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善惡一念間
“明白,明白了!”兩個男人忙不迭的點頭,這邊我撇撇嘴,人家還沒玩兒夠呢!於是我叫男仆抱來木材,把油鍋下麵的火架上,然後讓人一桶一桶的向裏麵倒油,我故意叫他們慢一點兒倒,用這個過程刺激那邊搶答問題的人和這邊綁在杆子上的人,我走到那個頭目的跟前,笑嘻嘻的看著他說:“看看,其實沒有你的供詞,我們一樣可以辦到很多事,你不說的話,自然有別人替你說,在意大利的那些老家夥可不會管你是不是肯特家族的頭目,他們要的東西隻是形式上的,即使我們偽造一份兒,隻要他們想去相信,那麽他們也會深信不疑,像你現在這樣死硬的態度,固然有人會為你鼓掌叫好,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我把你放到意大利那些黑手黨家族的麵前,你猜肯特家族的人會不會承認你是他們家族的人呢?”我看著他灰敗的臉色,然後對他說:“看見那口鍋沒有,其實今天的重頭戲就是它,我可以毫無疑問的告訴你,那就是給你準備的,而且我想我的保鏢們會很樂意為你服務的,因為他們的戰友和夥伴都是死在你們的手裏,而你作為領隊,就應該有承受他們怒火的義務,不過我這個人比較仁慈,所以準許你留下遺言。”說著,我從他的後頸部拔出那根銀針。
“我,我可不可以不用那麽痛苦的死法?我知道一個秘密,可以用來交換我的性命。”這個身體魁梧的家夥顫抖著聲音對我說。
“秘密?你覺得什麽樣的秘密才可以交換你自己的性命?你可不要告訴我,你發現了埃及法老王的寶藏了。”我雙手環胸的望著他。
“是關於你們老板布魯托先生的,嚴格來說是關於他母親的事!”那個人用祈求的目光看著我說。
“凱文!這個人說知道關於布魯托母親的情況,他要用這個秘密換他自己的性命,你看要怎麽處理?”我回頭衝著凱文喊,這種事我是不好做主的,布魯托就是一個好色的變態,唯獨對他母親有著一份真摯的感情,所以無論關於他母親的任何情況對他來說都比別人的生死更重要,所以這麽麻煩的選擇我隻能交給凱文了,其實這也是個意外收獲。
“你們等一下再說!”凱文打斷了正在跟他爆料的兩個肯特家的叛徒,然後站起來,拿著錄音筆走了過來。
“我希望你能明白自己要說的是什麽,如果你隻是想用一些虛假的消息來騙取短暫的生命的話,那麽我保證你會死的更難看。”凱文扶了扶自己的眼鏡,然後對那個被綁在杆子上的人說。
“我當然明白,所以我不會說假話!”那個人看了一眼凱文說。
“那好,開始吧!”凱文按了一下錄音筆的開關。
“我是肯特家族駐法國特別行動組的執行組長,我叫保羅·塞西利奧,在這次行動之前,我特地回了一趟意大利,接受我們老板奧蘭多·肯特的一項特別使命,就是秘密的對你們進行剿殺,而老板這一次是鐵了心的想要拔除掉布魯托家族在意大利和法國的全部勢力,他一方麵聯絡了意大利的一些元老級的家族進行聯盟,一方麵綁架了布魯托先生的母親,迫使布魯托先生前往意大利,雖然名義上是要用布魯托先生的母親換回博迪格家族的少夫人,可是他卻命令我們不惜一切代價的殺死那位夫人,從而嫁禍給布魯托家族,然後坐等瘋狂的肖恩替他清除掉布魯托家族在法國的勢力,而布魯托先生的母親根本就不會被釋放,因為我的老板根本就沒有打算讓布魯托先生活著回到法國,他在意大利安排了大量的殺手狙擊布魯托先生,即使布魯托成功邀請到了足夠的勢力來和我的老板抗衡,他也不可能換回他的母親了。”那個男人舔了舔幹裂的嘴唇,看著凱文說。
“為什麽?”我不禁好奇的問。
“因為,他的母親已經成了肯特家族新研製的新型毒品的第一個試用人,那是一種精神類毒品,由於沒有任何的人類的試用數據,所以無論是劑量和性價比都需要進行測試,而在我離開意大利之前就聽說,布魯托先生的母親已經因為注射了過量的毒品而瘋癲了,我不知道我離開之後的情況,不過隻可能更糟而不會更好,因為一旦因為毒品而瘋癲的話,那麽她的利用價值就隻剩下了身體數據這一項了,她很有可能會被解剖,所以如果布魯托先生想見到一個活著的完整的母親的話,就必須忙上采取行動,晚了的話,恐怕連屍體也會被處理掉。”
男人的臉色有些晦暗,而凱文的拳頭則攥得緊緊的,我看著他陰晴不定的表情,心中不禁有了一個不祥的預感,他該不會是想……不可能,我認識的凱文是個好人,他不可能為了保全自己家庭的完整,而罔顧別人的性命的,我一直注視著凱文的臉,直到他轉過身,我一把抓住他的手,然後用僅有我們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對他說:“凱文,人隻有活著一切才能重來,可是人一旦死了,就什麽都來不及了,感情的事沒有誰對誰錯,上一代的恩怨不應該在下一代的身上延續,幸福不一定要在別人的身上尋找,隻要無愧於心就是一種幸福。”
“你知道我要做什麽?!”凱文的臉是背光的,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我感受得到他身體的顫抖,我上前抱住他。
“凱文,你的心我懂,我真的懂,如果他們不愛你,你就要愛自己,世界上得不到丈夫愛的女人是很可憐,可是執著於仇恨的人就更可憐,如果你的母親肯放開你的父親的話,她會得到更多的幸福,而你不應該仇恨自己的父親和另一個不相幹的女人,你應該為你可憐的母親尋找另一段幸福,人要舍才會有得,越是舍不得,就越是不得,我說的你能明白嗎?”
“……安琪!你真是個多事的女人!”凱文陷入了片刻的沉默,在經過好幾次的深呼吸之後,他那緊繃著的身體才漸漸的鬆懈了下來,他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然後有些無奈的對我惱恨道,雖然他的語氣很不好,可是卻伸出手緊緊的抱住了我。
我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他的後背,這個人經曆的苦痛一點兒也不會比我少,不然怎麽會形成這麽別扭的個性。凱文很快穩定了自己的情緒,然後掏出手機給布魯托打電話,向他通告了俘虜交代的全部口供以及從俘虜頭子保羅那裏得來的消息,我能很清楚的聽見布魯托暴跳如雷的發脾氣的聲音,以及路德焦急詢問的聲音,我握緊凱文的那隻越來越冰冷的手,用自己的溫度去溫暖他。