的,看著祖航不說話。祖航對岑家的感情還真難猜。

“供著吧。”他在給岑恒上好了藥之後,才說道的。

岑恒也捧著牌位道:“唉,明天還要去孤兒院看看呢。我這也算是認祖歸宗了。”

大年三十當天,我和祖航去了曲天家。其實這些都是做給別人看的。

給我們開門的是曲天媽媽,她還是那麽不冷不熱的,就是上上下下地把曲天的身體看了一遍,確定我們把她兒子照顧地好好的,沒有傷著就行了。

曲天爸爸沒有再叫曲天,直接就一個字:“坐。”

曲天剛坐下,一直純白的小貓就從沙發腳開溜了,回房門口的時候,還回頭衝著祖航,很凶的叫喚了一聲。

祖航問道:“什麽時候養貓的?”

曲天媽媽在廚房那邊上著菜,應著:“就上個月,還是個小貓崽子呢。”

我也跟著他媽媽去上菜,都是做好的,直接端出來就行。現在曲天媽媽對我並沒有敵意了。因為對於她來說,我隻是一個不需要計較的人。我又不是他兒子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