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神龕1

那小學老師(岑恒老婆)的爸媽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出事的第七天了。那天我正好休息,就跟著祖航一起去了醫院。

雖然我沒有問祖航什麽,但是我知道,自從那天早上,他失蹤了一個上午之後,他們就沒有再安排人守著岑恒了。也就他老婆一個人在醫院裏陪著罷了。

我想這個安排應該和祖航有關係吧。

我們去到醫院,還站在病房外就聽到了裏麵尖銳的聲音說道:“你這個樣子,你還怎麽照顧我們家小靜啊。現在是小靜在照顧你啊。”

“媽,”岑恒叫道。

“別叫我媽!我知道現在你在住院跟你說這個不合適。但是小靜畢竟是我們的女兒啊。我們就這麽一個女兒,當然想著她好好過日子啊。你現在這個樣子,以後真成殘廢了,還不拖著小靜一輩子啊?”

岑恒就吼道:“那好,我這隻手要是真廢了,我和小靜就不結婚了!”

“嗚嗚,岑恒……”哭的人是那小學老師呢。

我們站在門口,看著裏麵的四個人,那小學老師爸媽還有岑恒小兩口。我馬上笑道:“叔叔,阿姨也過來了。呃,岑恒的手不是說能好嗎?都動手術了的。”

那阿姨夠不給人麵子的。一般這樣有外人在至少假裝也要和氣一點吧。她是白了我們一眼直接就沒好氣地說道:“不是說了百分之八十的幾率會好嗎?那還有百分之二十呢!”

我緩緩吐口氣,沒說話。其實這種事情,就算曲天媽媽和我們家那阿姨是一樣的。都是當媽媽的向著自己的孩子。也不是說誰就對,誰就錯的事情。

小靜,趕緊擦擦眼淚,拉著爸媽說是跟他們一起出去吃飯,這裏就讓我和祖航照顧一下。

其實她的意思就是把爸媽帶過邊勸說一下,或者表態,或者不想讓我們看笑話什麽的。我們也沒有推辭,我說道:“去吧,我今天休息有一天的時間呢。”

“那就麻煩你了,可人。我一兩個小時就回來。”

小靜帶著她爸媽離開了。這回輪到岑恒在那掉著眼淚了。我也不知道怎麽勸岑恒,隻能看看祖航。算了,就祖航那個樣子。他也就是自從跟我說了他要做出決定的事情之後,才多跟我說幾句話啊。以他的性子,怎麽會勸人呢?

岑恒哭著,也不說一句話,就這麽兩分鍾之後,他突然就吼道:“我他媽為什麽要是岑家人?!”

祖航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你的手會好起來的,不過這次車禍,也會有點後遺症。不是你的手,而是你的頭。以後你會不時的頭痛。但是不會致命。吃了藥就能緩解了。所以你現在不需要這樣放棄什麽。因為你老婆,還是你老婆,婚姻不會因為這件事出問題的。”

岑恒擦擦眼淚道:“你安慰我吧。你也恨自己是岑家人吧。”

祖航的臉沉了一下,才說道:“不恨,我也不是安慰你,是奇門遁甲算出來的。”

祖航不再說話了,應該是那句“你也恨自己是岑家人吧”讓他也有了感觸吧。

我看著他精神好,連忙問道:“那天到底怎麽回事啊?”

岑恒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就站那準備剃胡子呢,突然就全黑了,什麽也看不到。我還以為是我眼睛暴盲了,我就叫了小靜,走了幾步。我記得明明是在自己房間裏的,走了個五六米左右前麵都還是空的,沒有到圍牆。我發覺不對了,拿手機給祖航打電話。剛撥出去,就能看到了,那車子就撞了過來。命大,沒死!”

“我都嚇死了,看你在車底,還以為你真出事了呢。”

聊了幾句,小靜就回來了。時間比我們預計的一兩個小時快了很多。看著她進來,還是明顯哭過的樣子,岑恒馬上就問道:“你爸媽為難你了?”

“沒有,他們隻是說,我堅持嫁你的話,以後好也罷壞也罷,就我們兩自己過了。”她緩緩吐了口氣。

剩下的是人家兩口子的甜言蜜語海誓山盟了。我和祖航也就先出來了。

都還沒走出醫院呢,就接到了零子的電話,說是刑偵的張警官給了他一個消息。在xx花園小區,昨晚死了一個小女孩。法醫診斷是被嚇死的。

嚇死啊!一個小女孩能嚇死了!這件事多少有點古怪。零子說他已經趕過去了,問我們要不要去,晚了,現場處理完了,就沒有借口去人家家看看了。

祖航掛了電話就帶著我一起過去了。我的直覺,那小女孩是見鬼了。而且那小女孩的年紀至少也要是八九歲以上,才會對鬼怪有一定的認識。如果是一個三歲的,就是讓他看到一個沒頭的鬼,說不定他還會拍手笑大聲叫:“我看到沒有人的頭了。”

金子姐家的那幸福就是這麽跟我說的。我聽了幾次沒聽懂,金子姐才解釋說是去看了變魔術,是沒有頭的人。

我們的車子趕到xx花園的時候,警車還在,零子的車子也已經到了。

打了電話,跟警察打了招呼,終於進到了那個家裏。一進家門,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那神龕好大啊。

正對著門的紅色供台占據了客廳正對著門的大半的牆壁。供台上有著觀音,財神,關公,還有一張七吋的一個老奶奶的照片,應該是家裏的先人吧。

就算是這樣,也不用要這麽大的供台吧。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供台,供台上有果,有鮮花,有富貴竹,有長明燈,有香爐。這些東西都占了很大的空間了。

因為已經確定不是刑事案件,按被嚇死來處理的話,張警官他們就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這件事就回到了派出所民警那。

我們到的時候,張警官都要回去了,他走過來,拍拍祖航肩膀說道:“零子在裏麵呢,我跟他們打過招呼了。”

祖航點點頭,走向了裏麵的房間,我也趕緊跟了過去。

房子很小,就是一個兩房兩廳,孩子的小身體已經被放在地上了,一個年輕的媽媽癱坐在她身旁,沒有哭,整個人都呆傻掉的模樣。

零子是從窗台上跳下來的,看到我們過來了,就說道:“應該隻是單純被嚇死的。沒有看到煉小鬼的血滴,羅盤是兌針,應該是家裏的神靈祖先保佑。岑祖航!”他的聲音立刻就提高了,“這房子裏有神靈祖先保佑啊。你怎麽進來的?”

祖航蹲下身子,翻開著小女孩的手指,並說道:“走進來的!”

小女孩看上去應該是十歲這樣了,讀小學四五年級的樣子。整個指甲都是紫紅色的,就好像被塗了指甲油一般。

“她的指甲?”我有些驚慌地說道。

“被嚇的時候,人是血液會倒流到血管末端,心髒會出現缺血。判斷嚇死,紫甲就是一個很明顯的特征。”祖航說道,然後他的手就放在了小女孩的心口。

零子就說道:“行了,不用試了。我一來就試過了。魂都破了,沒有抽魂入體的可能。除非真像電視裏演的,弄個七星燈去找閻羅王要人吧。估計有本事要回來也是個癡呆傻子的。別害了人家父母。”

一旁一直沉默著的一個男人,就撲上來,跪在零子麵前就說道:“求求你了,那個警察說你說不定能救我女兒的,求求你了,幫我救她。求求你了。你一定有辦法的,你一定能做到的。”

零子嘖嘖嘴,扶起那男人,道:“說不定!我這不是來看了嗎?看了,結果是我做不來。這孩子就這個命。”

男人哭了起來:“怎麽會這樣啊?我爸說家裏供菩薩,供著我媽就是保佑我孩子健康長大的。怎麽還出這樣的事情呢?嗚嗚……”

祖航站起身來,說道:“你家那菩薩沒用!”

說完,他就走出了房間,站在客廳的神龕前。我也跟了出來了,看著那孩子的屍體,我真的有股想哭的衝動。那麽小的孩子,那麽小的身體啊。

祖航一直盯著神龕上的那張照片,看著零子出來了,他就說道:“拿羅盤來看看。”

零子一邊掏出一個小羅盤,一邊說道:“還用看嗎?你都站在這裏了。這一溜,能有用的就是這邊的奶奶了。”

零子這次用的羅盤很小,沒有十字線,不是看房子風水我們通常用的那種羅盤。應該是專門測鬼的羅盤吧。

看著我湊了過去,零子就說道:“讓你老公收點氣息,要不還受他影響的。”

羅盤上的指針漸漸停止了跳動,兌針!針頭上揚!這種就是家裏有神靈或者是祖宗在的表現。

如果是沉針,那就是有冤死的鬼。就算它沒有什麽惡意,但是怨氣在,也會影響家裏的人。

如果是轉針,基本上就是大凶了。是一樓的話,也可以斷是地下有墓或者棺材。

零子收了羅盤,邊說道:“祖宗,就剩下這個奶奶了。也許就是這個奶奶無意中嚇死了自己的孫女吧。孩子死的時間是晚上一點多,正好陰時,還是出來上廁所的時候。爸媽發現孩子死了都已經是早上七八點了。沒什麽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